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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颜心所说的问题,素茗香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在她的观念里,爱情从来都是模糊的概念问题,地狱里的确有爱情,不过那是结合之后生命共享滋生的感情。
“什么是不喜欢?”素茗香疑惑地开口,有些概念性的问题,对于守护者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难题。
颜心哑然地看着素茗香,眼底的惊愕是那么明显,半晌后才回过神,怪不得之前她见林陌和晋长歌都是一副缺少感情的冷淡模样,原来这就是地狱守护者的常态啊。
“不喜欢是一种内心的感受,喜欢就是惦记一个人,把那个人放在心里,即使面对面脑海里都还是思念。”颜心干巴巴地解释了两句,对于守护者缺少情感这件事,她的脸上露出了略微的同情。
素茗香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理解颜心嘴里的“面对面脑海里都还是思念”是怎样一种状况,没有好奇精神的她直接将这个问题忽略了。
“对了,你知道晋长歌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么?”颜心目光转到灵泉里的晋长歌身上,眼底带着愧疚和关心。
素茗香的表情淡定,但她的脸上却能够看出对于“晋长歌醒来”这一论题的不确定。
“石爷爷说过,也许地狱之子归来那天,就是长歌苏醒之日。”素茗香叮铃的话语冷静地说出口,相比较晋长歌什么时候苏醒,其实地狱里所有的人更关心地狱之子什么时候归来。
颜心沉默了下来。林陌归来的日期,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压抑的命题,自从林陌进了‘十八炼狱’,她就特地查找了许多关于‘十八炼狱’的信息,越了解她就越心急失望。
如果林陌归来的可能可以用概率描述,那么他生还的可能性有百分之零点零一,困在那里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六十,死在那里的可能有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九点九九,是其他。
“出去吧,你在这里会影响长歌的恢复。”素茗香冷漠矜持地转身,对晋长歌没有丝毫的留恋,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晋长歌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颜心心底有点不能接受,地狱的这种人际关系,好像除了对待地狱之子,其他的守护者之间根本就像是不相交的线条,交叉过后分道扬镳。
更何况素茗香说她是妨碍晋长歌恢复的影响因素,这让颜心忍不住气恼,可是素茗香压根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
颜心也是头一次明白,原来天然黑的存在真的让人很憋屈。
“你进来难道就是看看晋长歌,没别的要做的么?”颜心快速上前几步,跟在素茗香的旁边,语气微微冲动地问道。
“对啊,还要做什么嘛?”素茗香一脸诚恳地反问,理直气壮的让颜心无话可说。
这要是她未婚妻,保准分分钟解除关系,这跟陌生人有什么两样?
“长歌确实想跟我解除婚约关系呢,不过阿姨并不同意。”
颜心瞪大了眼睛,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么?我的天呐,这么尴尬?!
“呃呃……你同意了没?”颜心脸皮有些僵硬,她挑起的话题,怎么样都要进行下去,即使是尬聊,也要继续。
“不同意啊,干嘛要同意?我妈说地狱里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不多了,除了地狱之子,也就只有长歌可以看看了。”素茗香一脸无辜地说道,那双眼睛清澈透明,单纯的让人感到无力。
颜心对此,无话可说了。
“哦……你还真是听话啊。”颜心感叹地说道,她想起自己和她父亲的相处,以前她好像就没有多听话,即便后来关系和缓了,也没有多么乖顺过。只是现在她想乖顺了,父亲却不再是那个她想乖顺的父亲了。
“那是,我孝顺嘛。”素茗香的嘴角似乎挑起了弧度,眼睛微微发光,看起来就跟在笑一个样子,但其实具体来讲,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表情。
颜心不置可否,没有接下去。
如来时一样,两人手牵着手出了结界,灵泉里的温度与结界外的温度并不一样,一个是暖洋洋的让人倍感舒服想要酣然入眠,一个是清清冷冷的沁人心脾越来越精神。
“我要回家了,你要请我去你那里玩耍么?”素茗香侧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颜心,乍看竟然透露出几分渴望。
“啊咧?!”颜心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当她看清素茗香的眼神时,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转念一想,她估计是地狱的守护者不能随意进出地狱之子的府邸,所以素茗香也许是借着她的机会,去见识见识地狱之子的府邸。
“这个,我现在还不回去,我要先去看看我爸他们。”颜心迟疑地开口,这是借口也是她早有的想法。
素茗香眼神一暗,不感兴趣地转头就走,与颜心客气地告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恣意。
看着她的背影,颜心顿时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不过很快,她便无奈地摇头浅笑,换个方向走了。
路途中,遇到了地狱里的其他的守护者,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地狱里的守护者其实不算多,几百个她早就已经认识完全了,所以不存在见面喊不出名字来。
当她又回到那个熟悉的隔离室时,守门的两个守护者的态度再次陷入了冷淡偏厌恶的情绪里,颜心也没有在意,依然自我地熟稔地打招呼。
“颜小姐,石老新规定了探视时间,一次只能待一个小时。”那守门的人尽职尽责地将话带到,说完便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一语不发。
“谢谢,我知道了。”颜心朝着他们友好地点头,得到了他们的回应以后,推开隔离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次,隔离室里可不像之前那般干净了。
原来颜祁毅在回来这里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发了好一通的怒火,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他打了下去,板凳桌子东倒西歪,地上还有一点脏乱的衣服一样的东西。
“爸,哥,肖伯伯。”颜心眉心一跳,眼前混乱的场景实在让她心里不舒服,以前她的父亲是冷静睿智的,从来不会做出这样撒气的行为。
颜祁毅正被一根灵光制成的丝线绑在床上,那根线就像是锁链一般,可以长可以短,但最大长度就是床到门口的距离。
颜尚和肖家辉也被他连累的成了这个模样,被锁住限制了自由。
“颜心,我命令你,快过来给我解开这玩意!”颜祁毅飞快地从床上弹起来,飞奔到颜心的面前,一只手按住颜心的肩膀,不停地摇摆晃动。
颜心没有防备,乍然之下,一时被他给控制了,等她回过神来,立马挣脱开来,瞬移到门口,远远地瞪着他。
“爸,你就不能好好地待在这里么?非要整出这些幺蛾子,做女儿的,我也很为难啊!”颜心一时气恼,口不择言地说道。
话音刚落,颜心便有些后悔,她不该这样对他的,他是她的父亲啊。
颜祁毅气愤的眼底发红,那双眼睛里血丝遍布,看起来还有些慎人可怕。
颜尚与肖家辉很快上前,将暴怒的颜祁毅给按住,他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了。
“心心,你快走吧,你爸他疯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肖家辉苦涩地开口说道,眼中满是疲惫与忧伤,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长了许多青色的胡渣,看起来老了很多。
颜尚没有说话,眼睛灰暗没有光彩,在看到颜心的刹那,闪过几许后悔与歉疚,但最终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仿佛是挣扎过后没力气了,颜祁毅瘫软在地上,被肖家辉和颜尚合力送回了他的床上,徒留颜心颓然地站在门口。
无力感在她的心里蔓延,多想将眼前的一幕给毁灭,她不明白颜祁毅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没办法解决这样的局面。可是颜祁毅终究被她尊敬着,哪怕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她也不可能抛弃他。
用尽了全力,颜心默默地转身,背影寂寥而又凄凉。
躺在床上的颜祁毅暴虐的情绪褪去,眼底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他的目光中时时闪过红色的冷光,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肖家辉和颜尚这些日子都身心俱疲,不管是颜祁毅的情况,还是地狱这群守护者的看守和自由限制,都让他们满心负累。
隔离室的大门关上,从头顶洒下的细碎阳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给他们的身体提供了力量和营养,地狱的环境,即使不吃饭,只要光照就能让他们饱腹。
“家辉啊,阿尚啊,我这是在哪?”颜祁毅突然转身面对肖家辉和颜尚,一脸疑惑重重的样子,仿佛不理解他们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肖家辉和颜尚错愕地对视一眼,惊疑不定地观察着颜祁毅,不知道他是真的恢复了,还是在布下什么阴谋诡计。
颜祁毅抬起手腕,盯着那金灿灿的禁锢他自由的灵线,面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