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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以前送你回家时候吗?每次都和做贼一样。”走在通往女生宿舍楼的路上,于腾逸开口说。
黄熙雯笑得很勉强说:“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于腾逸略显诧异,微微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是啊,尽管他们小心翼翼,但还是被黄熙雯的父母发现了。所以,那段时间黄熙雯的压力才会那么大吧。
“那你.....”于腾逸有些心疼地看向了黄熙雯。黄熙雯一直都很听父母的话,那段时间还陪在自己的身边,很不容易吧。
“我没事,这不是熬过来了吗?”黄熙雯的笑容看上去惹人心疼。
于腾逸陷入了沉默,不在开口。也许,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相遇了?在那段时间里,他们都很难熬。当然,就他们个人来说,他们是熬过来了,但他们的感情却没有熬过来。
“要不,等我比赛结束......”于腾逸话没有说完,却被黄熙雯毫不客气地打断。
“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很熟悉?”黄熙雯看向了于腾逸笑了笑问。
于腾逸一愣,仔细回想,曾经好像也说过不少这样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电影吧!”
“等我这个比赛结束吧!到时候就有一笔奖金了!”
“好久没一起去吃自助烤肉啦,什么时候一起去吧!”
“等我比赛结束吧!”
“周五晚上去西湖公园坐摩天轮吧?”
“周六还有比赛周五晚上肯定要训练啊,等我比赛结束吧。”
“.....”
比赛一个接一个,做出的约定遥遥无期。
“我.....”于腾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所有的事情,有舍才有得,包括梦想也不例外。他在实现自己梦想的路上,舍弃的,是和黄熙雯独处的时间。
“我也没怪你。”黄熙雯笑着摇摇头说:“所以,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我想给我们之间一个看上去不那么难看的结局。”
“我.....对不起。”于腾逸深深吸了口气说。
“没事。不要弄得这么严肃。”黄熙雯笑着说。她努力不让气氛再次变得尴尬。因为,这一段路,也许就是他和于腾逸之间最后的一段路了。那时的于腾逸,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手牵手走到时间的尽头。可是,她还是先挣开了他的手。
本该是段美好的初恋,一切都应该是最初美好的样子,不应该让无休止的争吵破坏了初恋最纯粹的感觉。就算青春本就要留下遗憾,这段感情要结束,也不应该以争吵的样子结束。
她和于腾逸之间,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结束。挥挥手,告别旧人,让对方的脑海中,都保留彼此最美最好的样子。
于腾逸沉默地走在黄熙雯的身边,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送黄熙雯回家的样子。尽管,这不是在岚海市,不是那一段从岚海一中到黄熙雯家里的路。朦胧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你不聊点什么吗?”黄熙雯望向了于腾逸。
“我....”于腾逸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
“说不出来,就算了。不过,你以前不是很能说吗?”黄熙雯摇摇头说。
“也没有吧。”于腾逸讪讪一笑说。
“我想,我当初是被你骗的吧。”黄熙雯打量起了于腾逸。
“我没有骗你。”于腾逸一字一句地说。
黄熙雯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和你开玩笑呢。等你比赛的时候,我会去看的。”
“好。”于腾逸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黄熙雯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宿舍楼问。
“我记得。”于腾逸点点头。那是高中的时候,一次于腾逸下课匆匆抱着篮球从黄熙雯的班级前经过,因为跑得太匆忙,所以差点撞到黄熙雯。也就是那次,于腾逸和黄熙雯的一次对视,让彼此留下了第一个印象。后来,机缘巧合,于腾逸班上的一个女生和于腾逸说,他着急忙慌地要去打球差点撞倒一个女生,于腾逸才想去去加那个女生的QQ号道个歉。
“所以,我们算不算因为篮球结缘?”黄熙雯笑了笑问。
“算是吧。”于腾逸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了女生宿舍楼。在阳台上,还有一些女生在晒着衣服。
这段路,就要走到尽头了。
就像是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也该补上一个结局了。
于腾逸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脑海中,这个结局,会停留在这栋宿舍楼前。而在黄熙雯脑海中,她们的的结局,应该在屏城。在约定完成后,他们这段感情才算是最好的结束。
“马上就要到了呢。”黄熙雯的声音很低,于腾逸分不清她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
于腾逸失神地应了一声。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不会和你做朋友。”黄熙雯突然扭头看向了于腾逸说。
“我知道。”于腾逸点点头说。道理,他懂。因为彼此深爱过,哪怕是初恋在不懂爱的真正含义的时候,他们也是在用真心在感情上小心翼翼地前行。只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偏离了既定轨道。爱过,恨过,所以已经做不成朋友,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94年的我属什么?”黄熙雯突然笑了起来问。
尽管笑容真的真的很别扭。
“属.....”于腾逸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属狗。”
“总算,答对了。”黄熙雯喃喃自语道。
就在过了转角处后,女生宿舍的入口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到了。”黄熙雯看着越来越近的宿舍门开口说。
“我.....”于腾逸感觉此刻的笑容,已经是尽力挤出来的。
“我该走了。”黄熙雯停下了脚步说:“就到这儿吧。”
“你.....”于腾逸话音未落,就被黄熙雯抱在了怀中。
于腾逸在那一瞬间僵直的站在原地,他的双手垂在了身侧,很是犹豫。
“从来没有拥抱过,原来和你拥抱是这样的感觉。我会记住这种感觉。谢谢你给我一段不算太好的爱情。”黄熙雯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
于腾逸近乎是用尽了力气,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但就这时候,黄熙雯却逃离开了他的怀抱。
“记住,少抽烟少喝酒。这些对篮球运动员不好,也对健康不好。训练比赛不要太拼,身体最重要。”黄熙雯往后退了一步,和于腾逸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于腾逸的双手停止在空中,还没有放下,只是看着黄熙雯,心里五味杂陈。
“能不能.....”于腾逸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突然想说,那个约定,他想和她一起完成。
“我走了!”黄熙雯打断了于腾逸的话语说:“你要加油啊!要实现你的梦想,等你站在最高领奖台的那一天,我会为你喝彩的!”
黄熙雯继续往后退着,朝着于腾逸挥了挥手说:“再见啦!”
于腾逸僵直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再.....”
但于腾逸还未说完,黄熙雯已经转过身快步走着。看着黄熙雯的背影,于腾逸咬着牙,拼命地抑制住了想要拉住她的冲动,在心头说了那声未说出口的“见”。
走了几步后,黄熙雯突然回过头来,对于腾逸大声说:“有一个问题,你的答案是错误的。通往幸福的门,并不是我们。再见啦!这次真的要说再见啦!”
黄熙雯扭过头,径直朝着宿舍内跑去。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宿舍的转角处,都没有回头。
“直到真要说再见的那天,不要回头,直管向前。别再说有多难告别,别再说有多么眷念。”黄熙雯跑上了楼道,再也止不住泪水,轻声呢喃,透过楼道的窗户看着还呆立在那儿的于腾逸。
“笨蛋。”当再也望不到于腾逸的身影后,黄熙雯失去了力气靠在了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