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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正在努力安抚小雪的情绪,吴非招呼青木出去说话,问他:“你也看到了,病情在恶化,即便有可能好转,她的脸一定会留下伤疤,到那时,你还爱她吗?”
青木没有犹豫,声音有些哽咽:“爱,就算她面目全非,我依然爱她!”
我想这可能是青木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儿,爷爷在世的时候,可能管的他有点紧了,以至于他不敢造次。根据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道士是不能够谈及儿女私情的,就连吴非和颜如玉结婚,也是背着他师父的。
刚才我也看了小雪的情况,确实是比较严重,还记得当青木回到桃村时,只是身上长满了肉瘤,脸并没有受到波及。如今已经基本上好了,但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是能看到许多疤痕。
这也就是说,吴非是对的,到头来就算我们救回了小雪的命,她还是会毁容,留下满脸伤疤,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越想越觉得是我们内疚,完全是我们连累了这个女孩儿,如果不多管闲事,何至于此!不过事到如今,再想那些已经毫无意义,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的,懊悔和自责只是无能的表现。
听到青木肯定的回答,我俩无话可说了,初恋对于每个人来说,或许都是刻骨难忘的,我想大多数人心里都住在一个人,随着时间流逝,我们渐渐不提及关于她/他的一切,但却有一个名字或是一串数字,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我本人也有初恋,上学那会儿,暗恋一个女孩儿,但却始终没有勇气表白,那时的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自打外婆给我安排了一场冥婚,有了苏晴之后,我渐渐的放下了那件事,但只要回想起来,内心就会泛起涟漪。
我们沉默了片刻,就听到颜如玉在屋里大叫:“快进来帮忙,她要寻死!”
跑进去一看,小雪手里抓着一把水果刀,准备抹脖子,颜如玉在阻止她,但她寻死的决心似乎很大,力气也随之大了几分。
有了我们的介入,她必须安分下来,为了避免她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吴非建议把她绑起来,慢慢做心理开导。谁知就算是绑着她,她也不能平静下来,一个劲的挣扎,大叫着:“让我去死,我都这样了,还活着有什么用!”
听小雪的声音,好像都哭了,也难怪,一个样貌出众的女孩儿,忽然间脸上生满痤疮,变成了十足的丑八怪,换做是男人怕是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心理治疗,让她慢慢接受现实,并且怀着能治愈的想法,才能避免她寻死的决心。
所以我们决定说一个谎话来骗她,告诉她这种病是可以治好的,青木当时就染上的这种病,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
一开始小雪不信,让她看过青木身上留下的伤疤,她才开始有些信了,并且也知道了青木为了救她命悬一线的事,这时小雪对青木的态度有所转变,至少开始正眼看他了。
我们四个人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开导的话,一直到中午,她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大喊大叫。但我们还是不放心,让颜如玉辛苦一点,二十四小时陪着小雪,饭菜打包回来之后,照顾小雪吃饭,她现在还能自己动手,再过几天,恐怕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进行!
午饭过后,小雪的情绪又开始波动,她变的很不安,一用力身上的伤就会撕裂,流出大量鲜血。与青木之前遇到的症状不大一样,或许是因为体质的缘故,小雪身上没有生肉瘤,但是全身溃烂看起来比肉瘤更可怕,那样子,就像是活生生的人被剥了一层皮!
不大一会儿,小雪昏了过去,终于可以消停了,可青木却难过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当着众人的面哭出了声音,这时我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小雪。真正喜欢一个人,希望看到对方过的好,不图任何回报,只要能看到对方的笑脸,便是最大的满足,然而小雪这个样子,确实糟糕到了极点。
我想过去安慰一下青木,这小子自打我认识他以来,没见他哭过,除了我爷爷死的时候掉了几滴泪。吴非示意我不要过去,我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青木的呜咽声。
也许吧,哭出来会好受点,弄的我都有点想哭了,苏晴的出现代替了初恋在我心里的位置,说起来,我的初恋或许就是苏晴,因为暗恋的那个女孩儿,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那应该不能叫做初恋。
我和苏晴结了阴婚之后,我们俩聚少离多,总是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分开,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阻碍了我们,还是别的原因,有时候我真的特别想她,想的夜不能寐,可又能怎样,只有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守在小雪身边,密切观察她的身体状况,期间伤口再次恶化过,流出来的血已不再是鲜红的颜色,有些发黑,并且身体上开始出现腐烂的气味。
吴非跟我们说,这症状跟青木当时的情况是一样的,一旦身体出现严重状况,灵魂就会离开身体,或许在灵魂看来,这副躯壳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躯壳无法承载灵魂,也就意味着死亡即将来临。
我们能把青木从鬼门关拉回来,是因为青木不想死的信念在支撑着,很难说,小雪的灵魂离开之后,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当钟表上时针和分针在终点相遇,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小雪自打昏迷之后就没醒过,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睡觉去了,明天会怎样,到了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站起身就要走,颜如玉让我们等一等,她说小雪醒了,好像有话要说。
的确,她是睁开了眼睛,但是太虚弱,说话都变的艰难,我看到她用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在床单上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