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决裂天空城(三十三)

惭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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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咳咳咳……”

    弯腰干咳了几声, 帐篷里漆黑一片。

    盛钰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记满眼的海浪之中,有数块浮冰。在昏睡前的最后刹那, 他拼死拼活的爬上那些浮冰, 紧接意识就全然陷入黑暗, 不省人事。

    有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掀开帐篷,进来看一眼后,惊喜道:“你终于醒!”

    不等盛钰回答,她‘嗖’的一缩回身子,冲着外面喊句‘他醒啦’, 就哒哒哒的跑远。不一会儿, 有一个矮个子的卷毛男人掀开帐篷帘子,说:“你为什么不处理他头上的伤口?”

    马尾辫女孩解释说:“他昏着的时候不让人碰, 我一靠近他就忽然睁眼瞪我。”

    盛钰歉疚说:“我不是故意的。”

    马尾辫女孩递上一叶子水,摆说:“没事啦,二十一层楼里有点警惕心是正常的。我还看过有人睡觉不闭眼睛呢。你先脸上的血擦擦吧, 大半夜的看怪渗人。”

    盛钰:“这是哪里?”

    马尾辫女孩说:“不知道, 可能是三区里的某个小岛吧。岛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 我也不敢深入,一直在岸边徘徊。你、还有这位大哥都是后来漂到小岛的, 说起来,你的运气还真好。”

    这时候盛钰已经将脸上的血擦掉大半, 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粗略盘算一,应当是一个将近两厘米的横向切口。

    也许昏迷的时候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

    阔叶中的水被染红,盛钰将其递回去,问道:“为什么说我运气好?”

    马尾辫女孩唏嘘说:“你乘浮冰漂上岸边的时候, 天已经蒙蒙黑。当时你身下的浮冰就剩几厘米厚,看上去非常脆弱。而且在你登岸后不到十分钟,天色完全暗,海洋咕嘟嘟直响,像是有洪水猛兽在海打架一样。我将你拽上来的时候,就看有特别大的海怪在你后面游荡,说不定它准备拿你当食物呢。”

    她还要再说,矮个男直接打断,不耐烦问:“活下来可不是单靠运气的。你膝盖上有处挫伤,先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盛钰抬眸,尝试一,无法站起。

    夜色中没有任何光亮来源,人的五官其实看的不是很清晰,更别说脸上的表情。但光从声音,也能听出卷毛男人一瞬间的烦躁。

    他啧了一声,转身离去。

    马尾辫女孩尴尬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那大哥就那性格,他刚刚也怼我来着。在他眼里貌似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有用的,一类是没用的,咱俩在他眼里就是老弱妇孺的组合。”

    盛钰被逗笑。

    好不容易摆脱智商滑铁卢的名头,转眼又被人看做老弱妇孺的行列。

    笑完后,他问:“我晕多长时间?”

    “少说也有五六个小时吧。”一边说,马尾辫女孩将帐篷前帘整个掀起,“这岛上除了你我,还有两个人。一个你刚刚已经看过,还有一个是个生存类大佬,这帐篷就是他随身携带的。”

    直到这时,才有大片细碎月光倾泻而入。

    借月光,能看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围绕长条形状的东西忙活着。听马尾辫女孩的意思,是生存类大佬在做竹筏,卷毛男人大佬打,他们想度过浅海区,到对面的岛屿。

    盛钰又尝试一,一开始腿脚麻/痹的感觉过去后,这次倒是不费功夫的重新站起。只不过动弹间膝盖生疼,难以快速走动。

    艰难的走近那两人,生存大佬是个话少的男人,到盛钰的时候,他打个招呼,就没有再说话。倒是卷毛男人皱眉:“你也要去对面岛?”

    盛钰:“嗯?”

    卷毛男人烦躁说:“带个女的已经够烦人,现在还要加一个残疾的。海上有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实在不行我你俩再做个竹筏,你们干脆自己走算。”

    生存大佬看他一眼:“又不是带不四个人。”

    卷毛男人焦躁说:“竹筏能带是能带,但谁知道他们俩半路会不会拖后腿。”

    马尾辫女孩立即表态:“我的身份卡牌是魔女,属于千万挑一的特殊类身份卡牌。我的技能是本魔法书,面有很多攻击类咒语和防护类咒语,甚至还有感应类咒语,可以提前预知附近的危险,我绝对不会两位拖后腿。”

    听到这话,卷毛男脸色才好看些。他转头看向盛钰:“你呢,你的身份卡牌是什么?”

    盛钰:“……”

    这叫他怎么说啊。

    如说魔女这特殊类身份卡牌是千万分之一,那他的贪婪王卡牌就是百亿分之七。

    他长时间不说话,卷毛男白眼已经翻出天际,最后还是马尾辫女孩和生存大佬合力打圆场,十分好心的将话题引开。

    女孩开口说:“我登岸之前看过对面有个岛,那个岛没有我们现在脚踏的岛屿大,但上面聚集有不少玩家。而且不知道你们白天有没有看,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条很长的红线,如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三区和四区的分界线。”

    生存大佬说:“看。”

    马尾辫女孩继续说:“我还看他们那座岛屿的人尝试往四区逃离。”

    卷毛男的注意力然被转移,“四区现在只有懒惰王一位鬼王,除害机制并没有开启。三区聚集有暴食王和贪婪王,除害机制就没有关掉过,他们想往四区跑,实属正常。”

    马尾辫女孩摇头:“不对。”

    这两个字说的过于斩钉截铁,在场的三位男士都有些迷惑的看向她。马尾辫女孩却涨红着脸,表情带着浓浓的神秘感:“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那座岛屿看谁。”

    她再三强调自己绝对不会看错,要不是海浪过于凶猛,她说什么也游到对岸去。

    终于,卷毛男忍无可忍:“到底是谁啊?”

    女孩不再卖关子,按捺住激动说:“我看暴食王!”

    “什么,暴食王在对面?!”

    卷毛男与生存大佬都着实吃一惊,两人惊讶的表情与一旁镇定的盛钰形成鲜明对比。只不过夜色浓重,他们连盛钰的脸都看不清,更别提耐心去分辨盛钰此时的情绪了。

    他们只觉十成十的恍然。

    普通人是接触不到鬼王的,距离暴食王最近的一次,很可能就是云端之上。那时的暴食王脚踏饕餮凶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拦下无数想要冒进的玩家,宛若天上的能神。

    现在告诉他们,能神就在对面。

    生存大佬首先平静来,沉吟说:“这样看的话,暴食王可能不知道懒惰王在四区。他想去四区,是为避免在三区与贪婪王共存。”

    马尾辫女孩急了:“他要是去四区,发现自己和懒惰王撞上,说不定又会回到三区。到时候三区会经历另外一除害机制,没准是海平面上升,或者海怪变异,我们会被困死在岛屿上的!”

    生存大佬点头:“我们得尽快到对面岛屿,告知暴食王这个消息。”

    说罢,他们不再闲聊,只默默加快手中编织竹筏的动作。盛钰捣鼓一会,最终被卷毛男以‘不要添乱’的缘由,将他呵斥到一旁。

    这倒是给盛钰思考的机会。

    胖子这次也太惨了,原先不知道和谁撞上,被迫来到三区,结和他又撞上。感觉就像是一个移动的雷点,现在又要去四区和盛冬离对撞。

    惨归惨,也有幸运的一面。

    目前三区虽然开启除害机制,但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缘故,这不至于像六区水源感染、空气污染,地方病传染那样将玩家逼得无法生存的地步。苟在岸边的话,还是能存活一段时间的。

    很快,竹筏做好,新的难题到来。

    原本四人都已经乘坐上竹筏,但只要一靠近海边,原本在附近流来游去的海底生物就会十分躁动。研究了一阵以后,最后发现是血液的铁锈腥味使它们振奋。

    在场四人,受伤的有两人。

    一个是盛钰,额头小面积切口以及膝盖处碗大的皮外挫伤。还有一个是生存大佬,他的臂外侧有一条划痕,是方才卷竹筏时,不小心被尖锐的竹子刺到的。

    可想而知,他们不能上竹筏。卷毛男人再三保证会带人回来接他们,不顾马尾辫女孩的挣扎,强行带人上竹筏,隐匿于黑暗的夜色之中。

    速度快到人根本反应不及。

    “他肯定是怕我们上竹筏引海洋生物躁动,连累了他。至于他说会派人过来接我们,这话就当做没有听见吧,最好不要指望他。”生存大佬无奈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就当踩到狗屎了吧。我去岛上再看看,待会咱们再做一个竹筏。”

    盛钰用树叶沾水,一边擦脸一边说:“不用再做一个竹筏,在这等就可以。”

    生存大佬更无奈:“他不会回来接我们。”

    丢掉满是血污的叶子,盛钰的脸终于重新变得白皙干净。

    半小时前,卷毛男人他不捆扎竹筏,反倒在竹筏侧面写写画画,便呵斥他‘不要添乱’。

    想到这,盛钰弯眸笑笑:“放心吧,他就算不想回,也必须得回来接人。”

    生存大佬压根就没听清这话,瞅盛钰有些眼熟,但又不能确定,最后只得无奈只身一人去收集竹子,打算重新做一个竹筏。

    一片漆黑当中,简陋的竹筏在宽广的海域上飘飘荡荡,几次都险些被惊涛骇浪掀翻,最后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到对岸上成片的火把,卷毛男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到了。”

    他眼珠子一转,转身警告说:“暴食王不是慈善团队的大使,他可是传说中的鬼王。一会儿你不要苛求他的人到对面接人,免惹恼了他们,也连累了我。要接你自己去接。”

    马尾辫女孩瞪着眼睛盯着岸边。

    卷毛男不耐烦说:“你听没听见?”

    “我们之前好像猜错,这岛上不是有很多玩家,而是……很多鬼怪!”

    马尾辫女孩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岸边,满脸震惊。这个样子要是再觉察不到不对劲,那卷毛男神经也太大条了。

    他猛的转头,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离得远的时候,只能感觉到岛屿上火把连成一片,看很是壮观。离近看,岂止是壮观呀,岛屿上足足几十号人,其中不少人都是奇形怪状,模样虽有细微差别,但他们振奋的神情与为首的胖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纷纷翘首以盼,高兴的不。像是一群列队欢迎神祇到来的虔诚信徒一般。

    卷毛男懵了,又是茫然又是惶恐:“是我的错觉吗?他们到底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