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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静了许久,阮密像是累了一般,无力的晃动干枯的手:“罢了罢了,只要不是烟花女子,你爱娶谁便娶谁吧!”
阮密重新躺会床上,闭上眼睛。在杜青葵的一番番质问下,他也在内心问了自己,到底阮柏言娶什么样的女子,他才满意呢?
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他只是不能接受阮柏言娶烟花之地,陪酒卖笑的女子罢了。
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大过年的再闹下去,也是给别人看笑话。他老了,活不了几天了,能在死之前看到阮柏言娶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谢谢爹成全。”阮柏言拱着双手,又磕了一个头。
杜青葵赶紧学着阮柏言的样子,跪下来磕头,“谢谢爹。”
方静气的脸都白了,“老爷,你就放纵柏言胡来?”她晃了晃阮密的身子。
阮密皱紧眉头,动了动手指:“我累了,都出去吧。”
乡下的女子多老实安分,阮密想起了他的原配柳茹,也是来自乡下。人之将死,他才知道,这世上真正懂他的人,唯有柳茹。
初一大早的热闹,消停了。站在门口拜年的人,也该打道回府了。
送走了客人,方静让阮松言把阮柏言带到偏厅去,刚才当着阮密的面,被杜青葵暗里骂了一通,她不好还击。但阮密在背着情况下,这阮家便是她的地盘。
杜青葵走运过了阮密那一关,可她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姨娘,还有什么事吗?”阮柏言冷冷的问。
杜青葵站在阮柏言的身侧,一脸坦然的看着,坐在上座像尊菩萨似的方静,一点也不害怕。
还想着逃了杜家,跟了阮柏言从此能过上好日子。看来阮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不过,能跟阮柏言在一起,杜青葵就很满足了。
“你爹病糊涂了,才会被你们欺骗,姨娘的眼睛可亮着呢?这野丫头,”她抬起挂满了翡翠手镯的手臂,指着杜青葵:“她到底是不是烟花女子,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明白,看你们到时候,如何狡辩!”
杜青葵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你尽管去查好了,谁怕你啊!”
其实阮柏言心里是恨阮密的,阮密不仅拆散了他和海棠,还害他母亲含恨而终。他从小在姨娘和几个同父异母兄妹的阴影下长大,可以说他对这家再无半点感情。
可当他知道父亲可能随时会死时,他终究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今日是在和父亲作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父亲余愿未了,便撒手离去。
哥哥和弟弟都成了家,他知道父亲也想看到他成家。
“姨娘也知道爹身子不好,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你有何必再去叨扰。”小的时候,阮柏言还以为,温和慈祥的姨娘是真心疼他,过了很久他才明白,姨娘只是在爹面前做样子而已。
他对阮密抱怨过,可得到的只有训斥,说他无理取闹,不懂事。到后来,阮柏言便不再跟爹诉苦了,不管姨娘说什么,只当没有听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