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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早上一样, 天还没亮,护工就迫不及待的穿梭在走廊之间,疯狂敲宿舍门。
“6时25分到三楼礼堂集合!”
盛钰一个激灵, 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跟在部队生活一样, 抬眼还能看见左子橙慌忙的掐烟盒, 把烟塞到裤兜里。胖子坐在床沿,黑眼圈跟熊猫似的,穿裤子的时候甚至还差点穿反了。傅里邺从厕所走出来,发尾湿湿的,看上去起的早, 还冲了个冷水澡。
两个女孩子自然不用多说, 她们是起的最早的两个,常暮儿打开房间门, 鬼头鬼脑的往外张望,然后回头说:“玩家好像变少了。”
走廊的交谈与喊叫声顺着门缝钻进来,原本远在天际, 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真实。好像有人在大声喊:“快点, 快点, 去占位置!”
盛钰赶紧起身跑进厕所,洗了把脸又漱口, 几乎是两分钟解决了日常洗漱问题。他将额头碎发往脑后一抓,拍了拍脸颊, 努力打起精神。
等七人来到礼堂的时候,后排已经没有位置了,有些座位上挤了三四个人,看上去密密麻麻。还有的人宁愿不坐,站也要站在后排。
就这样, 前排空了一大片座位。
“昨天大部分人都是从后门跑的,前排玩家是主要受灾区,死亡率最高。”邬桃桃看了一眼,随意在前排挑了个边角坐下:“谁知道副本套路会不会变,指不定这次后排又变成了重点灾区。”
不管他猜的是不是正确,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挤在后排容易被藏在玩家队伍里的神明偷袭。若是遇见了危机,挪动范围也很小,特别容易被人包饺子,直接包了杀。
几个人私下里合计一下。
坐右边离前门远,要是礼堂里发生了什么,指不定跑都跑不掉。坐左边离门又太近,要是门外进来一个什么东西,到时候可能会反应不及。
想来想去,他们最后都坐在了前排靠中的地方,这里正对着护工。
比起后排玩家们的惊讶,护工走进来的时候表情更为惊讶。他牵着珍妮的手,金发小女孩眼圈红红的,气愤的瞪着盛钰。
左手边是胖子,右手边是傅里邺,这个时候盛钰安全感还是很高的。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战前储备。
技能方面。
贪得无厌还有三次使用机会,这个技能最好省着点用,算是保命技能。
武器方面。
虽然不想承认,但恶诅守护匕首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可惜是一个一次性武器。
冰霜玫瑰还在胸口前插着,上面的花瓣染红三片半,还剩下两片半才能储蓄满能量。不指望能频繁的用它来攻击,但是至少在被他人攻击的时候,防护盾能守住他,并且冰块顺着攻击路线回溯,说不定还能打回一个漂漂亮亮的反伤。
以上两个武器强归强,可惜都太过于被动,只能干等着别人先来打自己。
盛钰想了想,还是将裤腰边的黑箭解开,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在21层楼里,他不可能永远不主动出击。
想这些的时候,护工也站到了礼堂最前方的位置。盛钰再一次感叹他们这队人真是艺高人胆大,现在距离护工和珍妮也就几米不到。
因此有些话,护工还是看着盛钰说的:“这一节课,19届新生上的是潜水课。上课范围是整个洋楼,包括宿舍群建筑。因此希望大家不要本着侥幸心理,想要回宿舍歇着。要知道现在你们的宿舍也不一定就是一定安全的。”
“下面大家可以看看这个地图。”
说着,他手一挥,空中立马出现了一个电子屏幕一样的东西。
最先开始是像马赛克一般的光点,那些光电齐聚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方形面板。面板上画有洋楼的平面设计图,极其详细。
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走廊都有细致的标注。
一见到这份地图,玩家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昂着头就开始记路。有人身上带着纸笔,赶紧和画速写一样去临摹这份地图。
护工看了一眼埋头苦记的玩家,说:“没必要白费功夫,与其把这些记在纸上,还不如记在脑子里。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将这个地图完美复刻在脑中,一点错误都不能出。”
这话说的玩家们纷纷愣神,停下笔。
胖子其实也带了笔,他趴在和盛钰座位中间的小扶手上,闻声抬头茫然说:“啥意思。这么复杂的地图胖爷画都画不下来,顶多随便圈几个重点框框,他们还要把这张纸给抢走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左子橙叼起烟,说:“你继续画,这么多纸,他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抢。就算出礼堂的时候搜身也没关系,给我,我到时候给你藏起来。”
“你藏哪里啊。”
“藏嘴里,要是抢我就吞下去。完事出去的时候再抠喉咙,把纸吐出来。”
“……”
胖子埋头继续画。
见到部分人脸上出现恐慌之色,护工心知肚明说:“不会游泳的人不用担心,我们这节课上的是潜水课,不是游泳课。待会会给每名玩家发救生衣,记得选一个代表过来拿衣服。而且走廊里的水也至多淹过半,会给你们留足氧气的。”
经历了昨天的缝纫课,第五层楼大部分玩家都有了经验,心里知道说规则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最好把规则给问清楚。
当即就有人大声道:“既然水只会淹过半,那为什么叫潜水课。咱们还有救生衣,浮在水面上不就是游泳吗?”
“问的好。”
护工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那幅洋楼平面设计图立即有了变化。原本只是黑白两色的条条框框,在他打完响指之后,上面不少房间都覆盖上颜色。大致是由浅至深的蓝色,几乎每一条走廊都不一样。
“蓝区是涝灾区,这个区域一般只会发大水。蓝色越深,地区就涝的越厉害,不过不用担心,就算再深,这些水也不至于漫到人无法生存。至于为什么是潜水课,这就要说到涨潮了。”
说着,地图上位于二楼的一个走廊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红。最开始是点状,到最后红色完全覆盖了蓝色,那一整条走廊在地图里格外显眼。
“每半个小时,都会有随机的一条走廊涨潮,形成红区。走廊旁边的房间,无论是教室还是餐厅,亦或者是你们的宿舍,都会被涨潮连累成红区。红区的水将不会再是纯洁无暇的水,而是……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那些‘水’将会在很短时间内蔓延到天花板,不会给学生留一点呼吸的空间。”
盛钰仔细看那张地图。
洋楼的确是对称式结构,但就算只记地图的一般,对于非设计专业来说也太难了。
太多的走廊和房间,他只能专注于颜色。
看久了,也就看出了不对劲。
蓝区是毫无规律的。
有些房间一开始还是浅蓝色,在护工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浓郁的深蓝色,光从颜色就能感觉出那片区域此时正危机四伏。而有些房间一开始还是深蓝,几分钟过去,那些深蓝直接淡去,变成了极其浅淡的蓝。
但红区不一样,一但红,它就是一直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粉色的小房间,时不时还会跳动一下,跳到另外一个房间。
“那个粉色是什么?”
也有其他人发现独立于蓝区和红区之外的这个颜色,当即就举手问出口。
护工顿了一下,说:“那个你们不用管。和你们要上的课程无关。”
他在上面说,盛钰也没停着,头往傅里邺的方向微微偏移了一些,说:“粉色的可能是‘珍妮的梦境’。这图你能不能记住。”
傅里邺说:“不能。”
盛钰点头说:“我也记不住。”
邬桃桃坐在傅里邺的右侧,闻言伸头过来插了一句嘴:“你不是演员嘛。我听说演员一般记忆力都不错,不然动不动十几万字、几十万字的剧本,你是怎么全部记下来的?”
盛钰瞥他一眼。
附近还有不少和他们队一样头铁的玩家,同样坐在了前排。经纪人和他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暴露在人的视线中,那就一定要有风度,表演出一个男神该有的样子。
他其实懒得回答,但想起经纪人的话,他还是解释了一声:“我们拍戏分场次的。每一场的台词都不一样,最多也就几千个字,而且会有搭戏的人,上下对话有逻辑,比较好记。再说了,记文字和记图形不一样。这图看上去乱七八糟,除了左右对称没有什么规律,没法记。”
“我还以为你是万能的。”邬桃桃古怪的笑了一声:“你再看看,这图真的没有规律吗?”
“……”
盛钰顿了一下,回头看地图。
说这张地图乱七八糟都有点客气了,反正这种设计放到现实里绝对会被吐槽。
房间有的时候是横的长方形,有的时候是竖的长方形。并且蓝区的颜色同样毫无规律,深深浅浅的凑在一堆,看上去就让人头疼。
他不再看地图,扭头看向邬桃桃:“你发现什么规律了?”
邬桃桃耸肩说:“我没发现啊。我只是听过不少有关于你的事,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要是你都看不出来,那这张图应该真的没有什么让人钻空子的规律。”
盛钰:“……”
不对劲,这个色沉王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什么叫做‘听说过不少有关你的事情’,要知道在外面的世界,他的智商滑铁卢称号可是仅次于国民初恋称号,牢牢霸占第二的位置。
不是盛钰自黑,事实确实如此。
就算邬桃桃听说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那也应该是怀疑他的智商才对。除非……除非他所说的事情都是在21层楼副本里听说的。
想着,他直接问出口:“你都听说了什么。”
“千年前……”
邬桃桃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忽然闭嘴。顿了足足两三秒钟忽然站起身:“算了,都是胡乱听说的。我先去拿救生衣。”
盛钰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小声说:“千年以前我还没有出生。色沉,这个话你要是不说清楚,你的立场在我这里也会跟着不清楚。就像廖以玫说的,真要积累的一个程度,别怪我把你当成神明去打。”
“你可千万别,这叫痛击你的人类队友。”
邬桃桃满脸苦色,看上去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插嘴,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我也是听副本鬼怪说的。上次不是说贪婪王哄骗傲慢王,去翁不顺那里骗了一个东西嘛。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到目前为止,有一个猜测的传播范围最广,也是大众心里最信任,并且确信那就是事实的猜测。”
走近护工,不少人都围在那边。
盛钰心里还是满满的质疑。
千年前的贪婪王……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上一任贪婪牛逼,邬桃桃就下意识觉得这一任的他也会很牛逼吧,这也太按照标签看人了。
虽然心里吐槽,嘴上他还是接了句:“什么猜测?你可以具体说说。”
接过护工递过来的救生衣,总共七件。
都是黑色的,薄薄一层,穿在身上跟警备队一般,不像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橘红色救生衣。
邬桃桃伸手取了其中三件,回忆般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确定感:“传说上代傲慢王性格很是孤傲,完全就是生人勿近。身边走的近的也就一个贪婪王,这段关系中更加主动的人应该是贪婪王。按照神明与鬼怪的说法,贪婪王是有备而来,存心利用傲慢从翁不顺那里夺东西。”
盛钰皱眉说:“他为什么不自己夺。”
邬桃桃顺着路往回走,眼中出现了一种类似向往的情绪:“翁不顺身为神明,却不为神明阵营所容忍。原因就是他一直给傲慢王做事,是上下从属的关系。他很忠心,也行踪不定,贪婪王连他人在哪里都找不到,更别说动歪心思下手了。他只能把目标对上翁不顺的老板,说来也好笑,当时傲慢王在鬼神之间简直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传说,是无人可以攀登的顶峰。”
“什么意思?”
“当鬼王也是论资历的,贪婪王是后来当王。论起资历,他在傲慢面前太浅。两人头顶的‘王冠’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所以当时大部分人都认为,贪婪王这一去,说不准浪啊浪,直接浪掉了自己的王座。毕竟惹怒了傲慢王,贪婪换人来当也是有可能的。谁知道他用了很短的时间,也就是一百年左右吧,直接攀登了那座无人可以逾越的高峰,震惊了整个鬼神圈。”
说罢,看了一眼盛钰的表情,邬桃桃心领神会:“不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反正到现在流传最广的版本就是:贪婪王心有原罪,见了翁不顺的宝贝念念不忘,索性搭上傲慢王,哄骗对方去迫害忠心下属,夺取宝贝。东西一到手,他就毫不留情的跑了。这件事让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但把这两个人都得罪狠了。后来被翁不顺追杀千年,他自己好像也害怕,愣是几千年,直到死都没敢踏足傲慢王所在区域半步。”
盛钰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怂还非要浪,没事干嘛去招惹人家。”
邬桃桃点头,意味深长看了盛钰一眼:“对,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贪婪王到底从翁不顺那里抢走了什么。傲慢王被哄骗的团团转,又为什么几千年时间都没有找贪婪算总账。”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上任贪婪王,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个普通玩家。”
盛钰差点说漏了自己贪婪王的身份,索性直接反客为主说:“听你这些话,不像是从鬼神口中听说来的。倒像是……切身经历过。”
“你又怀疑我是神明!”
邬桃桃不满说,刚要开口继续说,礼堂上空忽然传来阵阵铃声响。
铃铃铃——
这声音急促而紧张,听的人只感觉像是横空窜出来一只手,两指一捏,将人的脑神经直接给提了起来。让人不自觉绷紧心弦。
两人面色一顿,摒弃谈论八卦的闲散心情,迅速回归到队伍当中。
“我画完啦。”
胖子扬起手中的纸,兴奋的将其拿给廖以玫看。后者扫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不知怎么的,明明没有说话,嫌弃的意味却很浓。
盛钰过去一看,也有点无奈。
一个好好的洋楼地图,被胖子画的跟迷宫一样歪歪扭扭。要是真照着这个地图走,说不准还会出现路途的尽头没有房间,有的只有一扇墙的情况,简单来说,他的线条全部穿模了。
正要开口吐槽胖子,就看见正对面的几个人眼睛都瞪得滚圆,牢牢盯紧他的身后。
盛钰心神一凛,回头看去。
珍妮就站在他的腿弯附近,翻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明明是可爱的金发萌娃长相,但这个表情以及这个氛围,就特别让人毛骨悚然。
盛钰几乎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后退半步,肩膀撞到一人。
傅里邺扶稳他,皱眉看向珍妮。
小女孩对着盛钰的时候还阴着脸吓人,一对上傅里邺的眼神,她就一缩脖子,怯生生说:“大哥哥昨天送的洋娃娃,珍妮非常喜欢。谢谢大哥哥。作为回报,我会送上谢礼的。”
胖子在后面使劲戳盛钰,又是紧张又是压低声音:“咱别理她,这小孩怪的很。”
说完他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盛钰面前,又梗住脖子凶狠说:“谢什么谢,你肯定没什么好事。快走,别站在这里。”
珍妮抱着洋娃娃,她一个又一个盯上盛钰周围的人,直到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给看了一遍。
像是完成了某种特殊的仪式,最后她甜甜笑着,说:“希望待会你们也会护着大哥哥。”
待会?什么待会?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周边像是忽然少了一个什么东西,叫人怪不习惯。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左子橙最先说话:“铃声停了。”
话音刚落,教室后排忽然起了尖叫声:
“快看地图,礼堂变了颜色啊啊啊啊!”
……变了颜色怎么会这么恐慌。
盛钰心带疑惑,抬眸看了一眼地图。
最先开始的时候,礼堂的颜色是非常接近白色的浅蓝,与之对应的,礼堂内部也根本没有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蓝色忽然加深,深到变成一种无限接近于黑的深蓝色。
而后传来铺天盖地的浪潮翻滚之声,中间还夹杂着人群的恐慌尖叫。
回头一看,后门处跟海边浪花一样,一个水流猛冲,那扇门就混着透明的水被冲了进来。
无数人错乱的踩着对方的脚,于混乱中胡乱的推搡,努力想要逃脱浪潮的拍打。
很快水流就蔓延了过来。
至今还能在第五层楼存活,这说明玩家们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资本的。
经历了最初的慌张与措手不及后,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声咆哮:“穿救生衣!”
盛钰连忙穿戴自己的救生衣。
这个救生衣设计的特别奇怪,一套黑色的救生衣裹在身上,腹部都好像被收拢。不仅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还有点行动不便。
最让人不理解的是救生衣的尾部,像是装饰一般吊着两根绳子。割是肯定不能割的,这两个绳子一破,基本上救生衣也要跟着漏气。
不少玩家来不及穿救生衣,被浪水卷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冒出头过。
见状,傅里邺看向盛钰:“会游泳吗?”
盛钰点头:“会。”
傅里邺又问:“会潜水吗?”
这一次收到的是否定答案:“不会。”
不仅后门被水冲开,天花板上也莫名开始喷水。还没几分钟,礼堂几乎变成了涝灾现场,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漂浮在水面。
有人的尸体,也有化为原型的神鬼,更多的还是座椅和救生衣,或许还有人遗失了武器。
轻松开会的氛围转眼间不再,取而代之的事灾难来临的狂乱与纷杂。
“跑!!!”
不知道是谁发出这个声音,在场所有人下意识迈动脚步,跟疯了一般朝着前门跑——更为确切的说应该是,朝着前门方向努力游。
傅里邺抓紧盛钰的手腕,带着后者向前游。
他的速度很快,比寻常人游泳好像都要快一点。也许平时经常健身经常游泳,姿势看上去也比不远处扑腾的胖子要规范太多。
不仅速度快,还很稳当。
瞧其余玩家游的那么辛苦,盛钰自我代入一下,要是单凭自己在这水里晃来晃去,不至于淹死,但也不至于游得这么轻松。
“我会游泳,不用带着我。”
盛钰冲身前人喊了一声,说完傅里邺也没松手,他分不出心神去纠结这件事,索性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是想看胖子等人的情况,谁知道扭头就看见水里飘着一个极其显眼的人。
金色的头发当然显眼。
只见珍妮在浪花中浮浮沉沉,头发贴在脸颊上,圆溜溜的眼珠跟玻璃片似的,老远就能看见这个变成了水鬼一样的小姑娘。
她依然是笑的甜腻恐怖,张嘴说了一句话,距离太远听不清。但看口型,应该是:
——大哥哥,来迎接我的谢礼吧。
在她的背后,是洋楼地图。
巨大的光幕之上,礼堂外的这片走廊出现点点红光,最开始和蚂蚁一样,而后红光扩大,很快就蔓延至整片走廊,染的地图血红。
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地图,原本逐渐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人们不约而同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实——他们坠入了红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