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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紧闭。
院中的灵堂处空无一人。
房屋的门也关上了。
屋内。
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在当中。
地上摆着一张粗布做的八卦图。
八卦棱角处分别写着斗冲、暗浮、阴允、阳照、鬼噗、翻魂、清水、濯命。
八卦中心处开始腾起一股青烟来,屋外,灵堂处似乎有动静发出。棺材咋咋作响了起来。一时,屋外风声大作,“呼呼”的风声开始呼啸起来。听着就全身打颤、阴寒入骨。
而须臾之后,屋外灵堂处的响动声没了。风声也停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此时,盘坐在地的“斗笠青年”放下合实在胸口处的十指,叹了口气,道:“不行。”
嬴嘉柔不愿意了,看向女孩,道:“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来拿我消遣的?”
“嘉柔姐,你别这样。”斗笠青年身旁站着的那女孩道。
“滚!你们给我滚!”嬴嘉柔的反应很大。方才真是信了,可到头来,还真是故弄玄虚一场。嬴嘉柔那个气恼,就别提了。自己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可是这对男女,居然还来“开玩笑”!其实嬴嘉柔最气的还是自己,怎么自己还能有这个心情陪他们胡闹呢。
斗笠青年那被头上戴着的斗笠完全遮盖了的面部转向嬴嘉柔……阴影下斗笠青年的双目寒光一闪,道:“只有一个办法,你也穿上红衣。”
嬴嘉柔:“可以。”
斗笠青年:“还有。因为朱凡是身穿红衣而死,又是受了怨气而死,此时很难说朱凡可能已经变成了厉鬼。所以朱凡一旦出现,场面谁也无法控制。或许他会杀了你。”
嬴嘉柔:“那就不关你们的事情了。”
女孩:“嘉柔姐,你想好了。”
嬴嘉柔:“我想好了。”
斗笠青年:“我们等你。”
嬴嘉柔进了内屋。
……
“价钱都谈好了?”斗笠青年低声问道。
女孩:“嗯。谈好了。”
斗笠青年:“钱呢?别回头人财两空!我可不干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破事。”
女孩:“放心吧。要不,我回头提醒一下她。”
斗笠青年:“你最好提醒一下。抓紧时间,咱可就这一晚上的空档。”
女孩:“嗯。我知道了。”
……
嬴嘉柔从内屋里出来时已然是换了一身红衣服。
嬴嘉柔手中还拿了一沓钱。
“斗笠青年”看了看嬴嘉柔,道:“接下来,你听我的。”
嬴嘉柔:“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按照“斗笠青年”所指,嬴嘉柔走上阴阳八卦图,站在了中间。
站定后,嬴嘉柔把手中的一沓钱往“斗笠青年”所处的地上一扔,道:“我只要再见凡子一面,至于是生是死,就不要你们操心了。凡子一出现,你们就拿了钱给我滚。”
女孩看了一眼“斗笠青年”,把那地上的钱捡起。
斗笠青年不再言语,开始做法。
在“斗笠青年”的轻声指引下,嬴嘉柔缓缓闭了眼,耳听着动静。
只听那“斗笠青年”嘴里念念叨叨的一番,最后道:“……天罡地煞,速速归来!”
念毕,便没了声响。
屋内极静。
一点儿杂响都没了。
嬴嘉柔感觉不对劲,睁开眼来,哪儿还有那个“斗笠青年”和女孩的身影。
“被骗啦?”嬴嘉柔似乎方才醒悟过来般,却竟是“呵呵”一笑。
嬴嘉柔开始“倒腾”起来……嬴嘉柔搬来凳子,放在堂屋中的地上,又拿了粗绳子出来,绑缚在上面的风扇铁轴上,挂好了。
一切似乎就绪,嬴嘉柔走入卧室,坐在梳妆桌台前,开始化妆。一边化妆,一边暗自念道着……
凡子喜欢我淡妆些,嗯,那我不化浓妆。嗯,就是这样。或许就能见到凡子了呢。嬴嘉柔一边描眉,一边暗忖着。
忽然,嬴嘉柔手一顿,停了动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嬴嘉柔看着似乎出了神,忽而转为莞尔一笑,暗道:“老了……凡子,你是不是看我老了,嫌弃了我?这才自己先走了,故意离开我的呢?你就是!凡子,你逃不了的!我非去找你不可,我非把你找到!看吧!”
嬴嘉柔开始继续化妆。
走出卧室来,嬴嘉柔站在了凳子上,脖子套在了吊绳上……凡子,是你把我带出来的,你竟就要丢下我离开,门都没有!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凡子,你必须要对我负责到底!哼!
嬴嘉柔是面带笑容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嬴嘉柔的身体开始在空中荡漾……
“咣当”一声响,房屋的外门被打开了。
嬴嘉柔转身看去……只见那门外走进来一人。那人从院中走了进来。
嬴嘉柔顿时就全身舒软了。
“嘉柔!”朱凡扑向嬴嘉柔……
嬴嘉柔楞楞地模样看向朱凡……
真是朱凡?真是朱凡!
朱凡紧紧地搂着嬴嘉柔,嬴嘉柔感觉自己的脸庞湿润了。那是朱凡的泪水?
“凡子,你到底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嬴嘉柔问道。
朱凡只是紧紧搂着嬴嘉柔。
嬴嘉柔感觉到朱凡全身冰凉。
“凡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嬴嘉柔道。
“嗯,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朱凡抽泣着道。
许久,嬴嘉柔喃喃地道:“凡子,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
嬴嘉柔:“我们现在就走,好吗?”
朱凡:“好。不过,我要先报了仇。此仇不报非君子!”
嬴嘉柔:“什么仇?”
朱凡:“我不是打不过孙玉,他们对我动了手脚。”
嬴嘉柔:“我们就不能离开这里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吗?凡子,我不要荣华富贵,我不要穿金戴银的,粗茶淡饭我喜欢,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都好的。我不要住大房子,我也不要你拼命赚那么多钱,哪怕吃不饱穿不暖的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凡子,不好吗?我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
朱凡:“好啊,当然好。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嬴嘉柔把手臂圈在朱凡的脖子上,脸几乎贴在了朱凡的脸上,嬴嘉柔开始能感觉到了朱凡的气息,以及朱凡身体上的温度。
“算了吧凡子,听我的好吗?”嬴嘉柔几近恳求了。
朱凡还是不心甘:“可是我不能总心里带着这个疙瘩过日子吧!”
嬴嘉柔:“可是杀人要偿命的!”
朱凡:“我就是要他们偿命!”
嬴嘉柔突然心中一震!
难道……眼前的朱凡,难道他已经……可是凡子他就这么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啊。自己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温度,还有对方身体的颤动。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存在,难道是一种错觉?
忽然,想着想着的嬴嘉柔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