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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子夕。报复的计划步步展开……………
一时间,镁光灯闪狂闪,PPT上的照片,被各记者各种角度的复制。
“顾总,多来几张麻。”记者们不满足的叫着。
顾子夕只是笑笑,边与Jack聊着天,边和他一起往外走去——而实际上,他手上也只有这么一张与许诺的合影而已。
…………
“顾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Jack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总裁,对那个许小姐如此的重视——小两口怕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闹矛盾了吧。
“她太任性了,所以我只能请求Jack你别收留她了。”顾子夕眯着眼睛微微的笑着,脸上一片淳和的温柔。
“一定一定。”Jack伸手拍了拍顾子夕的肩膀,大笑着应着。
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一时间也被眼尖的记者给抢拍了下来。
而一旁的莫里安,脸色却一片阴沉——他们之间是为什么会闹那么凶,他一直没有问许诺、也不敢问许诺;她那日在雨中的绝望、之后在医院一周的不言不语,她眼神里的无助与痛,让他太过的心疼。
这样的伤害她之后,却不肯放过她,这个男人,也未免太自信了些、太自大了些——难道你公布、许诺就要认可?
当真可笑。
想到这里,莫里安嘴角冷然而笑,转头与洛简一起张罗记者礼品的事情,不再看顾子夕的表演。
…………
一阵热闹之后,顾子夕邀请Jack参观了公司的办公楼、研发室、文化室化,又与Jack在办公室聊了聊对这个案子后续进行的可能性预测。
“卓雅是不可能再容忍John(秦蓝)这样的员工存在的。我相信中国法律的公正。”Jack沉声说道。
“我也一样,只是猜不透那个女孩的用意,为什么会帮John来做这样违法的事情。”顾子夕倒了一杯红酒递给Jack,若有所思的说道。
Jack摇了摇手,正色说道:“公司不允许中午时间喝酒,下次有时间,我请顾总出去喝两杯。”
“好啊。”顾子夕点了点头,连同自己手上那杯也放了回去。
“或许是John给了她好处,让她这样做的吧。”Jack也觉得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去触犯法律。
“这个就等到法律去告诉他们值不值得吧。”顾子夕微微一笑,和Jack又聊了些中国的风土人情、深圳的特色景点与小吃后,在谢宝仪进来送了两个文件后,客气的送走了Jack。
“以后这种情况,要看总裁的行程,如果没有这一项行程的话,合适的时间就可以进去无意的打扰一下。”谢宝仪在顾子夕去送Jack后,对林晓宇说道、
“哦,好的,多谢谢总监提醒。”林晓宇忙点了点头。
“恩,也不是很要紧,总裁不是很在意这些小事,只不过我们做秘书的,要主动些,帮老板的安排更具价值些。”谢宝仪微微笑了笑,带她去原来的办公室:“这是我原来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这些文件资料,都是我做秘书的时候用的,你整理一下,用得着的就留下,用不着的就送到楼下我的办公室。”
“好的,我周未这两天过来整理,周一会列一份清单给你。”林晓宇连连点头,都说职场竞争就好似娱乐节目的撕X大战,而今天还没正式上班,感觉却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这个前任的美女秘书,似乎很得老板的看重,而她自己却敬业而低调——或者是,自己运气好?
林晓宇诚心的谢过之后,又向谢宝仪虚心的请教了一些顾子夕的工作习惯的问题,和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好好儿努力,顾总用一个人用习惯后,轻易不会换人。”谢宝仪鼓励了她一下后,便匆匆离开,顾子夕让她一直跟进的其它事情,她现在还没办法完全交给一个新人,所以身兼两职的她,工作量是相当的大的。
…………
顾子夕回到办公室后,便拆开了私家侦探公司寄来的快递。
就如刚才和Jack聊到的一样,关于秦蓝的下场他并不关心,而关于邬倩倩的结果,他却十足的关注。
快递里是两个分开来放的两个文件夹,一个是邬倩倩的资料,顾子夕翻开来看:**月**日与人起争执,开车将人撞伤;**月**日酒吧闹事;**月**日因服食摇头丸被调查,一夜后又被放出;
尽是些嚣张跋扈的事件,但似乎又并不足以购成犯罪。
顾子夕的眸子微微沉了沉,拿出她父亲邬正贤的文件夹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大堆的,都是什么时候接待了什么人、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接待了等等,看似其中会有线索,很多事情却做得滴水不漏。
顾子夕微微笑了笑,将其中有关存款、购车、购地的资料拣了出来、还有邬倩倩升职的时间表也拣出来,用一个牛皮纸信封装好后,让人寄到了纪检委办公室。
“景阳,顾东林那边盯紧一些,如果请了代办公司,不妨告诉他们工商局的邬局长的联络方式。”
“哦?”
“我一儿将联络方式发给你,你想办法透露给代办公司的人,你自己千万别露面。”
“好。”
挂了景阳的电话,顾子夕将桌上的资料收在了抽屉里,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做一样——眸色淡然一片。
……………第二节:秦蓝。戏演到这里该如何继续……………
政委大院。
“爸,对不起,才订婚就出这样的事。”秦蓝看着脸色阴沉的林副市长,小声的赔着不是。
“你是个成年人,又是大企业的高层管理,怎么会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来。”林副市长阴沉着眸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指责、又似乎在思索着他这样做的用意。
“公司负责创意的是莫里安,因为我和允儿订婚的事情,他或者想给我个下马威,在我刚到任的第一次新品上市时,他向总部提出这次不做创意策划。我无奈之中只能申请总部支援,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总部的创意团队,会用了倩倩提供的方案。”
“我们公司的管理机制,销售和市场是分开的,虽然我是中国区的CEO,但是我对市场部是没有控制权的,他们由德国总部直接管理。”
“至于创意方案,中国公司完全不参与,是他们拿创意后,拍摄成型的广告片,在公司内部做一个小型的发布后,便开始做媒体投放。所以,我只知道有创意结果了,却不知道这创意会是抄袭的。”
“但德国的创意团队只是来协助工作的,阶段性工作完成后,就离开了。我又是中国公司的法律负责人,所以这事情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但我签批过使用意见,所以责任还是得我来承担。”
秦蓝看着林副市长,低声解释着原委:“爸,我咨询过律师,这事判下来,大约是半年的刑期。我和允儿的意思是,这半年,允儿去国外养胎,等我出来后,我再接她回来。只是有了这个污点,我以后怕是不能再进外企了,以后会考虑做些生意或投资,养活妻儿自是没有问题。只是给您脸上抹黑,对不起。”
林副市长转眸看着女儿,冷声问道:“怀孕了?”
“才知道的。”林允儿轻轻点了点头。
“考虑好了?”林副市长再问。
林允儿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一时语结,竟无言以对——考虑好了吗?当然没有。
那么骄傲的她,却被绑在了这样一个一身问题的男人身上,她只是心有不甘,可若在这个时候抛弃他,似乎又过于无情无义。
事情的真相她或许并不完全知道,但公司内部的规则她比父亲清楚得多;而秦蓝和她说的、与对父亲说的,又不一样——心里若无鬼,又何必撒谎。
林允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蓝,他的眼眸沉静如水中,带着温柔与平静——在爱情上,他也同样的骄傲,就算明明白白的欺骗,仍不屑在这件事上求她吧。
“你妈妈有话对你说,你上去找她吧。”林副市长看出女儿的犹豫,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让她去找老婆。
对于这个秦蓝,能力是不错的,为人却不够正直,比起莫里安,自然是要差不少;而且,小心眼儿太多,又没有担当。
唉,希望只是年轻人的一时糊涂,不要错得太远才好。
“允儿,你先去吧,我和爸再聊聊。”秦蓝轻轻拍了拍林允儿的手,示意她不用太担心自己。
“我先上去了。”林允儿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父亲一眼后,便起身往楼上走去。
看着允儿上楼的身影,脚步比以前显得沉重不少,林副市长的眸子不禁微微暗沉——和秦蓝在一起,女儿并不快乐。
以前和莫里安在一起允儿,是快乐而自我的,哪似现在这般的,总是心事重重。
唉,怪只怪这两个孩子有缘无份。
…………
“允儿这丫头从小都独立,她的事我很少管,也不好随便管。但这件事情,不用你求我,我都会管。只是我既然出了手,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副市长看着秦蓝,严肃的说道。
“爸,这件事我自己……”秦蓝的脑袋里飞速的转动着,猜想林副市长会提什么条件、这样说又是什么用意?自己若是继续装下去,会不会失去机会。
“你听我说完。”林副市长出声阻了他,看着他淡淡说道:“这次我出手帮你,不仅不会让你进去,在你创业或投资上,该行的方便都会给你。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情后,和允儿分开半年,半年后,你们是结婚还是分手,我再不会管。”
“爸,对不起,这条件我不同意。我自问不是个好人,但还不是用老婆换自由、换地位的男人。”秦蓝脸色一变,当下站起来拒绝了林副市长的提议。
“嗯哼,年轻人要识时务,我有办法让你不进去,当然也有办法让你进去了出不来;我有办法在生意上给你行方便、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在国内立不住脚。”林副市长冷哼一声,站起来便往楼上走去,不再理会呆坐在客厅的秦蓝。
他知道,他最终会答应的。
人的精神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他的目的要达成的时候。
他刚才在说到在他业或投资上会给他行方便的时候,秦蓝一直淡然沉静的眸子,快速闪过一道亮光,林副市长就明白了——他不怕吃官司、也不怕坐牢,他要以小博大,以坐牢失业,来博自己的资源。
如果说林副市长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女婿,那么在秦蓝眸光发亮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这个女婿要不得。
自己在位,他会利用副市长女婿的身份捞好处;自己不在位,他捞不到好处了,对允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不知道允儿那丫头会怎么想。
站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林副市长看着一身气宇轩昂的秦蓝,心里只觉可惜——论外表、论学识、论见识,都属上乘。只可惜心术不正。
…………
“爸。”看见父亲进来,林允儿轻轻的站了起来。
“你今年也三十了,爸爸不干涉你的选择,但是爸爸以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和官场阅人无数的经验告诉你,秦蓝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若只是不值得依靠也就罢了,我女儿也用不着依靠别人。可一个人心术不正的有能力的男人,比一个没能力的男人要可怕得多。所以女儿,你要慎重选择。”
“孩子你要就生下,我们老林家养得起也不怕人说三道四;你不要,就拿掉,你妈身体还好,照顾你是没问题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辈子单着也比嫁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强。”
林副市长看着女儿,严肃而认真的说道:“他在新加坡的那些烂事儿你哥也和我说过,我想着只要能对你好,我也就不提了。可这次的事,明显就是下了个套等着你去钻,他用这招把自己逼出外企、再逼我出手。到现在还在我面前演戏。”
“一个男人可以在外面演戏,但在自己女人面前还演,那么他就能演一辈子,以后在外面找女人、做犯法的事,都不会让人意外。”
“允儿,这次,你可要想清楚了。”
林允儿紧咬着下唇,低垂着眸子不说话。
“要不,这几天先住家里?”允儿妈妈拥着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
“不,我先和他回去吧。”林允儿慢慢抬头,看着父亲轻轻的说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别担心我。”
“爸最欣赏你的,就是你看起来虽然柔弱,却自小都有男子气。所以,当断则断,不要误了自己。”林副市长见女儿的目光,比刚才在楼下时清明了不少,低沉的声音里也带着些坚决,心里暗自感到欣慰——必竟是自己的女儿,还不至于儿女情长到糊涂的地步。
“爸、妈、我先走了。”林允儿向父母告别后,慢慢的回到大厅。
“John,走吧,我爸妈没准备我们的午餐呢。”林允儿看着沉着脸坐在沙发里的秦蓝,轻声说道。
“他们有没有骂你?找了个这么没用的老公。”秦蓝从沙发里坐起来,揽过允儿在怀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楼上,轻声说道。
“在乎他们说的干什么。”林允儿微微一笑,随着他慢慢往外走去。
“当然在乎。”秦蓝的目光与楼梯上的林副市长对视片刻,若有所指的说道:“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但在乎不代表盲从,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说完后,将目光从林副市长身上撤开,揽着林允儿快步往外走去。
…………
“老林,真要允儿和他分开?小伙子我看还不错,对允儿也好。”林妈妈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满脸的担心。
“我现在是市长,他当然对允儿好;哪一天我退下来了,你看他对允儿还是不是这样。”林副市长冷哼着说道。
“人都是现实的,这也很正常。只要他能对允儿好,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帮就尽量多帮着些。难不成,咱们有现成的资源不用,做出一副苦相,让人家瞧不起女儿?再说,这秦蓝也追允儿好多年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女儿,他对允儿的感情、加上能靠上你这颗大树,还怕对允儿不好?”林妈妈现实的说道:“软实力加上硬实力,才是取胜的关键。你的地位为女儿增加软实力,有什么不好?”
“看她自己选吧,男人太有手段不是好事、男人没有手段也不是好事,我能帮的尽量的帮,最后还是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林副市长淡淡的说道。
…………
“累了?我背你。”秦蓝看着允儿有些沉重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
“不用。”林允儿轻轻摇了摇头,眸光微微闪了一下,看着秦蓝说道:“John,以后咱们少回家吧。”
秦蓝的眸色微沉,却仍然微笑着说道:“你若不喜欢,咱们不回去也可以。只不过,总不能因为我,让你和父母疏远了。”
“John,你别怪我爸,他在官场这么多年,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总不能为了我去做一些有违原则的事。”林允儿轻声说道。
“我知道,别的我都不怕,唯一怕的是你不要我。”秦蓝揽着她的腰,慢慢往家走去:“想想有你和宝宝,我浑身都是力量。未来的事情我也有了打算,这次的事进去大约半年多,新公司我托朋友筹备着,半年后差不多可以开始正常运转了。到时候你就安心生宝宝,生完宝宝不想在家里呆着的话,就去公司帮忙。”
林允儿微微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
“老婆,我背你回家吧。”秦蓝展颜一笑,走到林允儿的身前半蹲了下来。
“好啊。”林允儿慢慢的趴在他的背上,双臂轻圈住他的脖子,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懂得父亲的为人智慧,是想通过这次的事情,逼出秦蓝的态度。
她也想弄清楚,对于秦蓝来说,与她的感情里:利益占了多少因素、感情又占了多少因素。
或许,这一次以后,她是真的可以下定决心了。
“John,如果我爸真的不帮你,你会不会怪他?”允儿将脸贴在他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当然不会,这次的事情我也有错,倩倩说要整那个许诺为你出气,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没想到会闹这么大。怪我自己。”秦蓝柔声说道。
“恩。”林允儿轻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他的脖子上,一时间也不再说话。
而背着她的秦蓝,眸子却慢慢的冷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矛盾——到底是要利益、还是要爱情?
他当然知道,选择允儿,就会有长久的利益,天底下没有一对父母能看着女儿出事而不管;可短期利益又让他难以抉择——为了这件事,他已经筹划了近半年,在她面前扮痴情、在他父母面前扮清高,好不容易他父亲开口了,难道要放弃?
“允儿,我爱你。”秦蓝侧头在允儿的唇间轻吻了一下,突然说道。
“恩……”林允儿搂在他脖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却没有其它的回应。
……………第三节:新闻。许诺的愤怒……………
第二天.
许言家里,许诺正躺在花房的吊椅上晒太阳,一本翻开的书遮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许诺,顾氏有新闻呢。”许言走过来,将书从她的脸上拿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许诺从许言手里抢回书,又懒懒的盖回到脸上。
“还真和你有关呢,要不要我念给你听?”许言在她身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她轻声说道。
“恩。”许诺懒懒的应着,却并没有真正的上心。
“本土企业与跨国公司的高端竟争,创意案被盗用后却惺惺相惜。”许言顺着新闻的标题轻声念着:“两家公司一起开的记者招待会,顾氏发言人称:选择法律途径,是两家公司的共同意愿,要让涉事员工得到法律的惩罚。”
“恩。顾子夕那个人做事,目的性强得很。若直指卓雅的话,就算赢了官司,也不一定能赢市场;如果把事情从公司层面下移到员工层面,他不仅能赢官司,还能逼着卓雅割地赔款,卓雅为了挽回公司的声誉,这有机会割地赔款,还得感谢顾子夕呢。所以呀,他们不是惺惺相惜,而是狼狈为奸。”许诺带着倦意和轻讽的声音,从书下轻轻的传出来,满是慵懒的味道。
只是那话里隐隐的骄傲,却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原本的她,是多么瞧不起顾子夕的不择手段,而今,内心里却为他在商业上敏锐与快速反应而赞许,甚至是隐隐的骄傲。
许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又轻声说道:“你对他很了解呢。”
“我对他了解最深刻的时候,是把顾氏做为对手的时候。反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并不了解他。”许诺的声音轻轻的,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似是自语。
许言敛下眸子,看着手机上的网络新闻,似乎陷入了沉思里。
“这新闻可和我没关系。”似乎感觉到许言异常的沉默,许诺试探着说道。
“算是有些间接关系吧,还有个有直接关系的。我念给你听。”许言轻轻说道:“霸道总裁与任性女友。”
“这么俗气的新闻标题,谁看啊!和我有关系吗?”许诺的心微微一跳,却不肯接过许言递过来的手机。
“这个标题下面,是你和顾子夕的照片。”许言小心的说道。
许诺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将脸上的书抽了开去,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没和他一起拍过照。”
许言默默的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许诺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后还没看到新闻内容,便看到了四张不同角度的照片——不是她和顾子夕,又是谁;男人眼神温柔、女人笑容率性,说不是情侣都没有人相信。
当然是情侣,那是她们感情最简单的时候——那时候,只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
“他这算是什么?”许诺恼火的将手机扔回给了许言:“他无聊没事干吗?一边想要和我断了关系,一边又发这样的新闻。”
“断了你的婚路。”许言轻声说道。
“他,莫明其妙!”许诺从吊床上下来,用力的推开花房的窗户,对着窗外深深吸了口气,烦燥的情绪却并未因此而缓解,对他的怒意却又多了几分——她不是怕他断了她的婚路,在被他耍了那么一圈后,她怎么敢再轻易的信人?
她只是为他他的霸道和无理而恼怒——就算创意被盗并非他的圈套,可他和他母亲的对话,态度肯定的不会和自己这种女人结婚总是事实;他在半夜去会一个女人,衣服上留下的吻痕总是事实;他在得知创意丢失后,第一个怀疑自己是事是;他认为自己能为了钱、为了男人而出卖公司是事实。
因为有了商业间谍的前科,他便这样看死了自己;现在更知道了自己曾为了100万而出卖身体和儿子,岂不更加的认为,自己会为了钱而无所不用其及?
顾子夕,是这样吗?
为什么不放手让我安静的走?
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些事来?你是怕我缠着你?还是怕我用梓诺的身世要挟你?还是想让梓诺有亲生的妈妈?
所以你不让我走了,所以你要我和那个女孩换一个角色——将婚姻给我、将爱情给她,是吗?
是吗!
只是,顾子夕,你说过爱我的,难道爱情真的可以分时段?所以她来了,我就得走。
顾子夕,分开后你的憔悴,是不是也因为还有一些不舍得?
许诺紧紧握着电话,猜想着这则新闻的背后,顾子夕有着怎样的心思,只觉自己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
“这个男人真是利害,”许言轻叹了口气,拉下许诺的电话,轻声说道:“他说的无一不是事实:艾蜜儿是他的前妻、他是曾经向你求婚、你们是有创意完成后深入沟通的打算、那张照片的确是你自愿照的而不是被人强迫的。”
“可他说的却又没有一条是实事:你和他,原本就是没有婚约的。”
“只是,这不是谎话的谎话,你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堵了你的婚路,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我也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问他,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许诺颓然的任自己的身体跌进沙发里,发现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计算得这么的精确——用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计谋将自己牢牢的套住,究竟是为了什么。
…………
“你干什么?”看着许诺拿起电话,手指微颤着拔着号码,许言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唉,还是算了。”许诺看着许言,恨恨的说道:“他就是个流氓、无赖、外加奸商。”
“你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流氓、无赖加奸商的呢?”许言对妹妹不禁有些同情、更多的是担心——这个男人,怕是不会轻易的对她放手了。
哪个流氓、无赖加奸商,会花这么大功夫,对一个没兴趣、没感觉的女人,耍这些计谋呢?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想几个商业点子用来赚钱来得实在。
看来自己初见顾子夕时的感觉还真没错:这个男人对于许诺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他或许是爱她的,爱到想用手段来得到她,只是这爱却不够纯粹、这爱还给不了许诺安全感;许诺或许也是爱他的,可他们之间却又横呈着那样的过去、横呈着她对他感情的不信任。
看来,她想许诺有一个安稳的未来是不可能的了,有顾子夕这样的折腾,许诺未来的生活,怕是会十分的精彩。
只是,人生中的精彩,很多的时候是另一种伤害;而她其实也不知道,人生是该痛苦的精彩、还是该安稳的平淡?
或者,人生是无法选择的,该来的你躲不过、该走的你抓不住——所以,自己也不该强求她的未来安稳了吧?
由着她或痛苦的精彩、或安稳的平淡?
这样行吗?
可是,她对她,真的放心不下呵——如果没有了自己,受伤的她,该用什么方式撑下去。
“许诺,你们有可能吗?”许言试探着问道。
许诺嘴角轻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以前的问题,在于他心里有别人;而我因为过去的事情而自卑,害怕他知道之后会很难堪而无法继续。”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在没有创意被盗的事情之前,他们已经在一起;而我,也不可能接受他心里还装着别人、也不能接受他轻易的将我贴上标签。”
“许言,你知道他看到创意泄密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许诺沉声问道。
“什么?”许言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问我:‘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莫里安。’许言,他对我从来都没有信任。那以后,他是不是还会问我:你这次是卖自己、还是卖儿子?”许诺冷笑着,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的恨意,便将对他的思念、对他的心疼完全压下。
“那、那咱们就别管他怎么想了,新闻的事情,咱们不理他。”许言走到许诺的身边,从背后将她轻轻的拥住,只希望自己柔弱的双臂,能给她一些力量——一些看清人性后,收好伤口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第三节:开庭。温柔又心痛的回忆……………
周一,区中级人民法院,一号法庭。
在开庭的前十分钟,许诺仍然没有出现,洛简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对沉着脸的顾子夕说道:“她说好会来的。”
“那就会来。”顾子夕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着急。
洛简看了他一眼,审判厅下面:证人席单缺许诺、旁听席已经坐满了记者和两个公司的部分员工。
“我再给她打个电话。”洛简皱着眉头说道。
“不用。”顾子夕摇了摇头,脸色一片平静——她答应了自然会来,只是她不想来早了面对自己。
这两天的新闻她应该是看到了——可她仍是一点消息也不给自己。
许诺,当真够沉得住气的。
…………
“开庭了。”
“顾氏好象还有个证人没来呢。”
“不会不来吧,自己男朋友的公司呢。”
“谁知道呢,或许矛盾闹得太大了吧。”
“唉,来了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记者都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在开庭前五分钟走进来的许诺,穿着冰丝蓝的衬衣、配一条白色亚麻阔腿西裤,看起来干练而清爽;头发低低的挽在脑后,几缕发丝随意的搭在肩上,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而少了几分犀利。
许诺在门口停下脚步,微抬的目光与顾子夕的不期然的相遇,心里微微慌乱之后,便又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法庭原告席上的顾子夕,略显憔悴的脸上,已经没有上次见着的狼狈模样:沉峻的眼神、硬郎的面部线条,他看来仍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顾氏总裁。
这就对了,顾子夕,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憔悴而狼狈的、无助而脆弱的、情绪化的,都不是他。
许诺的眸光微微闪动,顾子夕冷冽的脸却裂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你来了。”
许诺微抬下巴,嘴角轻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抬脚快步往证人席走过去——温柔的他,会让她情绪泛滥,所以,她也不要。
…………
从她出院到现在,一周的时间未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平静的眸子,看不出她对上周新闻的态度,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原以为可以从容面对任何面貌的她,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的柔情与疼惜便开始泛滥——对她,他总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面无表情。
目光跟随着她,从门口到坐位,她的步子从容而轻缓,没有半分的散乱——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吗?她已经不会再受自己的影响了吗?新闻她看了吗?为什么一点儿回应也不给自己?
哪怕是恼怒的、厌恶的、甚至是憎恨的。
可她,只是无声无息的,无视他发出的任何信号、给出的任何信息。
许诺,真的恨我至此吗?
…………
“报告审判员,原被告双方、证人均已到庭,请开庭。”
“谢谢书记员,全体坐下。”
随着法官的一声锤响,开始了正式的庭审程序。
在双方律师将案件做了详细陈述后,许诺作为第一证人,将创意的整个过程做了详细的描述。
“*月*日到*月*日,你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包括晚上,是吗?”
“是的。”
“有什么证明你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有公司的刷卡记录。”
“代号0803的记录是策划经理许诺、代号0301的记录是助理戚小雨、代号0302的记录是助理黎丽、指纹代号0001是总裁顾子夕、无代号的密码记录,我们判断为盗窃人。”顾氏的律师将一号证据材料提交给法官。
“顾总半夜出入员工办公室,是为了检查工作?”法官疑惑的问道。
“许小姐是我未婚妻,因为这个创意加班加点未能回家,我过去陪她。”顾子夕镇定的说道。
“许小姐,是这样吗?”法官看向许诺。
许诺看着顾子夕,轻咬下唇,却不得不答:“是的。”
只听得旁听席上一阵低语,大家对于顾子夕与许诺的感情,越发的好奇了。
顾子夕看着许诺温柔的笑着,对法官说道:“做为员工,她很敬业;做为女人,她很胆小。”
“哦……”旁听席上又是一阵善意的低呼声。
法官点了点头,看着卓雅的律师问道:“被告对原告方第一证人,有没有问题要问?”
卓雅律师点了点头,拿着一沓资料走到许诺面前:“请许小姐指认出这几张图片里,哪几张是你的创意稿。”
许诺看了一眼对方律师,淡淡的说道:“我所有的创意稿里有加密密码,盗窍的人、使用的人都无法解开,只有卓雅市场部的人可以解开。所以您拿的这些稿件,就算是我的创意,也是复制件而不是原件,所以我拒绝指认。”
“OK,那么我再问许小姐,顾先生每次进入你的办公室是什么时间,你都知道吗?你能保证在你休息的时候他进去,而没有拿你的创意案吗?”卓雅律师收回稿件,再次问道。
许诺的脸微微一红,有些恼怒的看着对方律师,沉声说道:“第一,他是我老板,我所有的创意稿都有发给他的邮箱,所以他无需用其它方式去取得。”
“第二,我是做创意的人,对数字的记录并非擅长,同时我也不可能每次他进来,我都看一下时间再做记录。所以这个问题,IT部提供的记录单都有记录,难道您觉得我的脑子比电脑还管用吗?”
“那顾先生每次去办公室都干了些什么,许小姐应该可以回忆起来吧。”卓雅律师的话音刚落,旁听席上不由得一阵笑声。
“我想知道的是,顾先生和许小姐有没有中途离开办公室没有关门,而导致稿件的流失,这种流失,又让我的当事人中的一个无意间得到,却不知道原本就是顾氏的,因而产生这些误会。”卓雅律师在大家笑过之后,沉稳的说道——轻易的将故意盗窃的罪名转移开来。
许诺的心里微微一凛,眸光自顾子夕身上轻轻扫过之后,看着对方律师镇定的答道:“我们在办公室,会聊一些和创意进度、创意思路有关的话题;也会做一些情侣之间正常的亲密行为。在他去办公室的时间段里,我们都没有离开办公室。”
“哦~”一阵暧昧的笑意自旁听席上响起,许诺的脸色微赫,抬眼看到顾子夕满脸温柔的笑意时,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法官,对方律师的问题,已经超出了案子范围。我们提供的这份记录,已经很清晰的标出:顾先生出入许小姐办公室的时间。”顾氏的律师担心对方律师再问出什么更*的话题,急急的出声阻止了他。
“法官,我没有其它问题了。”而对方律师知道证据已经很清晰,原想从许诺的话里找到漏洞驳回这份证据,这个女孩子说话却是滴水不漏,所以他也只得放弃。
“好的,对于这份记录,原告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法官轻咳一声,看着顾氏的律师问道。
“有。”顾氏的律师看着被证人席上的齐微和张亮,肃声说道:“顾总的出入信息和许诺的出入信息基本一致,说明顾总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许诺也同时在办公室。”
“而这份没有代码的密码记录进入的时间段,办公室空无一人,所以我们判断,正是这个人,进去窃取了创意资料。据我们的第二证人齐微的证词:确实是她,进入了第一证人许诺的办公室,窃取了资料。”
“而我们的第三证人张亮,也同时证实,是他收取了第二证人的5万元钱,帮第二证人录入了进入密码。”
“我们的第二证人证词显示:她给第三证人的钱,就是被告支付的购买创意案的定金;同时指认,被告方秦蓝、邬倩倩都与她有过接触,具体交易过程,我们想请第二证人齐微做详细陈述。”
“请原告第二证人齐微,对其知情情况进行陈述。”法官点头。
齐微从坐位上站起来,眼睛却看着对面坐着的邬倩倩,两人似乎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