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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贾中立笑道。
“喝了一大盆的热黄酒，居然越喝越舒服了。”金石明感觉脑袋也清醒多了。
“这就叫解酒汤。”贾中立嘿嘿笑道。
金石明看了看时间，道：“我要去店里了。”
于是二人结账走人，出来馆子的时候，他俩已然是最后的俩酒客了。
冷风一吹，身体里冷空气遇热流，突然之间一个反胃，金石明一把握住嘴，急奔旁边的垃圾箱……还是没有及时达到。
金石明便就在路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贾中立连忙跑过来，又是拍其背又是买来矿泉水……
金石明吐了后，喘着气，道：“舒服多了。”
“走，我请客洗澡去。”贾中立道。
金石明想了想，现在自己去店里干什么？一身酒气冲天的，脑子愈加的昏沉起来。便就随着贾中立去了澡堂子。
洗过澡，睡了一觉，走出来，金石明又恢复了些精神。
“吃点烧烤吧。”贾中立道。
金石明也实在是过意不去了，道：“行，我请吧。不喝酒了。”
贾中立：“不喝了。我也差不多了。”
吃着烧烤，贾中立又道：“来点劲酒？”
金石明犹豫不决中。
贾中立：“劲酒不是酒，那才几度？再说了，越是喝多了越要喝点酒来透透，不然以后可就不能再喝了。”
这个说法金石明倒也听过。
于是，贾中立又跟金石明喝起来劲酒了。
金石明果然发觉越喝越舒服了。
头也不沉了，胸也不闷了，眼睛也亮了。
“来瓶红酒！”贾中立道。
金石明：“啊？喝红酒干嘛？”
贾中立：“你看我给你玩个深水炸弹。”
金石明当然知道什么叫深水炸弹了。
结果俩人都玩上了“深水炸弹”。
吃过烧烤，走出来，又是大雪纷飞中。
“前面有家狗肉馆子，不错的。吃点吧。”
“烧烤不管饿啊，走，吃点。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金石明已然是酩酊大醉中。
狗肉馆里，贾中立要了两瓶狗肉馆老板自家酿的枣子酒。
这枣子酒的后劲可比洋酒狂几十倍。
且因便宜，这用来泡枣子的酒，可是劣质的散酒，一般都是十块钱五斤的那种散酒。大缸里打到桶里带回来的。
生意好，枣子酒还没有泡到位，一口下去，嗓子眼里都冒烟。
“老兄，真要是能喝酒的，可不管是什么酒，怎样的酒，都要能下肚，喝出滋味，品出味道才叫会喝酒的。”贾中立道。
好不容易贾中立才是劝着金石明喝下了半斤枣子酒，金石明实在是喝不动了。
金石明此时真是装孬了：“老弟啊，我跟你不能比了啊，你才多大？你知道我吗？我今年都四十五了啊。这要是倒退个十年，不，五年！就你？十个你加起来也不够格！加起来也不是我对手！”
贾中立歪着头，看着金石明。
“兄弟，我不行了。算命的说我只能活到四十五，我不行了。不过，我不是照样活了四十五啦？那么大的天灾老子我都过来了，过了今晚，就明儿个，我就四十六了！四十六！人定胜天！咋滴！”
贾中立：“还喝吗？”
“不不不不……”金石明吐沫乱飞。
“金石明，我也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一酒鬼……哈哈……”
“哈哈……”金石明趴在桌上，也哈哈笑着。
“金老板，我来付账？”贾中立道。
金石明使劲地摆了摆手：“不用！不需要你付账！我来，谁跟我抢我跟谁玩命！”
“那兄弟我就走啦？”贾中立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出了狗肉馆。
金石明：“走吧！走！你走吧，我来付账。我……我还不能睡，我要坚持。我在这里睡像是什么样子！太丢人了，丢人……我要回家，无论如何要撑着先回去了再说。就算是被媳妇打死了，也要死在家里的床上。”
金石明一个不小心，把碗给弄到了地上，碎了。
与此同时，金石明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服务员连忙跑了进来。
“结账！”金石明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渣滓，把口袋里的钱一把都抓了出来，递向那服务员。
……
鹅毛大雪纷飞，金石明使劲晃了晃脑子，想让自己清醒点，却做不到了。金石明这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力不从心，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此时，也不知到底是几点了。
夜空中大雪纷纷扬扬，如同是那魔术师在黑幕中撒下的鹅毛。
街上一辆车也没有了。
前面就是“灿灿金店”，徐奶奶还在店里，她晚上都是在店里。
其实徐奶奶在店里的房间很舒服，一直都有空调开着。徐奶奶住着的房间就是原来的经理王佳怡的房间，非常舒适宽敞。
徐奶奶身体很健朗，有时候甚至感觉比她儿子金石明还要健康。
……
走几步，吐几口，胃酸都吐出来了。
黄色的液体……
突然，金石明“呕”地一声响啊！
吐出来的竟是红色液体了。
……
金石明一步一步挨来，前面就是金店了。
金石明竟是连喊叫出来的力气都没了。
“不，就这点路了，我要扑过去，狠狠砸门就是了，我一定能进去，进屋里去，睡在床上！我可以的。”金石明想着，眼皮不断合上，强行睁开，合上，使劲睁开，金石明身子猛然一个倾斜，保持不了平衡的金石明一头扎进了雪窝里。
“呵呵，哈哈……我居然也会栽倒？我是谁啊！我居然能栽倒了？还真就栽倒了？我……我要起来……”
金石明要起来，竟是一时起不来。
金石明先缓了缓身子，双手摆开好，准备提气撑着起来……
先准备好，然后一鼓作气猛然跃起，而就这一下的准备中，金石明却再也没有准备好了。
金石明放松了身子的时候，忽然睡去。
冻死在雪地中。
……
竖日。
徐奶奶坐倒在雪地中，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围观的人群都捂着鼻子。
那一股子酒精味儿居然还没有散去。
胡文灿站在人群中，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胡文灿暗自庆幸，暗自祷告，能怪谁呢？自食其果罢了。让你喝！胡文灿冷笑了出来。
救护车来了，徐奶奶也跟着去了医院，徐奶奶去了，跟着儿子一起走了。不想这娘儿俩的葬礼恐怕要一起举行了。
……
西山殡仪馆。
胡语彤、尹思雨、胡文灿、葛大帅和我。
我们五人走在西山陵园的小道上。
胡文灿如同是领导莅临般走在最前面，左有我和葛大帅伺候着，右有尹思雨和胡语彤陪同着，胡文灿昂首挺胸，目光前视，如君临天下般。
昨日赵满的尸体终于是安葬了，今日里葛大帅他们又送来了金石明和徐奶奶的尸体。
金城和金思莹把尸体推去了太平间先放着。
最后的检定结果出来，金石明酗酒过多，胃部大出血而死。这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所在。
“过几天有日头了，把巧云喊来，瞧这里风光旖旎，多迷人。”我道。
葛大帅愣了愣，低声道：“滚蛋！”
我哈哈大笑：“胡总，你看这陵园怎样？不错吧。”
“是啊胡总，要不你也预定个？”胡语彤道，“这陵墓现在可是抢手货啦。”
我瞥了胡语彤一眼。
远处，刘燕手拿大扫帚在打扫卫生。
我岔开话题：“刘燕最近倒是蛮勤快啊。”
胡语彤：“嗯，最近常来打扫。”
哦，原来刘燕最近常来，我还以为是今天来人了，故意过来表现的呢。
“胡总，你看见了吧，我们这里不只是有绮丽的风景，还有员工每天都过来打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胡文灿只是冷冷地不做声。
“小宝，我对你可仗义？天天给你介绍生意，你啥时候也关照一下我呢？”葛大帅低声道。
“我给你留一块得天独厚的坟墓，保准风水好，不潮湿，上有林荫，下有黄土，将来坟头能冒烟，造福子孙享安康。”我笑道。
葛大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葛大队长，听说你这里也有股份？”胡文灿突然问向葛大帅。
“葛大帅倒是借给我钱应急过。我们私底下关系还不错。”我把话接了过来。
“哦，怪不得了。”胡文灿道。
葛大帅有点难堪。
“胡总，怎么，对我这陵园的哪里不满意了？”我问道。
胡文灿并没有搭理我，径步走向一处墓林，这一排坟墓不多，七八个而已，坟墓都很大，这里便是秘密入土为安的墓地，尸体并没有火化了，是直接入了棺材下葬的。
“倒也不是不满意，我就怕这里没有人守陵。”胡文灿道。
“我就是负责守陵的。”胡语彤道。
胡文灿看向胡语彤……“那你可失职了。”
此时，我也发现了哪里不对。
胡文灿自然还记得，樊荣荣和曹欣怡的尸体就土葬在这一排的最后两个坟墓下，而坟墓竟是被掘开了……
有人盗墓……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直觉！
掩饰的十分不到位，胡文灿用手一推，那墓碑倒下……
豁口显而易见。
胡文灿用脚一踩，偌大个土坑便塌陷了。
“开棺。”胡文灿道。
此时，葛大帅神情怪异地看向我……
此时此刻，我也是懵了。
胡文灿一道，我便就跳下了土坑，一推棺材盖……
尹思雨连忙闭上了眼。
棺材盖居然就被我轻松给推开了。
而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