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次遇袭

腻腻的棉花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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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的思绪在抽丝剥茧之后,逐渐明朗化;就因为明朗化了,故而每发现一件真相,就让吴慎行越发的心惊。真相始终在他的眼下五年,却从来未被他注意到过。这间宅子里,除了齐念芯、李执事,石头是他唯一愿意尝试着信任的。

    在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之后,倘若他不尝试付出信任,他就会变得猜忌、疑心。一旦开始猜忌,那种负面的情感会永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他不想要,因为他想给齐念芯幸福。一个日夜猜忌的男人连自己都无法获得幸福,如何能给自己所爱的女人幸福呢?

    他的目光停在柜子上的人偶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他站起身,拿过手掌大小的人偶。

    他像这发怒的人偶吗?暴躁而不满?

    “像吗?”他微笑,细细打量它,而后微笑消失。

    人偶的缝制十分精致,唯有背部的针脚有些粗劣,像是刚学会针线活的人缝制的。

    他掂了掂重量,随即沿线拆开。

    人偶的內部尽是白色的棉絮,还有——

    一封书信!

    秋风轻轻拂过。

    “咦······啊······嗯?”齐念芯的双颊绯红的坐在窗台边,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书里有何内容让你看到如此忘我的地步?”吴慎行走至她身后,轻轻抽出她翻阅的书。原以为封面上会是何种恐怖的书名,倒未想到是一排娟秀的字体。

    “《胡氏出嫁记》?”这值得她一下午沉醉在里头,不时发出吱吱啊啊的声音?

    齐念芯仰起红扑扑的脸,嚷道:“还给我,那······不是你能看的书。”

    “我不能看?”他扬起眉,翻开那本书。

    头几页写着胡氏生平,后而赘述着她出嫁的经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能看吗?他的目光瞥见窗台上的另一本书,随即将这本还给了她,顺手将另一本拿了起来。

    刚稍稍放下的心,在吴慎行拿起另一本的同时又再次提了起来,她急切道:“慎行,这本你更不能看了,快还给我!”齐念芯从椅子上站起来,黏在他身上。

    看着她着急的神色让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不仅打消了还她书的念头,反而饶有兴趣的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胡氏御夫术’?”他轻笑着念出书名,继而又翻看了起来,越翻······越火热,书中净是些描写作者与其夫君的闺房乐;除此之外,还附加有一篇“胡氏追君术”,内文则描述其倒追其夫君的各式招数。

    “‘霸王硬上弓’?‘美人计’?‘无中生有’?”各类奇招异术混杂,甚至连三十六计也搬上了台面。“石头给你看这种东西?”

    “我······未料及这里面写的会是这样的······”齐念芯吞吞吐吐地小声说。

    对这位胡氏敢爱敢做的性子,她是佩服又欣赏。霸王硬上弓?换作是五年前的她,那必然会依样画葫芦的试一试;可现如今的她是连想都不敢想得!倘若眼下的她敢尝试的话,他会被吓到吗?更甚者,兴许会因惊吓而把他在医馆对她说的那些话尽数收回?

    “我倒是挺期侍的。”

    “啊?”她抬起头。

    “既然我说过,再吻你就不仅止于你的唇。”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唇,低笑,“我当然希望你能主动些。”一如以前······只是这几个字他并未说出口。

    齐念芯红起脸。

    如今的他们二人算不算是真的两情相悦?

    一定算的!已经过了三个月有余,他从未提起当初定约的事,也未向她讨要证据,他是真的喜欢上她,否则为何会向她提亲呢?

    她是这么地想守着他,直到天荒地老。可是,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剩下的时日却是屈指可数,倘若她愿意赌一赌,赌自己的生命······

    “一两银子买你当下正在寻思的事情。”

    “我想待在你身边······好想好想。”她的眼眶里浮起雾气。

    即使是眼下双手轻贴着他的胸膛,也能感受到淡淡的幸福。这种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你想待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轻轻挑起眉,有意无意地逼她许下诺言。

    “我······”

    “五十年对你而言很困难?”

    “慎行······”为何又要逼她?

    “我曾爱过一个女孩。”吴慎行忽然启口,乌黑的眼眸就这么眼直勾勾地望入她的眸中,“她很年轻;因为年轻,所以纯真,调皮又善良。她曾以为这人世间不会有坏到骨子里的那类人,但她错得离谱。我曾许下诺言,这一生只要她,然而她死了。我不打算把我的后半生浪费在一个无法与我共偕白首的女子身上,你懂吗?”

    “我······”

    这是吴慎行首次在她面前剖析他对戚七的情感。他的眼神坚定而毫无眷恋,他的神色自然而并无虚假,然而······然而齐念芯却觉得那里不对劲。

    是的,有地方不对劲!

    “可是······戚七呢?在吴宅内的那个戚七呢?你······不曾动心?”对一个曾经爱得如此刻骨铭心的男子而言,他的反应的确太过冷淡。甚至,瞧不出他们二人有过“曾经”的恋情。

    “动心?”他的唇扬起一抹冷笑,“对一个不曾爱过的女子?恐怕我还未滥情到这般地步。”

    齐念芯越听越迷糊、越听越······怪异。

    他真的知晓真相了吗?

    “吴宅里太多的是是非非,这里头的罪恶沉淀了五年而无人制裁。我不知晓自己可否原谅过去这栋宅子里每一项罪恶的勾当,但是,我无法容许有人想置你于死地的念头。”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坚定说。

    “你知晓是何人下的毒了,是不是?”他但笑不语。

    但那笑容是冷的,看她的眼却是温暖的。

    为何她有个预感,他知晓了所有的祕密呢?

    为何要知晓?为何偏要知晓那些不堪?

    ······

    “吴慎行,你好狠!”刺耳的声音惊醒睡梦中的齐念芯。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往身下温暖的躯壳靠去。忽然身子腾空升起,继而被抱至软榻上。温暖的躯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讥讽冷淡的声音。

    “我们出去谈。”

    “怕吵醒你的念芯?”

    “倘若你调查过我,就该知晓惹恼我,于你并无好处。”声音更显冷漠。

    一片静默,脚步声渐渐远离······

    有人拿起毯子小心地包裹住齐念芯孱弱的身子,轻抚了抚她的刘海,随即跟着走出去,门轻巧地合上了。

    齐念芯动了动睫毛,睁开睏盹的眼。

    午后跟吴慎行聊累了,不!确切地说是被他逼着要承诺逼累了,就跟着他一块挤在软榻上沉入梦乡。

    如今呢?她坐起身子,从窗外望去净是黑呼呼的夜色。慎行呢?她揉了揉眼睛,穿上当初吴慎行救济她的外套。

    “到哪里去了呢?”她跳下软榻,想起先前天籁似的嗓音说着如泼妇一般刺耳的言辞。

    是那个戚七!

    她快步走出屋子,走了一趟他的屋子,没半个人影。那是在书房喽?站在走廊往对面望,书房的门紧闭着,门缝中却泄出了些许光线来。

    “你必须死!”粗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齐念芯的心漏跳了几拍,直觉地想回过头,忽然闻有人大喊:“芯儿姑娘!”

    齐念芯的身子猛然地遭受撞击,跌落下长廊的台阶。她还来不及平息被吓坏的神志,身边蓦地飞出一具庞大身躯,毫无止住的打算,直摔出她数丈远。

    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