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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岳挂断电话,转身看到陆霏霏站在书房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
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陆霏霏已经可以摆脱拐杖自由走动了,只是走不快,步伐缓慢婀娜,媚态横生。
“吃饭了。”
“嗯。”孟祁岳将手机放进裤兜,过去扶着陆霏霏一起走向餐厅。
两人面对面落座,陆霏霏殷情的给孟祁岳夹菜。
“谢谢。”
“不客气!”陆霏霏已经习惯了孟祁岳的客套,她咬咬筷子,凝眉问:“南希怎么还不回来,他就那么喜欢滨城吗?”
“嗯。”
孟祁岳不会告诉陆霏霏,滨城有南希喜欢的人所以要留下,如果他也可以像南希一样任性,他也不愿意回W市。
“你把他接回来吧,我还要和他培养感情呢!”陆霏霏满心欢喜的说:“祁岳,我们国庆节结婚好不好?”
“到时候再说!”孟祁岳埋头吃饭,毫不掩饰对结婚的反感。
孟祁岳满不在乎的样子让陆霏霏恨得牙痒,却又必须挤出笑容面对他:“祁岳,结婚是大事,必须提前做准备,我想这个月去趟法国,把婚纱定下来。”
“你想去就去!”
陆霏霏失落的问:“你不陪我去吗?”
“最近比较忙,没时间,你可以等我有时间再陪你去。”
“那就等你有时间吧!”
“嗯!”
在录制的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前丁晨夕又参加录制了第二次节目。
这次小Y老师给她的妆化得像车祸现场,并拍胸脯保证就算她亲爹妈看到也认不出来。
丁晨夕相信小Y老师的化妆水平,化完妆一照镜子,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丑八怪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丑就丑吧,为了那笔可观的劳务费,她忍了。
为了提高收视率,节目组还安排丁晨夕出丑制造话题。
本来这模样已经够丑了,再加上丢人现眼的举动,在哄堂大笑中,丁晨夕很想一头撞死算了,活了快三十年,这脸算是不要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有戏剧天赋,不过是上台的时候扭个脚也能让观众笑得前俯后仰。
最让丁晨夕受不了的是节目组安排她向男嘉宾提问,还必须嗲声嗲气的说,说完还要抛媚眼。
丁晨夕在台上差点儿吐出来,她算是把“雷火火”这名字坐实了。
不容易熬到节目录制结束,丁晨夕感觉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笑容僵硬像面具,随时会崩塌。
躲到没人的地方卸妆,丁晨夕揉着脸走出休息室,瞿雅丽正乐不可支的和沈思诚说话。
瞿雅丽朝她竖起大拇指:“晨夕,你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好了,待会儿网上肯定又要疯传你的照片。”
“你们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太好笑了。”
“笑够了吗,笑够了就请我吃饭。”
“没问题,让我再笑一会儿。”
丁晨夕故意板起脸,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谁那么牛逼想的台词,我刚才把昨晚吃的都吐出来了,现在饿死了,多带点儿钱,别到时候不够吃。”
眉眼含笑一直没说话的沈思诚开了口:“走吧,这顿我请!”
“那怎么好意思。”瞿雅丽嘴上说不好意思,却拉着丁晨夕亦步亦趋的跟着沈思诚,唯恐把他这个财神爷跟丢。
下午还要上班,三人便在电视台附近找了家餐厅。
虽然卸了妆,但丁晨夕还是觉得脸痒,不舒服。
对着镜子一看,脸颊微微泛红,洗把脸,依然没有缓解。
不一会儿丁晨夕的脸就肿了,瞿雅丽不厚道的笑话她:“晨夕,你的瓜子脸快成大饼脸了。”
“可能是化妆品过敏了。”
丁晨夕感觉脸火辣辣的烧,似乎快燃起来了。
好难受!
沈思诚叫服务生拿来一桶冰块儿,给丁晨夕敷脸。
看看面前的冰块儿,再看看对面的人,丁晨夕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多年前,裴荆南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当时的烫伤已经不在了,但心底的伤却一直没有消褪。
丁晨夕忍住眼泪,抓起一把冰块儿敷在脸上,融化的冰水顺着她的手肘流了一地,她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敷了冰块儿之后丁晨夕的脸更肿,沈思诚连饭也顾不得吃,就要带丁晨夕去看医生。
“吃了饭再去看。”丁晨夕自嘲的玩笑道:“我妈一直说我瘦,现在脸这么大,她看到肯定不会再说我瘦了。”
瞿雅丽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我是你,还吃什么饭,赶紧去看医生,脸消肿之前不见人了。”
“呵呵,说不定吃了饭就好了,连看医生的钱也能省下来,已经这样了,再急也没用。”
丁晨夕不甚在意的笑笑,端起茶杯小口喝茶,蓦地与一双深邃的眼眸相对。
那双眼睛带着疑问带着探究以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瞿雅丽打趣道:“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你是因为没男人才不在意自己这张脸,等你有男人了,脸上就是长个痘也能急死你。”
“参加完你们的节目我更不用找男人了,除非那个男人脑袋不正常。”丁晨夕低着头,刻意回避那双眼睛。
她感觉自己进步了,看到沈思诚心跳越来越正常。
“你可别这么说,观众还等着看你逆袭呢。”
“还逆什么袭,就这样吧!”
丁晨夕不准备在节目中以真面目示人,她还想多活几天。
“沈导还打算给你安排一场华丽变身呢,别辜负了沈导的好意。”
“不用了,我宁愿在节目里当雷火火也不想当丁晨夕。”
瞿雅丽不予余力的劝说,丁晨夕依然不为所动,她只能向沈思诚求助。
沈思诚只是笑笑,没说话,他打算尊重丁晨夕的决定。
午餐之后丁晨夕去医院拿药,只是普通的过敏,按时吃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这几天正好在家待着,以免出去吓人。
第二天,丁晨夕接到了孟南希的电话,她惊讶的反问:“你太奶奶邀请我去你们家做客?”
“是啊老婆,你今天晚上没事儿吧,我和李叔叔过去接你。”
“你太奶奶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丁晨夕唯恐是鸿门宴,不敢轻易答应。
孟南希喜滋滋的说:“太奶奶说想和你聊聊,你别害怕,太奶奶人可好了,只是太爷爷有点儿凶,但太爷爷平时不喜欢说话,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我今晚有事,去不了。”
“啊……明晚呢,你明晚有空吗?”
“明晚恐怕也没有空。”
“老婆,你骗我!”
小孩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丁晨夕无力抚额:“我这几天生病了,在家养病。”
“生病了,生什么病,严不严重?”
“不太严重,但是得在家休养几天。”
“哦,那好吧,拜拜!”
“拜拜。”
丁晨夕以为躲过一劫,暗暗的松了口气。
她还在纳闷,孟南希听说她生病怎么这么冷淡,也没多关心几句,没想到一个小时之后打开门就看到了他。
“南希,你怎么来了?”丁晨夕又惊又喜。
“我当然是来看你。”
孟南希提着一个保温桶,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太奶奶让保姆炖的燕窝,我给你送过来,太奶奶也来看你了。”
他话音未落,丁晨夕就看到门外多了一个笑容可掬的老人。
“听南希说你病了,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没事。”丁晨夕连忙上前扶住季婉淑,轻轻的说:“外婆……谢谢你来看我。”
季婉淑看着丁晨夕,温润的双眼饱含热泪:“荆南……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人喊我外婆了。”
提起裴荆南,丁晨夕也想哭,她低着头,将季婉淑扶到沙发边坐下。
“唉……”季婉淑叹了一口气,声音哽咽:“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丁晨夕心跳快了几分:“什么事,外婆你说。”
“这事儿不太好说……”季婉淑压低声音问道:“南希……是不是你和荆南的孩子?”
果然有炸弹!
惊得丁晨夕瞪圆了眼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季婉淑失望的叹了口气:“唉……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孟总和荆南是表兄弟,有血缘关系,孩子长得像叔伯也是常有的事。”
丁晨夕也曾怀疑过孟南希的身世,但最终相信了这个解释。
“嗯,不管南希是谁的孩子都是孟家的血脉,我是怕委屈了你,庆芳当年做得太过份了……”
提起旧事,季婉淑悲从中来,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埋头抹眼泪。
丁晨夕连忙拿纸巾给她:“外婆别哭了,别哭了……”
她叫别人不哭,自己却是一样的泪流满面。
“荆南从小就听话,孝顺,斯文有礼,读书勤奋,十几岁就自己考托福去美国念书,他从没让我们操过心,这么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去了……”
“太奶奶,不哭,老婆,不哭。”孟南希也拿着纸巾帮季婉淑和丁晨夕擦眼泪。
季婉淑把孟南希抱在怀中,欣慰的说:“这些年还好有南希给我们带来欢笑,不然这日子就难熬了。”
“南希很乖,很聪明。”丁晨夕揉了揉孟南希的头,如果他真的是裴荆南的孩子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