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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闯了进来,顾不得避嫌,就直接朝着她睡觉的床榻奔去。
安可儿瑟瑟发抖的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喃喃道:“没事……我……我可能做噩梦了。我梦见,有一个小男孩,正在被人……掐死……”
拓跋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做恶梦,本王还以为你除了什么事情呢?安姐姐,你是不是舟车劳顿,所以太劳累了?”
安可儿缓缓的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我最近几年,常常都在做同一个梦,总是能梦见一个小男孩,他不是被针扎,就是被退下悬崖,要么就是被人勒死,我的心,跳得非常的厉害……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撄”
拓跋宏十五岁,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了,看上去也像一个好男人。
他柔声安慰道:“那本王就去请*师来为姐姐做法,本王想,这可能什么妖邪作祟。偿”
安可儿迟疑了片刻:“是梦靥么?可是……算了,反正也只是睡梦之间而已,对我的生活也没话说呢么太大的影响。”
拓跋宏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脸色微红。
安可儿猛然发现不妥,她现穿着睡衣,而他一个大男孩在她的房间里:“咳咳……宏儿,你怎么在这里?”
拓跋宏羞赧的低下了头:“本王,刚刚散步……途径此地,然后刚刚好听见你的呼救声,所以就冒昧进来了。”
安可儿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做个噩梦……现在没事儿了,你回去休息吧。”
拓跋宏英俊白皙的脸上,红的晶莹剔透,看起来很是可爱:“安姐姐,谢谢你,这些年还没有忘记我……每年我过生辰的时候,你都能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
安可儿被这样真挚的感激着,忽然感觉到很愧疚,因为她其实并不是来看望他的,而是……看他的那张脸。
这个外甥,长得真的是太像舅舅了。
特别是这几年,拓跋宏年纪长大,越发的像轩辕殊珺了。只是,他们二人的神韵实在相差太多,一个是少年青涩,另外一个则是成熟深沉。
她一个人在外流浪,一直都在默默的忍耐着,不去见他,再也没有踏入过帝都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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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泽昊奋力的挣扎着,他小小的身体被一大片阴影笼罩着,一双冰冷的手,狠狠的摁住了他的咽喉。
“救命……娘亲……救命……”
忽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从窗外飞了进来,正中了凶手的心脏。
从背后刺入的冷箭,将凶手的胸膛扎了一个对穿,沾满了鲜血的黄金箭头上,一点又一滴的鲜血从锐利的尖锋一滴一滴的滴到了,他的脸上。
凶手扼住轩辕泽昊的咽喉,渐渐的松开了,然后那个凶手当场断气,笔直的倒到了地上。
小家伙剧烈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咳……”
当他好不容易将眼睛睁开,看到窗外,父皇英明神武的骑在高头大之上,手执着一把宝弓,器宇轩昂的王望着他。
父皇的眼神讳莫如深,他的年纪太小,看不明白。但是越小的孩子,就对大人的感情越敏感,他知道父皇爱他,但是,也深深的憎恶着他。
自他懂事以来,父皇甚至不曾好好的抱过他。
轩辕泽昊从床上滑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儿臣拜见父皇。"
伟岸的男人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跃上窗棂,然后就直接跨进了他的房间。
俊美邪魅的眼眸微微眯起,他一脚踹翻了挡路的死尸,然后将儿子从地上拎了起来,就像在拎一只什么小动物似得,十分的随意。
小男孩细嫩的脖子上都被勒出了一圈暗红色的印子,幽邃的深眸在此处停留了片刻,从上而下的打量着儿子小小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伤害,他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轩辕泽昊虽然也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被举高高,然后,绝对不是父皇这样像拎小动物似得将他拎起来,忽然,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轩辕殊珺柯冷峻的双眉紧锁,一松手,儿子软软的身体就从他的手上,直接摔倒了地上。
轩辕殊珺嫌恶道:“哭什么。”
“呜呜呜……儿臣,差点就要见不到父皇了……”
轩辕殊珺微微的蹙眉,围场的守卫本来就不如皇宫的森严,可是静不至于松懈成这个样子,竟让一个冒牌的宫女走进了,随意的伤害昊儿?究竟是谁要杀害他的儿子?
此刻,暗卫们才后知后觉的从门外冲了进来,然后,一同前来的还有纳兰天音。
纳兰天音一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孩子,就赶紧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昊儿,幕后朕的好担心你,你没事吧?”
轩辕泽昊忽然一口咬在纳兰天音的手臂上:“坏女人!”
他虽然才五岁,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刚刚想掐死他的那个宫女,就是一直跟随在纳兰天音身边的,正阳宫的女官。
轩辕殊珺冷喝道:“不得无礼!”
轩辕泽昊依旧是不松口,他的小奶牙狠狠的咬着纳兰天音的手腕。
纳兰天音赶紧惺惺作态的解释道:“昊儿,都是母后不好,我万万没有想到,母后的正阳宫里,竟然混入了这样居心叵测的宫女,昊儿,是母后对不起你。”
轩辕殊珺道:“昊儿,若不是方才你的母后亲自过来提点,朕也不能如此及时的将你救下,你的母后,绝对不会做这样下作的事情,你要相信你的母后。”
刚才,纳兰天音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猎苑围场,然后告诉轩辕殊珺,她宫里混入了有歹人,被她察觉了,那歹人想要对皇子不轨。
轩辕泽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的将纳兰天音推倒在地上,然后两条小短腿狂奔了出去,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要你们,我不要你们……我要娘亲,娘亲……”
纳兰天音终于如愿以偿的和陛下独处了,她装得孱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装模作样的擦了两下眼泪:“陛下,你不要怪小殿下,他从小就没有娘,性子阴晴不定,难以捉摸。都是臣妾没有较好他。”
轩辕殊珺冷冷的凝眸,不悦:“你要时刻的记着,昊儿是朕第一位皇子,将来必定继承大统。你即不是他的生母,地位始终低他一等。今后,朕不想在你的口中听到昊儿的半句不好。朕的儿子,朕亲自来教,绝不容许任何人置喙。”
纳兰天音的脸色惨白。
整个皇宫都知道,陛下对小殿下冷淡,她没想到,这个小不点在陛下的心中,竟然有这么重的地位。
她已经在恨恨的磨牙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装得温婉明理,稍微的福了下身:“是,陛下。臣妾谨记。”
“好了,你一路辛苦,昊儿你就不用去管了,朕自然会派人好好的看着他。”
忽然,纳兰天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昊儿自小就是我抱着长大的,我对他早已情同母子,现在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加害他,我又怎么能不闻不问,坐视不理。请让臣妾从今往后,寸步不离的守在昊儿的身边,若是昊儿再有丝毫的损伤,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纳兰天音说的慷慨陈词,轩辕殊珺也不好拒绝。
他转过身去:“嗯,随你。”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纳兰天音这个女人,他总是有些看不透。
“谢陛下成全!"
此刻,她的唇角却在冷笑。这样她就能撇清关系了,就算以后这个小杂种真的死了,陛下也不会真的让她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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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十三封为靖南王,在王宫之外,开府。因为母亲从小就培养他的文韬武略,作为使臣出使别国的时候,里下了不少的功劳。作为王族最受宠的二王子,十五岁生辰是成人礼,办得极为隆重。
早上,先是在大食国的皇宫里,有一场弱冠仪式。下午,在他的王府上,又有一场私宴,主要招待小部分身份地位不足以进皇宫,但是又与拓跋宏交好的亲友。等到了晚上,在进入皇宫,还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宫宴,宴请的是亲贵权臣。
安可儿当然不会去大食国的王宫,所以她就留在了靖南王府里,等着吃了那一顿酒席就走了。
此刻,安可儿正坐在靖南王府某条走廊的栏杆上发呆,眯起眼睛来默默的看着天空里太阳的光线,心里特别的清净,安详。
其实,要不是因为拓跋宏强烈的挽留,她并不愿意留下来喝这个酒席,她本来打算是见他一面,大家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她好好的看上他那张俊脸几眼,然后就走了。
“安姐姐!”
拓跋宏一身王爷的赤金的补服,身形颀长俊美,站在那一片耀眼的阳光里,远远就对着她笑。
安可儿看得有片刻失神,她这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她对于那样一张脸,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拓跋宏看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立即飞奔着跑到了她的身边:“安姐姐,你在等我吗?”
安可儿不知道说啥,失望的低下了头。
虽然拓跋宏和舅舅长得很像,但是气质迥然不同,她想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丝的安慰,确实是没什么卵用……
她尴尬的清咳了两声:“咳咳……是啊,我在别处还有点事情,得马上离开了。但是,你毕竟是主人,我也不好不辞而别,所以就留了下来,想着等你下朝了,再来想你辞行。”
拓跋宏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安姐姐,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我的成人礼,出了母妃之外,姐姐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安可儿哦呵呵的干笑着:“怎么会,你还有你的兄长,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父王啊,还有那个王宫里的……后妈三千!”
拓跋宏一听,心情就更加的不好了,沉默的低着头,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安可儿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嘴欠,于是安慰道:“没事的,我小的时候啊,也像你一样,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孤单孤单就习惯了。再说了,你的母妃不是还健在吗,你要是想她了,可以随时的去看望她啊。对了,这几年,你的母妃,为什么一直都留在轩辕皇朝娘家,不回来了?”
拓跋宏此刻的目光,略有闪烁:“母妃……母妃是病重了,必须在轩辕皇朝医治,所以,一直都没有回来。不过,这几年,我和母妃都有书信往来,我也能时时的知道母妃的情况。”
安可儿道:“哦,这样吗?我怎么听凤仲离说,长公主这样做是有苦心的。她离开了大食国,像个隐形人一样,假装半死不活的常年待在轩辕皇朝,这样子,就能弱化了你们大食国王室对你有一半轩辕皇室血统的敌意。”
拓跋宏道:“是这样没错。本王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父王的口中听到母妃的名字了。母妃也特意的叮嘱我,不要在父王的面前提起她。出了前两年,大食国和轩辕皇朝交战的时候,父王对我态度恶劣一些之外,平时,父王待我也没有太多的敌意。他甚至还能对我论功行赏,我已经很满足了。”
安可儿秀眉紧锁,在拓跋宏的这句里行间,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还有任何父子之间的情谊了,完全都是君臣之间上下级的关系。
“安姐姐,一会府上的宴席没有招待女眷的,你并不方便出席。安姐姐在绿云轩里等我,我已经在那里备下了酒席,你等我一下,回头我忙完了,我们两个人单独庆祝。我……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告诉你。”
安可儿莞尔一笑:“好。”
……
告别了拓跋宏之后,安可儿便朝着绿云轩的方向去了,可是没想到,当她走到绿云轩的时候,却看到临湖的亭子里,有一个青衣华服的男子,正坐在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旁边,毫不客气的吃吃喝喝,一旁的侍女们急得直跳脚,告诉他,这个不能吃。
“这位贵主,这桌酒菜并不是……并不是给您准备的……您这……这样的话,我们都很为难啊……”
高冷炫酷拽的男子依旧吃吃喝喝,不管不顾:“你们大食国的饭菜,本侯吃不惯,本侯一看你们这一桌的食物,全都是按照我们皇朝的菜式做的,不是给本侯准备的,还会有谁?”
婢女们都不敢说,因为他们的主子已经交代过了,那位天仙一般的姑娘是个秘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安可儿远远的躲在假山的后面,看着这个青衣侯爷,忽然觉得十分的眼熟。
忽然,她的脑袋蓦地删过了一个念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拔腿就跑!
可是已经完了,她这里的动静,亭子里的男人已经有所察觉了,他纵身一跃直扑到安可儿这边来。
“站住!”
安可儿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青衣的声音,然后,她想了想,这里并不是轩辕皇朝,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像只丧家犬一样的飞奔逃命。
毕竟她和青衣也是过命的交情,这么多年不见,坐下来喝杯茶,好好的聊聊,那也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于是,安可儿就十分坦然的转过了身去,没想到,她刚刚转过来,就被青衣一个大巴掌甩到了脸上!
“啪!”
那一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扇了下来,把她的包脑袋都扇得嗡嗡的直响。
她捂着***辣的脸蛋,莫名其妙额看着青衣:“你这混账!你为什么打我,我找你惹你了?”
一巴掌打在安可儿的脸上,但是,却疼在他的心里,他的唇角微微的抽搐着:“这一巴掌……是为了陛下打的。陛下说了,不管我们谁找到你,就先给你一个耳光……”
安可儿心里发毛:“啊呸!哪有人这样下命令的?!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在我,每个人见我都得先给我一巴掌,我这一回去不就被你们给打成猪头了吗?!简直是太过分了!”
青衣深深的望着安可儿,冷道:“你到现在,居然还这般的不正经,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安可儿道:“我是不会回去的。陛下身边已经有了皇后,我还会去做什么?”
青衣暗暗的咬牙道:“陛下你可以不要,但是,你的儿子呢?”
安可儿的心里蓦地空了一拍,都忘记心该怎么跳了:“你……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我没有儿子呀。”
青衣忽然勃然大怒:“你没有儿子?!你这个女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上个月,刚刚见过小殿下了,他每天都很想念你,盼着你能回去!”
安可儿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么年来,她的心里一直都有牵挂,总觉得在帝都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召唤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凄凄厉厉,她知道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男人,但是,除了轩辕殊珺之外,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更加牵动她心魄的东西……
“青衣侯爷!”
远处,传来了一声疾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安可儿和青衣同时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拓跋宏,雷厉风行的从远处赶到了他们的身边。
“小王招待不周,特此向青衣侯赔罪。”
青衣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拓跋宏:“见过王爷。”
拓跋宏道:“侯爷客气,怠慢之处,请海涵。青衣侯这边请,本王亲自招待您。”
安可儿感到所有的事情都有些不对劲,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她决定自己去帝都看个究竟。
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青衣想去追她,但是拓跋宏又一丝不让的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去追安可儿。
青衣暗暗地咬紧了牙关,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将她直接抓会轩辕皇朝,可是,这里是大食国的王室,他要顾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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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儿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她就立即写了一封手信,打算飞鸽传书去墨庄。
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哥哥。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人品最好的男人,墨玉的人品好的甩轩辕殊珺几条街……
自从五年前离开,她就一直没有在和东方世家的人联系过,本来以为他们会土崩瓦解,没想到,他们还是蒸蒸日上。
但是,最终她还是被凤仲离找到了。
东方世家的前几代的当家们,因为怕被暗杀,怕被绑票,各个都是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她现在这么藏着,居然也没有任何人有异心,打算单干。
安可儿刚刚把书信写完,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