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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小听着春雪这么一说,倒是不由得沉默了,这王姨娘虽说是陷害了她的,可她还是十分好奇,为什么王姨娘要去偷人,还闹得这样大,而且她听春雪说,这王姨娘在晓得老爷要将她沉塘时,没说什么,心情十分坦荡,当真是十分奇怪。
就为了这一点,她一定是要去瞧瞧这一位姨娘的。
这么想着,她吩咐小厨房明儿准备一些点心去,今个暂且睡下了。
呵呵的
次日清晨,林小小被春雪伺候着起身洗漱更衣,又带着昨夜便备下的那一碟子糕点,往关押王姨娘的柴房去了,这时候,只瞧见两个小厮乐从柴房里出来,一手还正提着腰带,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她不由得蹙眉,上前问道:“昨儿老爷喊你们送些东西给王姨娘吃,你们可曾给了?虽说她如今失势,却到底还有个姨娘的名头,总不能亏待了的。”
“林姨娘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两人本就得到过王姨娘恩惠,如今王姨娘出事,我们总不能去落井下石的不是?自然是好生照顾了她的。”
那小厮这么说着,忽的听见有人远远地叫了他一声,朝着那人招了招手,与林小小说了一声,便自个儿离开了。
林小小瞧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带着春雪赶紧入了屋子里去,却见王姨娘如今衣衫褴褛,躺在柴堆里头,双眼失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叫林小小瞧了也有些不忍。
“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王姨娘没说什么,只是撑着身子坐起来,瞧着林小小,轻哼一声,道:“哟,这不是林姨娘么,如今活的这样风光,又何必来我这沾染晦气呢,我到底是个不干净的身子,往后就是死了,也要在阎王面前求饶的。”
王姨娘如今没了先前那样咄咄逼人的模样,叫林小小见了,却还有些不大习惯,她将林小小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可有梳子什么的?此番我就是要走了,也要走的体体面面,不能叫旁人白白看了我狼狈的模样。”
这样的遗言,林小小还是第一次听见,想着如今王姨娘也是个将死之人了,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便叫春雪去向王嬷嬷接了胭脂水粉,梳子铜镜之类的来,叫这王姨娘梳妆,要说这王姨娘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就是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还是个尤物,一打扮起来,还是十分撩人心魄的。
“小小,你告诉我,我生的这样好看,有什么用呢?老爷不喜欢,夫人不待见,左右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她这么说着,自嘲似的笑笑,当初若是说对王炎没什么情谊,也是不可能的,否则那时候她怀了孩子的时候,又怎么会这样开心,这样欢喜呢,可是,又是什么令她如今这么失望,失望到要在王炎身边找男人,连被他下令处死也没有多少心痛呢。
“王姨娘,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搞不懂,你分明已经是这样一个老爷宠爱的女人了,不必这样了。”
林小小这般发问道,可王姨娘却只是苦笑,她放下了手中的铜镜,道:“若是老爷只是一心一意爱着我,我又怎么会这样?若是老爷肯将心思多放一些在我身上,我也不会沦落至此,说白了,一切都是他的赏赐,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如今的处境。”
她这么说着,忽的又想起了自己当初那个孩儿,她晓得自己的孩儿是被那二姨娘陷害死的,她哭着去求邓欣,叫邓欣帮她做主,可邓欣忙着对付二姨娘,没工夫搭理,她去求王炎,可是王炎一心一意只有二姨娘,哪里还顾得上她,她当真是觉得难过,觉得厌恶,无论是对王炎,还是对邓欣……
可她还是傻啊,为了在这个王家活下去,只能依附邓欣,做着这些她不该做的,诬陷之事。
正这时,一个小厮入内来禀报,说是老爷派人来带王姨娘走,若是林姨娘愿意,可以跟着一道去江边。
林小小虽说是个十分心软的,不愿意瞧见人死的,可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那几个小厮一道,往江边去了,这一日,江边的风很大,吹得林小小有些头疼,她瞧着王姨娘被那几个小厮装进一个笼子里,活像一只金丝雀。
她的小蛮腰上,被绑了一块石头,这是为了避免她身子太轻,一下去就浮上来,没法叫她死成,那笼子则是为了避免她逃脱。
“时辰已到!行刑!”
随着小厮一声高喝,林小小看着王姨娘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架着,扔进了江中,任由翻滚的波涛将她吞没,渐渐地,渐渐地消失在眼里。
她觉得有些害怕,身子有些哆嗦,王炎见状,忙上前去将她抱着,他的怀抱虽然一样温暖,却令人觉得有些恶心,毕竟这样的胸膛,谁晓得靠过多少美人香背。
看着王姨娘消失了,这一众小厮奴婢,夫人姨娘,便也跟着王炎一道,离开了江边。
这一日,林小小回了王府之后,便开始发热,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迷迷糊糊地,耳边只能听到嗡嗡的轰鸣声。
“怎么办!嬷嬷你快看看她!”
“别怕别怕!我这就来了!”
“小小……小小,我在。”
春喜、王嬷嬷、春雪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却仿佛梦境中的声音一般,她的眼前忽的又出现了现代的场景,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疲惫时在办公桌上趴着,做的一个梦罢了。
“林小小,我不许你死。”
忽的,一双温软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温热苦涩的液体进入了她的口腔,她不由得眉头微皱,猛然从梦中惊醒。
“太好了!太好了!小小姐姐醒了!”
春雪瞧着林小小醒来,开心的几乎要哭出来,拉着王嬷嬷的衣裳,兴奋道。
春喜见林小小这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上前来用一块帕子,轻轻地拭去了她额上的汗珠,道:“你这妮子,终于是醒了,高公子都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