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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天色里,许晚晴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如果不是呼吸带来的胸口起伏,简直就像死了一样。
这样的她,没由来地叫他心疼。
“你……你忍着点。”程如钧说,“我要看看你伤了哪里。”
看看?是摸摸吧?许晚晴苦笑,哎哟,她这下可不是勾引良家男子,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看吧。”许晚晴闭上了眼,“看过以后记得忘掉啊!”
程如钧的脸色一红,吸了口气,抖着手把许晚晴的衬衣扣子解开。恰好一道闪电从空中劈过,雪白的光芒里,女子纤细白皙腰肢、平坦柔软的小腹,清清楚楚的落在程如钧的眼里。
还有那因为瘦弱而清楚的肋骨上,饱满的……
程如钧慌忙移开眼。
“我说……都这样了还害羞个啥啊!”许晚晴也红了脸催他。“快动手,我要被冷死了!你就当自己是医生,我是病人,行不行?”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再啰嗦。程如钧伸手在她的肋骨上摸了几下,边触碰边问道:“痛不痛?”
冰凉的手指落在还带着体温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鸡皮疙瘩,许晚晴忍着不舒服摇了摇头,然后在他碰到某根肋骨的时候啊的叫了一声。
“就是这里了。”程如钧说,“骨折了,没彻底断。许小姐,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背着你这就回去。二,我帮你接骨,然后再背你回去。”
接骨很痛,就这么背回去也很痛,长痛不如短痛啊!许晚晴咬着牙说:“程少,拜托你帮我接骨!”
这女人比想象中的硬气啊。程如钧心中涌起一阵欣赏,转头看了一下,抓起一根树枝擦干净递给她,说道:“咬住。”
许晚晴乖乖的咬住了树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开始害怕了,据说,接骨很痛的……
“你怎么会掉到这里来?牵个马也能掉下山坡,你说你怎么这么笨?”程如钧恢复了平时淡漠的口气,带了点嘲讽地说。“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该不会是看我是钻石王老五,所以想方设法地吸引我的注意力?女人,站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话?!许晚晴气得柳眉倒竖,先生,做人不能太自恋好吗?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他是封凌夜!大名鼎鼎的封少!我要想钓金龟婿还用得着你这种无名小卒?我直接……
“唔!!!”剧痛传来,许晚晴咬住树枝往后一仰,优美的脖子极限地伸展着,好像重伤的天鹅。
“对不起,很痛是不是?”程如钧迅速用树枝将她的肋骨固定住,解释道:“刚刚是怕你挣扎,所以故意气你的。接骨这种事只能一次完成,不然你一挣扎就会错位,到时候只能再把你的骨头打断,然后再接了。”
“呸……”许晚晴把咬断的树枝吐掉,喘息着说。“我……知道,没,没怪你……”
程如钧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又闪过一阵犹豫,但他没说话,只是把雨衣给她穿上,说:“准备回去吧。”
“穿什么雨衣啊,都湿透了。”许晚晴说,“直接走吧,你扶着我。”
程如钧的动作没停,将她的衣服牢牢套住,才一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喂,这样很吃力的。”许晚晴提醒他,“没关系,你扶着我就行。”
“别说话,保存体力。”程如钧提醒她,抱着她就往山坡上走。
“唉……”说不过他,许晚晴只好闭着眼叹息。“这下欠你的真是还不清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欠跟还。”程如钧脱口而出,赶紧补充道:“你是为了提醒我们天气变化才受伤的,说来说去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不怪我就好了。”
许晚晴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肋骨上的痛不怎么明显了,但是脑袋却昏昏沉沉了,身体也开始发烫……
“还有,刚刚说的话……那是故意分散你注意力的,我并没有这么想。”
“什么……话……”许晚晴的脑袋已经开始迷糊了,无法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说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力这件事。”程如钧低声说,“我从没有这么想,你……你是第一个敢那么踹我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我其实还希望你会对我用心机,可惜……”
他的声音低低的,许晚晴半昏半醒,听得不真切,问道:“什么?”
程如钧赶紧摇头:“没什么!你累了就睡吧,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山庄的。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相信你。”许晚晴闭着眼,在他怀里露出一个微弱却幸福的笑,不自觉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个动作对于程如钧来说简直如遭雷击,不过不是晴天霹雳,而是幸福的闪电。他不觉停下脚步,低下头,喉结几下滑动,紧张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跟他很像啊。”许晚晴说,“很可靠,很安全……他……他都是不顾性命地保护我的……”
他……一个字让程如钧的心如沁冰水。他愣愣地站了一下,才问道:“他……到底是谁?”
许晚晴却没有回答他,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程少,你没事吧?”
程如钧一走上坡顶的路面,他的助理就跟山庄的保安一起迎了上来,满脸的担心。
“晚晴怎么样了?”保安也着急地问。
“她摔下坡底,肋骨骨折了,我已经帮她紧急处理了一下,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程如钧一边说一边把许晚晴抱上车。
“附近没有医院,只有个卫生所。”保安苦恼地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骨折这么严重的事。”
“总比我们强。”程如钧吩咐,“快开车!”
三人冒着大雨把车开去了卫生所,将唯一的医生跟护士叫起来。
“骨折啦?”医生一边给许晚晴做检查一边打呵欠,“我看不止骨折,还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