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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箭支猛的向下, 将原地插成了一个马蜂窝,根本看不见傅里邺的人。
见状,邬桃桃唇边泛出一丝笑意。
他的眼神已经癫狂到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只是稍稍对视, 盛钰就挪开了视线。
他一直觉得虽然阵营不同, 但每一个人类玩家、鬼怪、神明都是独立的个体。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只是不得已,为了生存,要去剥夺别人的人生而已。
但是现在,盛钰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正是因为人类才活了短短几十年,看不破许多东西。而神明生存的时间太长了, 它们可以很轻松的在漫长时间流域中寻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在21层楼这个天然战场承受许多非人的掠夺与被掠夺的折磨后,目标就显得唯一。
为了目标, 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底线。
也许上一任贪婪王就是经历了这样的蜕变。当然也是有本性使然,但是正是因为存活的时间太长, 看到的东西太多, 才会那么的薄情寡义。
想到这里, 再抬眼看去。
邬桃桃可能觉得自己胜券已成,咄咄逼人看向盛钰:“放心, 贪婪王,等你的身份卡牌到了我的手上, 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盛钰耸肩:“是吗,那祝你好运咯。”
他看向另一处,眼底深处染上一丝戏谑。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邬桃桃本能的感觉一丝不对劲。面前的黑雾宛如大军压境,浓郁到遮挡住事物原本的样子, 忽然,像是凭空冒出来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些黑雾一一拨散。
小姑娘的身形自黑雾中走出。
是珍妮。
比起几个小时的房间密谈前,她的面容更加苍白,在黑雾的衬托下宛如一个白瓷盘,横着半空之中。脖子上被胖子划开的血线还在,蓝色血液凝在她的脖颈,以及衣领四周。
珍妮看着邬桃桃,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神色有不忍,更多的还是被愚弄之后的愤恨:“你有你自己的规划,但凭什么要拉我和姐姐成为你的牺牲品。和翁不顺合作,难道比我和姐姐的性命还要重要?”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既然邬桃桃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就代表他早就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多说无益。
他看了一眼鬼王阵营,就没有依然能站着的人。在他眼中也根本没有能够再与其抵抗的鬼王,邬桃桃又冲珍妮招手:“妹妹,过来。”
在‘吸食’了凯瑟琳以后,在‘打败’了全体鬼王以后,他还是不肯放过珍妮。
或者说,他不会放过副本里每一个生物。
珍妮自然能懂,也正是因为懂,她的目光透露着一股难言的愤慨,不停的摇头后退:“你这个,实在是太自负了……”
邬桃桃冷笑一声,直接挥手。
黑雾不容珍妮抗拒,像是能自动凝成一股绳,将珍妮打横绑起,直直摔在他的面前。
主动散开一直围绕在周围的黑雾,再主动散开掠夺过来的魔法防御师技能。邬桃桃终于呈现出一种完全无抵御状态。
但他一点也不怕。
几个鬼王死的死,伤的伤,在他眼里不成大器。而面前的珍妮,更是不足为惧。
邬桃桃走到珍妮面前,兴奋的蹲下/身,拿手指沾了一点珍妮脖颈上残留的蓝色血液。手指纳入自己的口腔,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沉醉在这血腥味道之中,又像是目标即将达成前的满足。
只不过这种满足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很快面上就浮现一丝惊愕。
邬桃桃猛的揪起珍妮的衣领,后者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晃的松散,眼眸里还带着嘲讽笑意:“怎么,哥哥发现无法吸收我的血液?”
“小看了你。你果然比凯瑟琳聪明,还知道在身上留一些保命手段。”
邬桃桃将珍妮摔在地面上,冷笑的看向盛钰,话却是冲珍妮讲的:“不过就算有保命手段又能怎样。等我掠夺了贪婪鬼王身份卡牌,你就算有通天手段,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说着,他朝着盛钰走去。
明显能感觉到周围黑雾呈包围状态围困上来,盛钰心里倒也没多大的害怕。他佯装出绝望的模样,说:“临死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邬桃桃烦不胜烦,冷声吼道:“我凭什么回答你,你就带着疑问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周遭黑雾无端涌动。
入耳皆是鸣爆声,遥远的吊桥对面,还有众多玩家们的尖叫声。再近些,是百米开外游泳馆的玩家,他们一直在附近徘徊,见几人落难只是满心绝望,有些人已经对自己的同伴动刀。
撒出的鲜血让底端神明与游泳馆外的神明更加兴奋。某一个瞬间,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天际。不用想,一定是神明破开了游泳馆的大门。
盛钰立即喊着:“和翁不顺有关的问题!”
“……”
邬桃桃控制黑雾的手一顿,“你问。”
盛钰心道这个邬桃桃,对翁不顺的崇拜快要赶上私生粉丝对他的执念了。一听与翁不顺有关,就迅速停下攻击,简直双标的一批。
脑子里掠过这些想法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很快盛钰就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有一点我还蛮好奇的。既然上任贪婪王欺骗了傲慢王,蛊惑他帮自己抢了翁不顺的东西。万年千年以后翁不顺又掠夺了愤怒王的身份卡牌,根据你的说法,他现在一直在找贪婪王,想要拿回这个东西。或者说是要把上一代的仇怨延续到这一代,蓄意打击报复,那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个身份对于你来说不就是烫手山芋么,别提和他共事了,他不杀了你都算是好的。”
听了这话,邬桃桃第一反应是笑。
“你懂什么。”
他视线迷离,显然脑子也有些不灵光:“翁不顺是何等的存在啊。他是神明反叛军第一人,也是多年来唯一敢叛离神明的一人。当年除了傲慢王,谁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现在傲慢王死了,就更没有人能找到他。所有人都只能追随他的步伐,走他走过的道路,嗅他存在过的空气。”
盛钰忍不住打断:“是上任傲慢王死了。”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在邬桃桃的视角里,这任傲慢王应该也‘死’了。不过没关系,显然邬桃桃根本没听人说话。
他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手指遥遥指向胖子那个方向说:“我掠夺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有用,就算身为鬼王,也不会被他承认。只有你,只有夺取了你的身份,他才会主动来找我。”
盛钰说:“那我在他眼里还挺特殊。”
邬桃桃听不得这些话,尖叫嘶吼道:“是你的身份特殊,不是你特殊。把你的身份给我,在他眼里特殊的那个人,就会变成我!”
说着,他五指成爪,撕向盛钰右手手掌。
卡牌微微发热,盛钰急忙看向珍妮,叫道:“你还在等什么!”
珍妮同样喊回来:“哥,算我求你,你再考虑一下,回头是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盛钰心中只感觉浓浓的厌烦。
他有时候真觉得血缘关系就像一个锁链,将一些天生不对付的人绑在一起。与其说是锁链,不如说更像是牢笼一般的存在,总会有付出的一方,亦或是不被接受的一方,逼得人将自己画地为牢,痛苦挣扎中无法往生。
到了这一步,珍妮还是对邬桃桃有所期盼。
说句不好听的,贱的厉害。
但看着也确实很可悲。
当然,盛钰本身,也从未将希望寄托在珍妮身上。他是走一步,会提前看到无数后路的人。
挥手间,卡牌发出炽热光亮。
远方成剑状的玫瑰武器消失,防护罩被重新弹动。在邬桃桃攻击他的那一瞬间,防护罩上凝结出无数冰渣子,顺着他手臂上自己割出来的伤口,以及无数表皮上的细微伤口渗入。
就像他本人一样,作茧自缚。
“……!”
邬桃桃后退了好几大步,神色惊愕。
与此同时,珍妮闭眼。
眼眶中不断渗出泪水,她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挥手间,地上倒刺横生。
足足六七排黑色的大铁钉穿刺出来,将邬桃桃从脚到胸直接洞穿,蓝血溅了一地。
黑雾散去,破晓天光重现。
邬桃桃半跪在铁钉之上,目光惊惧的环视四周。那些黑雾就像是梦境的馈赠,来的快,消失的也更快,尝试抬手与黑雾建立起联系,却发现自己以及油尽灯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偿所愿。
更恐怖的,鬼妈妈并没有被吸食完全。
凯瑟琳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一切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幻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并不是完全变成了蓝血神明。
他一定有很多问题,只是看一眼邬桃桃的眼神,盛钰就能猜出来他想问什么。
这些问题一一回答起来太麻烦,虽然邬桃桃之前也回答了盛钰不少问题,但这个东西不讲究礼尚往来,盛钰懒得和他多说。
索性直接一句话截断他所有的问题:
“你被骗了。”
邬桃桃神色大动,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神情中才浮现出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恐惧。
远方的胖子弹坐起来,揉了揉已经趴麻的屁股,嘟囔说:“盛哥都说了演技好的出来嗨皮,演技不好的躺着装死。谁知道这傻逼根本不照常理出牌,出来嗨皮的和装死的全被削。”
演技好的——胖子自诩自己算一个。
装死的自然是傅里邺。
但他俩都被邬桃桃给削了。
当然不是真的被削,珍妮卸掉梦境幻觉之后,左子橙起身走了几步,将烟踩熄。
他看了一眼邬桃桃,笑着说:“我觉得你真应该感到荣幸,一开始我们只打算用珍妮的梦境。后来觉得以你的心智,不一定能被蛊惑到主动撤下防护罩。就半途加了我的武器烟,迷惑你的神智,放大你心中的欲念,双层debuff,导致你刚刚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智障。”
盛钰也有点忍不住。
胖子那个拙劣的演技,邬桃桃居然都没有看出不对劲。他看胖子演死亡的时候,差点以为要露陷了,演的不像死,更像被食物噎住喉咙的草泥马,而且还是会疯狂喷口水的那种。
让场面变得浮夸又搞笑。
胖子还不自知,十分高兴的跑到盛钰面前,像个孩子一样邀功:“盛哥,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盛钰煞有其事说:“联合国艺术与科学学院奖要是没你,那我就不去参加颁奖典礼了。”
“这么厉害的吗?”胖子高兴到手舞足蹈:“那我考虑一下转行!不做食品生意了!”
左子橙老远晃悠过来,像是烟瘾犯了想点烟。又赶紧把烟踹回兜里,笑的开怀:“你可千万别听你盛哥瞎说,食品行业要是失去了你,那可是天大的损失,演艺圈有你盛哥就够了。”
这个时候傅里邺和廖以玫也靠近了。
胖子忍不住问这两人:“真的吗?”
廖以玫瞥他一眼,无语的挪开视线。倒是傅里邺惯会捉弄人,表情跟盛钰如出一辙的煞有其事,似乎是极其笃定:“演艺圈更适合你。”
盛钰咂舌看他一眼,似乎在说:牛逼,牛逼。
傅里邺一点负担都没有的回视,似乎在回应:承让,承让。
目光于空中对接焦灼,最后纷纷看向别处。
在坑胖子这一点上,没有最苟,只有更苟。
几个鬼王里,就胖子年纪最小,心智也最不成熟。其余人都把他看成还没长大的成年人。年纪小无非就两类,团宠的名额肯定到不了他头上,那就只剩一个团欺,毕竟胖子比较天真。
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夸的轻飘飘的,满脑子纠结自己是应该在食品行业反光发热,还是到演艺圈为他盛哥披荆斩棘,身先士卒。
后来想想,发现自己想了一个寂寞。
胖子上前几步,一脚踹像邬桃桃的头,将他踹的又控制不住咳了口蓝血。
“你还想着骗我们,自己被耍的团团转。被你这么一搞,连带着翁不顺在我心里也是个埋汰玩意儿,以后见他一次凑他一次。”
邬桃桃临近死亡线,还是冷笑:“你打不过他的。他已经存活了数万年。”
胖子‘嘿’了一声:“你不也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我们还不是照样把你给干掉了。”
这句话没有得到答复。
邬桃桃看向一直站在十几米开外的珍妮,说:“你和鬼王联合起来,就是想骗掉我的防护罩?”
珍妮沉默不言。
盛钰蹲下来,与他平视:“演这场戏主要是想从你嘴里套话,有关副本的,或者说有关翁不顺的。至于你,我主要想不费一点劲,也不需要伤筋动骨,顺带的把你杀死。”
顿了顿,他又说:“这是一个没有成本的买卖,不是吗?”
“……是我小瞧了你,盛钰。”
邬桃桃苦笑了一声,瞳孔逐渐放空。
黑暗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幽暗的小房间,他们坐在床上打牌。某一时,左子橙忽然兴奋的叫唤起来,在桌上摔了一张牌,喊道:“王炸!”
那是一张大鬼牌。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他,还是左子橙,亦或是胖子叫了一声,“玩牌吗?”
盛钰回眸,笑着说:“你们玩。”
黑暗里的眼眸宛如淬进星河,好看到宛如高山之巅最为寒冷的冰雪。让人无法接近,又冷的比一地的碎瓷片还要让人生畏。当时与这双眸子对视上的时候,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里面的冷冽。只有现在回忆,才能窥见其中一二。
千年以前,傲慢王是不是也曾被这双眼眸欺骗,翁不顺是不是也曾被其彻头彻尾愚弄?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机,比他强过百倍千倍的人都栽倒在贪婪王的脚下。一句简简单单的没想到,付出的代价是他的性命,以及谋划长达千年的远大计划,转瞬间皆成空想。
他败了,败给了贪婪。
这是临死前仅剩下的念头。
“……”
后方传来轰隆隆巨响。
那些吊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天梯石栈相勾连的盛景在众人眼中徐徐铺展开来。所有的桥托转换形状,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楼梯形状,不同于上次的水晶阶梯,亦或者是金砖阶梯,这一次是破破烂烂,中层仿佛还会踏空的木头阶梯。
廖以玫说:“任务完成了。”
闻言,盛钰立即抬起手心,看了眼正灼热滚烫着的身份卡牌。上面的任务进度已经从‘1/2’跳到了‘2/2’,空中浮现出几颗黑水晶。
早在上两次副本盛钰就发觉有点不对劲。
任务完成所奖励的黑水晶似乎比从神明身上砍下的黑水晶浓郁许多。但前几次使用黑水晶都太过于仓促,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走眼。
现在终于有时间打量。
几秒钟后,他确信,的确更加浓郁。
胖子迅速拿了一颗,塞到自己的卡牌里,过了一会儿丧气说:“啥也没开出来。”
左子橙说:“水晶现在别用。待会爬楼梯用,这种任务水晶可以大大提高爬楼准确性,就算不能往高处爬,我们也不至于跌倒底下的楼层。”
其余人听了,就都没动水晶。
胖子‘啊’了一声,焦急的去抠自己的卡牌,“那我不是浪费了一颗吗。吐出来,快,给胖爷吐出来!”
盛钰从兜里倒出一把黑水晶,说:“这是我之前闯红区积攒的黑水晶。你们觉得能爬上几楼。”
“这么多,起码第六层,第七层也有可能!”左子橙高兴的看向盛钰,说:“不错啊男神,我说怎么每次红区你都耽搁那么长时间。”
盛钰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扭头看向木梯。
游泳馆下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暴动声,缺失了邬桃桃黑雾掩盖,这些神明皆恢复了原型。且他们的实力也好像因为回归原型,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不少神明都强硬的沿着墙壁,硬生生的爬上来,百米开外像是丧尸来袭的逃难现场一般。入眼皆是玩家们惊慌错乱的脸庞。
就连木梯以下,都是千军万马般的神明,黑压压一片,阻拦住洋楼的玩家。
那些玩家肯定是无法爬上木梯的了,但游泳馆里的人一定还有机会。
木梯最下一级已经搭建到游泳馆二层,中部悬空,风一刮那些梯阶还在疯狂晃悠。要是人爬上去,神明紧跟而来晃动阶梯,那已经在爬楼的玩家绝对讨不了好。
很有可能硬生生的被晃落,掉到游泳馆外的神明‘海洋’之中,恐怕几秒钟就被撕裂成碎片。
但目前的情况又没有时间去解决这些神明,毕竟楼梯是有时效性的,等解决了神明,他们也无法继续爬楼了。
盛钰看了一眼胸前玫瑰。
已经六瓣了,还剩最后一条线。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用自己的血液去浇灌玫瑰,再去与神明搏斗。那太费力。
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盛钰说:“走!”
几人同时行动。
这比想象中要容易太多,只要抓紧了吊桥边缘的绳子,就算梯子再怎么摇晃,也不至于直接被晃下去。而且吊桥本身也没有多晃。
那些神明根本就没有追上来。
他们都被珍妮所拦截住,邬桃桃死了,继承黑雾的就是珍妮。她比之前要强大太多,黑雾拦住神明时,珍妮一直都没有回头。
占本为王,一己之力拦下了所有的危机。
盛钰百忙中看了眼珍妮。
即便知道这个孩子活了很多年,但她在神明里面应该还是幼年体。珍妮是在报答他们,由于阵营相悖,她连头都不能回。
也正是那一个瞬间,盛钰忽然明白了‘珍妮的梦境’的含义。
被幻觉所迷惑的都是有兄弟姐妹的玩家,而这个梦境,也正表明操戈同室,手足相残。
邬桃桃间接杀死死凯瑟琳,又被珍妮所杀。
盛钰想不到什么高深莫测的大道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下次再遇见盛冬离执意对他好,他一定要将在这个副本的所见所闻,无一遗漏的告诉盛冬离,然后再对他说。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接受你。
想这些的时候,再抬眼看。
廖以玫力大无穷,跟个爬山虎一样迅速爬了上去。胖子在这种时候跑的也格外快,又是凶险又是侥幸的爬在第二个。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跳入了楼梯末端黑洞内。临走前胖子还在喊:“盛哥,出副本找你!”
后来的玩家都爬在最后,天然的就比他们几个落后好一段距离。盛钰和傅里邺并肩置身黑洞之前,傅里邺偏头:“一起?”
盛钰:“嗯。”
傅里邺就没有迟疑,一步跨入黑洞,掉落下去。盛钰却顿住脚步,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等左子橙最后爬上来,他还有点懵逼:“你不走啊,不走我可先走了呀。”
盛钰猛的抬手,拦住左子橙。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记对我说。”
黑雾弥漫,气流不断冲击吊桥爬梯,使得这上面越来越凶险。左子橙晃了一下差点踩空掉下去,待稳住身体,他愣道:“什么?”
盛钰说:“有关上个副本录像的事情。你对珍妮说的,但没有说全。我能感觉出来你隐藏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现在,说出来。”
左子橙人都快傻了,回头看了一眼下方痛苦挣扎的玩家们,愣道:“你确定要现在说?!”
盛钰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不现在逼你,那你恐怕永远都不会说。”
“我真是服了你,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这么疯。”左子橙这个时候也是真的佩服盛钰,他发现面前的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有魄力。
想了想,他无奈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说:“首先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我感觉你很不相信我。这可不行,因为我确实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了博取你的信任,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条短信是我发的——楼里大凶,不要进楼。”
盛钰一愣。
他也没想到随随便便一诈,诈出这么一个惊天大事。还想要问更多关于短信的事,左子橙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急说:“时间来不及说太多 ,这件事太复杂,等我说完楼梯也没了。我用色沉王的名义担保,出了副本你在论坛加我好友,我肯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盛钰说:“好。那录像呢?”
话音刚落,悬梯猛的晃动。
两人都被晃的坐地,瞪着眼睛对视。
左子橙又是惊恐又是无奈的道了一声:“我他娘的真的服了你!”
盛钰撑在地上,腿悬空的刺激感让他也有些惊慌。不过压下惊慌,他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快说吧,说完了咱们一起走。”
左子橙看实在敷衍不过去,而且悬梯晃动感越来越强烈,他只能尽量简略且达意的开口。
“上个副本我就在翁不顺所在副本,但我没有和他正面对上。要是对上,恐怕他现在就不是愤怒,而是色沉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镇压他的塔楼里发现了一段像录像的水镜。”
盛钰说:“简略说水镜内容。”
“看来你也急。”左子橙大笑了一声,看向盛钰的眼神有些戏谑,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正色:“我看见二十一层楼濒临崩塌,末日一般的场景笼罩无数大小世界,神明鬼怪们哭嚎。有不少神明都自愿跳进了铸剑池的烈火之中,烧出金色的血液。也有七个人守在铸剑池周围,等神明跳进去之后,他们也紧跟着跳了进去,以身殉剑。”
看盛钰面露迷茫,左子橙补充道:“我在那里面看见了你,这也是我给你发短信的理由。其余人要么站的远看不清脸,要么不认识记不住脸。只有你我天天在电视上看见,一眼就给认了出来。我开始以为那段是有关未来的预言,但是看你当时身上穿的衣服感觉又不太像,那种衣服很奇怪,不像现在咱们经历的副本所穿的衣服。”
他的语句末尾被悬梯晃的一顿,又慌忙开口继续道:“而且根据水镜的视角和我上一个副本所在地。后来想想,这段应该是翁不顺的记忆,不是什么预言。当时翁不顺应该也在场,但他好像被什么困在了原地,一直挣扎的想要上去,我不知道他想解救七人还是想干什么,但从这个动作来看,他肯定不是要害鬼王。所以之前我对珍妮说,邬桃桃绝对不是受翁不顺所指使。”
“翁不顺的记忆,你的意思是这是千万年之前我就……”
盛钰一惊。
来不及想为什么万年以前会有他在,就算问了左子橙估计也不清楚。眼见着越来越多的玩家爬了上来,悬梯已经断到三分之二处,他赶忙开口:“刨去长相问题,那七个人是不是鬼王?”
“我猜是。因为我在里面也看见了我。要么是时空穿梭,我们到了万年以前。要么,就是转世投胎,这一世的我们依然是鬼王。”
说完,左子橙猜到盛钰要说什么,提前开口:“别问我还有谁,我都说了看不清,而且有些人第一次见到脸,之后根本回忆不起来。再好看的脸也回忆不起来,我只记得有你,还有我。”
说到这里,盛钰从左子橙脸上看到一种极端的冷意,他说:“你要小心廖以玫。”
不等盛钰发问,左子橙一把搂过盛钰的脖子,在悬梯完全断裂到脚踝以前,带着他齐齐滚入黑洞。飞一般坠落之中,盛钰意识逐渐模糊。
他看见左子橙的嘴巴在面前开开合合,断断续续的破碎话语飘到他的耳中:
“一定要小心廖以玫。水镜里的那七个人……都、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