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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二人与本尊相交数百年,吾几时诳骗于人?只需将那圣莲暗母盗出,吾主必赐汝等化神丹,怎样?”
那二修面露贪色,然仍支支吾吾道:
“化神丹固然了得,然圣莲暗母亦非凡物!便是吾等门中,都无人可识得出!盗之,则其必暴露无疑!且纵然吾等二人为门中大佬,亦必不可以复居于此修行也!况此物一旦现世,为人界之修获知其为吾二人献于妖族,则吾二人几无立锥之地于此界矣!”
“此有何难!汝等随吾见吾主可也。随吾主修行,亦可达非常之境!”
“这却万万不能!尔等为妖修,吾等却为人界之修,且不说人妖之修大异,便是同归却依然殊途也!”
“尔等到底意欲何为?只管直言,不必避讳!”
“盗出那物亦无不可,只是除却化神丹,再加两件仙器,另需黄白之物若干如何?”
那身形颇高之修道,其双目却直直盯着对面妖修。
“仙器?还要两件!尔等真敢开口!仙器何物?大德上修亦不敢奢求!”
“吾闻妖族至尊有仙器若干,大妖以此立于此界,无可动摇!吾二人只是欲求得一件尔,奈何这般推三阻四耶?”
另一老道模样之修大大咧咧不满道。
“好!算汝等二人狠辣!此事本尊替至尊应下了。不过吾定会替至尊牢牢记住尔等!”
“哼!上修何意?算威胁么?”
“不敢!吾既应下,便定会信守承诺。”
“上修此言大善!吾等定尽心竭力谋取是宝!不过,须先予吾等化神丹,而后以那物换仙器如何?”
“好!就依尔等。”
那妖忽化为一股疾风消失不见。而后那二位门中上修亦小心翼翼御风而去。
不足不敢稍动,避在林间深处,静静儿等得一个时辰才敢行出,四下里鬼鬼祟祟张望半响,才往仙市而去。
“也不知此圣莲暗母到底是何物?这般了得!妖族至尊非得以仙器来换。莫说仙器,单就那化神丹,家族《丹药杂记》有记载,说其乃是传说中仙家之宝也!服食一粒可脱胎换骨,于大能者突破有奇效!······圣莲暗母,圣莲暗母?似乎门中无人识得此物,不知到底是何呢?”
不足一边思衬,一边行走,不觉已到仙市。前行不远,便是自己先前惯常帮其售物之百宝斋。不足看看熟识之门帘,便笑一笑,抬脚而入。只见那朱师兄正忙着往货架上上货。便不言语,径直行过去,拿了货物上架。
“哎呀呀!金足师弟。几多年不见了,还好吧?”
那朱师兄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大喜道。
“师兄说笑,某被罚值守遗老洞多年,不得下山呢!”
“噢!今儿个却怎就到了?”
“又换地儿了!方便了,便下山来寻师兄呢!”
“换哪儿了?”
“乃是沸池禁地!”
“哦!更远了!不过那沸池无人问津,倒可以有闲暇之时间呢!”
“是!师兄近来可好?”
“好什么!此地亦是换了些许弟子,都是生手,物什不熟,可苦了吾也!”
“某来帮帮师兄吧!”
不足一头说话,一头手中活儿不停。货架一层层,一格格渐渐摆满了仙符、法器、宝物、仙丹、灵药。诸般仙材法料各归其位,层次清楚。朱师兄笑吟吟观其忙活,心中暗道:
“要是将此子与吾,便轻松了!”
便是此时一阵香风掠过,门口进来一女修。朱师兄先是呆立,而后大步上前弯了腰道:
“仙子大驾光临······”
那女修只是抬眼一瞧,朱师兄忽然便无有了声气,只是呆呆儿瞧着此修。不足大感惊讶,回头一观,却是一容貌美艳之女修,高慢、清冷、目不旁视,只是观诸仙药架上几株灵草清吟吟道:
“落凤花,此地有几株?”
那朱师兄此时方才醒过神来,急忙道:
“仙子来寻,吾便是将库存拿了来亦要满足仙子呢!”
“与吾九株如何?”
“这······这·····吾这儿只有三株!”
朱师兄脸色泛红,不好意思道。
而其时,不足却心下大震!
“凤鸣仙子?此修不在十宗门之云霄阁么?怎得亦到此百万里外之北冥天极海之千湖国来也?难道是追踪某家来也?不会!绝不会!便是仙神亦不会查知某家来此!难道此万级山有何古怪不成?否则此丫头亦不会关山万里来此边陲之地也!”
不足急急低了头,佝偻着身子,一边摆货,一边将眼角余光扫视此女。
“成熟了!有高人之派头!咦!入道之境界!好厉害啊!当真天纵之资也!”
看着此修转来转去,注视灵药之类,不足知道此女绝不是为自己亡命北冥来此,定是另有隐情!
“好!将那三株与吾可也!价格几何,只管开口。”
“是!”
朱师兄接连弓了腰,谦卑地将落凤花交予凤鸣之玉手,并小心地接过银子封好。而后恭送凤鸣仙子行出门去。只到其走得远了,才回转身来,见不足望其傻笑便道:
“此凤鸣仙子,现下乃是吾家宏法门外门护法。神通深不可测!且修为之高虽四苑长令亦不遑多让!”
“似乎前些年亦无此仙子呢?”
“三年前游历来此,而入得吾门中为长老呢。”
“噢!人却是真美啊!”
“那是!北冥之地第一美人儿!汝且说说美不美。”
那朱师兄口角不净,使了劲儿吹!
不足将其所需换好,一边心不在焉帮朱师兄打理店铺,一边仔细琢磨今日之巧遇。
“是该做些准备了!”
晚间时,不足忐忑返回沸池禁地,知道那诸葛一平与石江流依然亡命出逃,传闻二修盗取宏法门圣宝,且击杀数位门中高修后,遭围剿而无踪也,其出逃亦是二年矣。
“此时倒是大放心也,然一事刚平,他事复来,奈何?奈何?”
禁地中那数寸大小之莲状墨黑花儿依然静静浮于沸水之中,随波一漾一漾。
“那花儿似是略略长大了些!”
不足自语道。
而后叹口气,瞧着从泉水中升腾上来之白色水汽围着玉亭,那亭上诸物忽隐忽现。不足围着此泉,渡来渡去。他刚入得禁地便觉心中有什么亮了一下,但又无再现。这般渡来渡去总是抓其不住。复叹一声,轻飘飘飞入亭中蒲团上闭目打坐。
“须得将某些想法捋一捋,而后准备些应对之策才是。”
眼见得水雾之下那墨玉之花似是冲其摇摇曳曳,不足忽然间一笑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