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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我来府上时,年纪还小,这陈氏,又是个资历长的,她来时我也不过十几岁,只听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这位陈姨娘在老夫人门前跪了好几日,这才得了老夫人原谅,又去送了一本血经过去,一下子变成了老夫人的心头宝呢。”
林小小听春喜这么一说,不由得大惊,一本血经啊!寻常人就是手抄一本经书,都累死累活的,更何况是用自个儿的血,来抄经,她这样的女儿家,每个月来癸水时都疼的要死要活,恨不得要死过去,可这陈姨娘却这样坚持,当真是叫人佩服。
看样子,这陈姨娘是个厉害的角色,林小小这么想着,不由得轻哼一声,将手里这一只簪子仔细把玩了一番。
“既然陈姐姐教了我如何夺过邓欣的迫害,我定时要顺着她的意思去做的,春喜,你且告诉我,那王嬷嬷在何处,我明儿便去拜访。”
林小小这么说着,春喜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林小小前去拜见了邓欣,便带着桃杏往后院柴房去了,原先这位王嬷嬷,大可以住在老夫人的房里,毕竟也算是老夫人眼前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又是王炎的奶娘,自然身份不一般,可她却与王炎说,要住在这柴房,王炎便特地整理了一间房出来,给她暂且住着。
林小小方才到了这后院柴房,便瞧见一个丫头在一间房外站着,她便晓得这是那位王嬷嬷的房间,便带着桃杏上前去,与那丫头请了个安,道:“这位姐姐,不知道里头可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
“正是,你是哪位姨娘?怎的不曾见过?”
那丫头子不过十四五岁模样,与桃杏差不多,却生的好生可爱,一团孩子气,叫林小小瞧着,不由得心生喜欢,她眨巴着眼睛瞧着林小小,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我是老爷的林姨娘,原先是在府上的,只是夫人不喜欢我,便将我赶出去了,这些日子才回来。”
林小小这么说着,将桃杏手里的盘子递给了那小丫头,笑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这位姑娘通融通融。”
那丫头闻言,不由得蹙了蹙眉,却又咽了口口水,林小小瞧她似乎是馋的,却又碍于身份只能拒绝,便亲手捏了一块送进她口中,道:“不必拘束,既然老夫人是老爷的娘亲,便是我的婆婆,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也算是亲人了,你是王嬷嬷的丫头,又生的这样可爱,我看着十分喜欢,这东西,便算是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那小丫头本就单纯,不懂这些事儿,便也不懂林小小做这事儿到底有什么含义,便笑嘻嘻的将这一块糕点咀嚼着吞下了。
“去吧去吧,王姨姨十分喜欢乖觉的小丫头,若是你去了,她会喜欢的。”
林小小听她这样一说,便朝她谢过了,带着桃杏往里边去了,可当桃杏正要进屋,又被那丫头拦下了,撅着小嘴儿,道:“你别进去,姨姨不喜欢你这样的,姨姨若是瞧见了,会生气。”
桃杏闻言,倒是有些不悦了,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怎么的?这是瞧不起我么?”
“不,不是,只是姨姨不喜欢,姐姐,你便听我一句,在这儿待着吧。”
那丫头既然这样说了,林小小又不想大事儿被坏,便叫桃杏在外头等着,自个儿往王嬷嬷房里去了。
若是说在外头看,这小屋子属实有些破败,可这里头却是别有洞天,一副金碧辉煌的气派模样,当真是十分令人震惊。
她蹑手蹑脚的入内,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却还是被里头的人听见了,那人轻笑一声,道:“是什么丫头,竟然这样大胆,敢来打扰我这个老婆子,怎的,春雪不曾告诉过你我的规矩么?”
那声音不怒自威,叫林小小这样胆大的人听了,也有些害怕,她沉吟片刻,道:“王嬷嬷,我是老爷的小妾,林小小,这两日方才回来,不晓得这儿的规矩,还请嬷嬷原谅。”
她往幔帐里瞧去,却见里头正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满头白发,正跪在蒲团上,拜着神佛,听着林小小声音,便要站起身来,林小小瞧见了,忙上前去将她搀扶着起身,那女人的手掌便搭在了她的手背上,笑道:“好一个懂事儿的丫头,来与我说说,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林小小见她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恶意,那陈氏又送了她一只簪子,说是可以叫王氏帮着她,便将那一枚簪子拔下,递了过去,王嬷嬷瞧见了这簪子,便晓得她的意思,拉着她往一边儿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道:“既然是陈妮子叫你来的,那我便不跟你拐弯抹角,定是邓欣,来找你麻烦了吧?”
“是,我不晓得为什么,夫人会这样讨厌我,说白了我也没怎么招惹到她,哎……”
林小小这么说着,不由得低下头去摆弄着帕子,王嬷嬷瞧了,不由得笑了,捏起一块桌面上的糕点送入口中,沉吟了许久,又道:“邓欣这妮子,本是个好孩子,只是,王炎当真是太过花心,叫她的心,也冷了,罢了罢了,我晓得你为邓欣所苦,来,我教你一个法子。”
说着,她从柜子里头取出一本经书来,递给了林小小,林小小将那经书翻开来,却见这里头却是一本账簿,而且这账簿瞧着十分眼熟,便是与邓欣给的有些类似。
虽说邓欣给的账簿她并不十分熟悉,大多是叫春喜去看的,可还是记得一些的,瞧着这东西,上头却有许多跟邓欣给的那一本十分不同,这一点,便叫她十分震惊了。
“丫头,这东西……你好生存着,若是还要我帮助,这府上,我这老婆子还是有些人脉的。”
那王嬷嬷这么说着,便也不再搭理林小小了,自个儿往一边念经拜神去了。
林小小瞧她如此,便晓得她是不愿再说了,便自个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