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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以玫曾说想要看着胖子成长, 想要看着他独当一面,但是现在又说,她不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胖子怒吼不断, 一次又一次的扬拳击打面前的玻璃, 又一点点的看着廖以玫向下沉。
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廖以玫身前出现那张白卷, 力道牵引着毫无知觉的廖以玫。牵动着她在纸张上书写下自己的姓名,在胖子近乎绝望的哭声中,再写下那个字,‘是’。
是否死亡——是。
见到这一幕,所有在场玩家皆面色哀泣, 有些心软的玩家们念及自己垂死挣扎的那一幕, 都有些忍不住鼻酸,低头轻声啜泣。
玻璃门外, 廖以玫正逐渐下沉。一直沉到看不见的深海去,在那儿长眠。
鬼怪们的哭声即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也能听的很清晰。
其中必定有懒惰王的旧部。
所拥戴的王逝去, 这对他们来说, 几乎是千百年漫长生命中最为黑暗的一刻。是雪山崩塌, 掩埋在厚雪中被剥夺呼吸,也是泥足深陷, 在沼泽里痛苦挣扎,却只能有越来越多的黑暗笼罩上来。看不见光明, 也看不见希望。
他们的信仰已然崩塌。
盛钰后退半步,浑身都在打颤。
人们立在周边,瞧见身后的黄膜终于有所松动,皆神色大震,露出逃脱生天的喜意。有人靠近胖子, 面露不忍的低声安慰。
安慰的人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声音混乱/交杂在一处,叫人听不清,也不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胖子愣愣的浮出水面,没有去理会不断安慰着他的人群,慌乱的找到盛钰。
他一把抓住盛钰,手上血肉模糊,瞬间就染红了后者的袖子。嘴唇几次开合却无法发出声音,胖子眼泪无声的掉下来,哽咽道:“盛哥、盛哥,我只相信你,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就说小美不会死。上次我说过,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真的,你只要说了我就会信,我绝对不会再多想。”
盛钰眼眶通红,沉默不言。
以前胖子做事不经过大脑,碰了壁,跟他说一定会听他的话,只要是他说,就一定会信的那种。这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就连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表情都犹在眼前。
现在所有欢喜,所有乐天,以及所有的浮躁都随着廖以玫的离去,跟着一起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哭到崩溃的一双眼睛,红肿难看。
他很想回答胖子,但他张不开口。
见盛钰不说话,胖子哭的肝肠寸断,声音嘶哑:“求你了,说句话。盛哥,你快回答我,小美到底怎么样了,求求你说句话啊。”
“……”
随着盛钰的沉默,胖子眼中的光亮逐渐熄灭,变得死气沉沉,又十分茫然。只有两只手还紧紧抓着盛钰的胳膊,像是抓着溺水之时的一块浮木一般,无意识的不愿撒手。
他根本无法控制力量,不出一分钟盛钰的臂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红的掐痕。
傅里邺上前,将胖子拽开。
后者也由他拽,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混沌。这个时候就算有人对他动武,举刀杀他,估计胖子都毫无知觉,于混沌中平白赴死。
“啊!”
有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除了胖子,附近几人视线都看向出声的人。
是盛冬离,他正惊讶的看向玻璃阀门。
门外有一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物件,因为周身光亮太亮,以至于众人都无法看清那物件的形态,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出来,那好像是一个长方形的扁平物体,有点像……像身份卡牌!
——是那张失格了的懒惰王卡牌。
这一发现让盛钰整个人都开始发冷。
附近玩家纷纷惊讶。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张卡牌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更不晓得为什么它一直在门外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老缠头勾手去抓那张卡牌,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十分焦急的穿过玻璃门。
‘刺啦’一声响。
老缠头的手打在玻璃门上,同样也只是刮出一条细细的痕迹。见一击不成,他满脸愤懑,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张卡牌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几息之间就游出了好远距离。
卡牌一丁点也没有迟疑,迅速穿过面前的几人,掠过胖子和盛钰,飞向盛冬离。
别说盛冬离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回神的时候,就看见盛冬离痛苦的捂住手心,口中溢出颇为惨烈的呻/吟。
原本的牧师卡牌像是见到了什么强大的高位者,惊慌失措的想要从他手心中活活剥离。刚翘起一个角,撕裂出鲜血,新出现的那张卡牌就十分强势的挤进掌心皮肉里,将牧师卡牌原原本本的覆盖住,凶狠的吞噬对方。
盛钰上前一米,掐住盛冬离的手腕。后者眉头紧皱,脸色惨白:“痛,好痛!”
这就等于掀了一层皮,又朝着皮里硬塞了一张长方形‘铁片’,当然会痛。盛钰跟着皱眉,道:“快,你给你自己治愈。”
“……不行。”
盛冬离回绝的十分艰巨,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这两个字给挤出来,下唇不断打哆嗦。
他满面慌张,心知要是使用治愈技能的话,很有可能这张卡牌就再也出不来了。到时候胖子如果再迁怒于他,盛钰横在中间实在难做。
想着,盛冬离强忍痛意,左手努力去撕扯那张懒惰身份卡牌。
奇怪的是,指尖明明能触碰到卡牌,撕扯下来却是一层皮,甚至挖下一块肉。他整只手都不像人手的形状,活像被烧裂的骨骸一般,挂着稀碎的肉,等卡牌彻底融合,自愈能力开启。
可想而知,卡牌再也取不出来。
盛冬离心感绝望,又是愧疚又是忐忑的抬眼看向胖子,本以为会看见一双赤红带有杀意的眼睛,谁知道胖子根本没有看他。
之前死了一个陌生人,胖子有意无意的怨怼盛冬离救援不及时。这次卡牌转接,也许怪罪盛冬离,就能分裂心中巨大的痛苦。
但胖子这次却没有这样做。
耳边充斥有各式各样的安慰声音,胖子愣愣的抬眼看去,入目皆是玩家们感激的眼神。以及替其不幸,愿其节哀的表情。
不身临其境,不切身经历,那就永远不能感觉到当事人的后悔与绝望。他们只能哀切几秒钟,悲伤几分钟,或者可惜几小时。
待明日太阳升起,所有人都能看见希望,向着更好的未来迈步前去。也许有人会评判这件事,又也许会指责当事人的不作为,但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沉溺太久,太阳升起,明日照旧。
沉浸在永久痛苦中的,也只有当事人。
胖子扫视人们的表情,只感觉十分荒诞。荒诞到他忍不住惨笑,忍不住流泪。
小美出事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在救人。
他所救之人又是如何报答他的?
——害死了他最想守护的那一人。
荒诞吧,可笑吧。
能怪谁,他又能迁怒于谁?
怪只怪他自己,过分愚善。
‘咚’的一声巨响,打破这份死寂。
盛钰反应很快,立即回头看。
一直以来阻拦升楼的黄膜已破,完成任务的黑水晶凝聚,一一投入黄膜之中。水流全部向着黄膜另一端冲去,玩家们在水中找不到着力点,一个愣滞之间,就被水流带向后方。
铺天盖地的水漫入眼前,盛钰被水流狠击到水下位置,等再付出水面的时候,他已经距离黄膜很近很近。身边是优先冲入黄膜的红毛,以及盛冬离,两人近乎一前一后消失在后方。
紧接着就是傅里邺。
像是大坝泄洪一般,水流湍急至极。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水中找到他的。
“胖子!!”
盛钰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他看见胖子正死死拽着阀门开关口,那个开关是单向口,只能关无法开。拽着那个东西,顶多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水流冲走。决计无法开启阀门玻璃。但胖子好像根本不在意。
待水流停歇。
他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拳头,狠狠击打玻璃。
等盛钰冲到黄膜之间时,仰头向后倒去,模糊中只能看见玻璃门外流光泻映,魂能枯败,魂火熄灭,各色光交相错杂,映照岛屿。
像是一幅巍峨壮观的山水画,魂火的热度普照岛屿,整个岛上的枯木重长,绿芽新拔。与这盛大的春景对比,胖子的背影凄苦,又弱小。
春去春又来,廖以玫永远葬在海里。
※※※
意识从浑噩中抽离出来,每一次回归现实世界,盛钰都得缓上好一会儿。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缓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清晰觉察到脚踏实地,衣物干燥,周身安全。面前是他在现实世界的家,明明已经住了好几年,这种时候盛钰却一点儿归属感都没有感觉到,他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副本里,还在那艘末日游轮之上。
“末日方舟……”
盛钰轻轻咀嚼这四个字,眼眶发热。
不愧是银领域,不愧是‘末日’。这一趟凶险无比,几次濒死,竟然连廖以玫也折损在里面。
直起身子,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整整二十分钟有余,竟然没有一通电话拨打进来。他尝试的打了几个熟悉的电话。
经纪人是无人接听,胖子是无法接通,左子橙干脆直接没有开机。全都联系不上。
他们该不会……都出事了吧?
盛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喝令自己不要乱想。拿了车钥匙就准备出门找经纪人,手机又响了,是盛冬离,他连忙接起电话。
“你怎么样了?”
盛冬离那头很混乱,似乎一直有人在踹门,他的声音也抖的很厉害,“我妈刚刚看见了我的卡牌,现在拿着水果刀在外面。她说她要把我的卡牌刮下来,说这样一定行得通。”
盛钰面色一沉:“她是不是有病!”
盛冬离忍不住哽咽:“哥,我不想当鬼王。现在鬼王都在风口浪尖上,我真的不想当。”
“……”
盛冬离就和小时候一样,哭着和盛钰说他不喜欢吃青菜,能不能不要吃。但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不吃青菜可以不吃,不当鬼王却不能不做,事态会逼着人接手这顶王冠。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盛钰说:“你有没有报/警,别和你妈正面对上。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盛冬离声音还是抖,但比起之前已经镇定了许多:“不不不,你别来。她过一阵就好了,等好了还会和我道歉。我房间门是特意重装过的,就是为了防止被破开,没事,她进不来。”
盛钰哑然。
房间门还要特意组装,就是为了防止他亲妈强行破进去。他难以想象盛冬离在离开他的这几年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沉默之际,盛冬离继续说:“我怕我手机被收,提前打个电话。要是我妈联系你什么的,你千万不要管,也不要听她说任何话。”
盛钰刚想回答,电话就被仓促的挂断了。
这通电话让他心情更加糟糕,等人都坐在车子上了,电话再次响起。
一看见来电人,盛钰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是经纪人,声音还生龙活虎的,其中还带着点崩溃:“祖宗,你在副本里都做了什么啊!”
盛钰说:“什么?”
经纪人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
盛钰打断他:“先听坏消息。”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说:“你升到银领域了,在副本里做的事全被人盯着。这一次公司就算是想帮你压,也压不下这个热度。还记得我们之前做过的风险评估吗?这种时候洗白智商滑铁卢绝对不是好时机,人们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好,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以前疯狂嘲笑看不起的人。”
盛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语气平平淡淡的:“好消息是我洗白了?”
到这里,经纪人一直以来崩溃的语气终于稍缓,变得由衷庆幸:“是也不是。这次你运气简直太好了,你去看看热搜就知道了。”
经纪人卖了个关子,嘿嘿笑着挂断电话。
盛钰却全然没有玩乐的心思。
一出副本,所有事情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很多事情还不能一件一件的处理,要一起来。这样就让人感觉压力很大,大到没有时间去发散痛失同伴的痛苦,只能机械的按经纪人的话去做。
打开热搜,盛钰一愣,仔细看了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热搜词条基本上是他的交际圈了。
排除那些玩21层楼的娱乐明星,政要人士等。傅里邺、廖以玫、左子橙竟然全都上了热搜,分别排在三、二、一的位置。
他自己在第四位,跟着后面的是翁不顺。
不止前五,后面也有许多认识的人。这要不是确信自己打开的是热搜,盛钰险些以为自己打开了微信,看见的是微信通讯录。
仔细点进词条一一看过,盛钰终于明白经纪人为什么笑的那么庆幸,盛冬离又为什么说‘鬼王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了。
他的事迹已经暴露了,还有热烈的讨论度。那则密室逃脱留下来的黑点在21层楼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不弱。既如此,洗白确实是洗白,但没有人攻击他。
点开评论一看,从上到下,全是‘卧槽’。
没有什么很长的评论,一溜的卧槽。高赞的‘卧槽’阵列后面倒是有不少回复,综合来说就是:想不到,好牛逼,我爱死了。
除此之外,大家的关注被另外两件事分散。
这次银领域只开了少许的几个副本,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他所在的末日方舟。
廖以玫所做之事一传十十传百,被幸存玩家们夸张了的去讲述,而她被刘伟杰害死的惨痛收场,也就更让人惋惜。
在大众的眼里,能够升到银领域的已经是一群大佬。现在这群大佬正疯狂推崇一个为救所有人死在副本的女人,这件事本来就带有一丝传奇色彩,因此也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相信大佬们一致的言辞,十分哀切的抨击刘伟杰。
眼睛扫到‘刘伟杰’这三个字,盛钰眼神一暗。
这个血海深仇,他必须报。
好不容易从气闷中回神,这第二个出名的副本,就是银领域的‘鼓点桥’。
左子橙就在这个副本当中。
单从热搜上的描述来看,这个副本也是难如上青天,最难的地方不是与神明抗衡,而是人心:玩家们被分裂开来,分别丢在桥梁合方,两两形成对垒之态,每一次鼓点响起,就要选择是否按下身前的按钮。
在鼓声停止之前,要是双方都没有按下按钮,那么双方都会没事。要是自己一方按下按钮,那己方必然无恙,出事的是对方。
要是两边都按了按钮,那么两边就一起死。
每一次的按钮按下,必然有人摔下桥梁,砸到神明大军之中,被分食的干干净净。
末日方舟副本幸存者是如何推崇廖以玫的,鼓点桥副本幸存者就是如何骂左子橙的。盛钰没有被骂,部分原因是百分之五十的人去骂刘伟杰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人在骂左子橙。
这人也是牛逼,他暴露了色沉鬼王身份。
不仅暴露了身份,还在副本里找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点,无论哪边按按钮,他都不会死。但他按下了身边的按钮,导致所有玩家全部摔下桥梁,死伤无数。要不是翁不顺忽然出现救人,说不定左子橙做的事外界都不会有人知道。
也正是翁不顺救人,左子橙才会被骂。
原神明,现任愤怒王救人。原人类,现任色沉王却杀人,这个对比实在强烈。
“难怪左子橙关机了。”
盛钰心神微动,满眼复杂。
虽然知道左子橙手腕十分狠辣,但把全副本的玩家都扔神明堆里……好吧,左子橙确实做得出来。盛钰不在那个副本里,也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想评判许多。
这一下子,鬼王立即被推至风口浪尖。
目前暴露身份的只有愤怒王翁不顺,色沉王左子橙,以及在肥厨怪客副本中明显暴露身份,但大家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一罪的傅里邺。
有人说左子橙身为人类鬼王,残害人类,该杀,鬼王一定也与其蛇鼠一窝。还有人持有反对意见,说身为人类的傅里邺在副本里救下了无数人,不能以偏概全,将鬼王一棒子打死。
两边吵的腥风血雨,跟打辩论赛似的。
盛钰看着看着,在车里忽感窒息。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之前做过暴露实力的风险评估,那个风险已经很高很高。但要是现在重新做暴露鬼王身份的风险评估,数据一定先于前者百倍不止。
目前来看,他绝对不能暴露贪婪王身份。
※※※
秋意渐浓,天气转凉,五天时间转眼过去。
经纪人提着外卖进屋,看了眼躺在按摩椅上的盛钰,问:“还没联系上你朋友吗?”
“没联系上。”
胖子、傅里邺、左子橙全都联系不上。不过他们都还活着,这一点他能确定。
盛钰掀开盖在脸上的湿巾,无奈说:“就算有我家的钥匙,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意思一下敲敲门。进来又没声音,每一次都会吓到我。”
经纪人佯装惊讶说:“你家不就是我家,我进我自己家还需要敲门吗!”
盛钰:“……”
经纪人看这几天盛钰心情一直很抑郁,是故意说这种话逗乐子的。显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将外卖拆开,筷子都给盛钰掰好,放到一旁桌子上,说:“我伺候你比伺候我爸还孝顺,来,亲爱的爸爸,该吃饭了。”
这次盛钰轻轻笑了一声。
很快笑容就消失了,爬起身来吃了几口。感觉没什么胃口,盛钰放下筷子,说:“我真的不用工作吗。我感觉我快要过气了。”
经纪人翻白眼:“你还知道你有工作啊,我看你待在家里挺舒服的。还过气,你口中的过气就是三天两头上热搜啊,你副本里的那些事全被翻出来了,现在走出去看看,谁不知道你脑子好。前几天还有人联系业务,我还以为是广告综艺什么的,结果那个金主说想雇你当他21层楼里的保镖。我他妈差点笑死在那里。”
盛钰被呛了一下:“我?保镖?!”
经纪人好笑说:“别讲这些虚的。本来上个月你就应该进组拍戏的,现在那戏被耽误了,不过主题曲和片尾曲的演唱歌手已经敲定了。”
盛钰说:“谁啊?”
经纪人说:“就是那个天天来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奇葩。你知道的,徐茶。”
“……”
当然知道,常暮儿前男友。当年他还替徐茶挡了一次狗仔爆料,并且徐茶还欠他一个人情。虽然不怎么熟,他们之间恩怨倒是不少。
常暮儿死之前还想见徐茶一面,但她已经死了,总不能盛钰代替常暮儿去和他见面吧。
想了想,盛钰问:“前几天我叫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经纪人说:“葬礼?”
盛钰沉默了一会,点头说:“对。”
就像他在粉丝和网民心里失联了一般,就算傅里邺等人现在也是失联状态,但他总感觉,如果是廖以玫的葬礼,大家都会来的。
因为他们是同僚,更是无可替代的朋友。
经纪人没有注意到盛钰灰暗下去的眼神,挠了挠头道:“她的葬礼是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的事情,联合国外都有很大的讨论度。她爸选择了秘密葬礼,只有收到了邀请才能去。本来我都不报什么希望,谁知道前天他爸拖关系联系我了,说希望你有时间可以过去一趟。”
盛钰一愣,有些迷茫。
廖以玫和他是在21层楼里认识的,她爸爸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很好的。看廖以玫,好像也不是会和亲人聊副本朋友的性格。
想着,盛钰半是茫然,半是迟疑的问:“她的爸爸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