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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们将马匹从马群之中拉出,孟说这才发现,此马双目暗淡,四肢修长,肚腹翩翩,神态阴森可怕,丝毫不让人亲近的样子。
按理说这样的马匹,体力不济,脾气暴躁,根本不是什么宝马良驹啊!为何会有如此的傲气?纵然满身是血,依旧不肯低头!孟说更加钦佩这样的骨气。
等到了近前,孟说喝退了抽鞭子的士兵,随手拿了马厩里的一把草料,孟说认真的将草料之中的杂物挑出,将草料送到马匹的嘴边。
饿极了的马匹,一口将草料咬到嘴里,或许是太饿的缘故,居然连同孟说的手皮顺道扯下了一块,孟说感到疼痛之际,将手下意识的抽了回来,草料掉在地上,拿鞭子的士兵看到马匹袭击了孟说,上前几步又开始拼命的抽打马匹!
任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让你不要碰它!你偏不听!挂彩了吧!”
孟说忍者疼痛,冲任鄙笑了笑!不过孟说却发现,就算是饿到了极点,这匹马依旧不肯捡拾地上的草料!
任凭鞭子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身上,丝毫不会躲闪!
“好!就要这匹!”孟说坚定的说道。
任鄙方才见到孟说被咬伤了,原以为孟说就此退缩,没想到居然铁了心的要选择这匹马作为自己的坐骑!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任鄙出于好意的询问孟说。
孟说肯定的说道:
“不用考虑!就是它了!来人给它喂些精米细粮,一柱香之后,随我出发!”
手持鞭子的武士,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任鄙一看,生气的骂道:
“狗东西!耳朵聋了!这位是秦王新近任命的虎贲中郎将,孟说!他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啊!”
“听到了!听到了!”持鞭子的武士,赶紧来拉马匹,下去给它喂料,洗澡!
说实在的这虎贲中郎将的头衔,这些人倒也不在乎,在大秦都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像这个级别的将军不说遍地都是,最起码不是什么稀缺资源!最让他们惊叹的还是孟说!
生拔牛角,茹毛饮血!哪个人不怕啊!
“也只有孟将军这样的世外高人可以驾驭此等烈马了!”
另外一个持鞭子的武士说道:
“谁不说来,不过看这孟将军并不像外面传扬的那般,凶神恶煞,从刚才来看,人还是挺不错的!”
“何以见得?”
“没见这匹马咬到他的手了,鲜血直流,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让咱们好好照顾这匹马,如此以德报怨,对待一匹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啊!”
“言之有理啊!马儿!你以后就要享福了!”二人边说边将马匹拉倒水池边清洗,顺道喂食!
这匹马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居然对着天空一阵嘶鸣!
给马匹洗漱喂食的空档,任鄙喊来御马监的小太监,为孟说包扎伤口。
任鄙关切的问道:
“我说你这是何苦啊?放着满院子的宝马良驹你不要,偏偏认准了这么匹烈马!我可跟你说好了,这马虽然是你自己选的,不过按理说是秦王御赐!你可不能像对待蛮牛一样,对待这匹马!
这匹马若是出了任何闪失,可不好跟秦王交代!”
“放心吧!任将军!”孟说开口说道,一边不忘用手将缠在手上的药布扯紧。
“哎!什么将军不将军的!都是公堂上的称呼!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你就喊我大哥就行!你看怎样?”任鄙开口说道。
“好啊!我孟说能有您这样的哥哥,脸上也是有光啊!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话之间准备行礼!
“哎!哎!哎!我说你们齐国人是不是都被孔老夫子洗了脑啊!怎么动不动就拜,礼数真啰嗦!等从秦岭围猎回来,到我家喝顿酒,咱俩这兄弟就算结下了!多痛快啊!”任鄙说道。
“好!到时候,一定喝个一醉方休!”孟说也哈哈大笑。
“回禀将军!马匹已经喂饱,请将军试驾!”方才的士兵,跑过来汇报道。
“大哥!走!去看看!“孟说邀请任鄙一同前去!
“好!”任鄙起身跟随!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也是很要紧的!’方才还是阴森恐怖的眼神,此时变得坚韧有力。身体上的血迹也被这些兵卒们小心翼翼的擦去,并且将受伤的地方敷上草药。在秦国对于马匹的珍爱程度不亚于对于常人,所以这御马监里的草药自然也不比人用的差。
上等的白药,敷上以后,立马就不流血了!此时这匹马的精神状态完全跟刚才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回禀将军,此马因几日未曾进食,所以不敢喂的太饱,只喂了三分饱!”牵马的士兵汇报道。
“好!不错!辛苦你们了!”孟说边说边用手接过缰绳。马匹颇为感激的看着孟说,孟说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马头,马匹哼哧了一下。
任鄙在一旁看到以后,很是好奇的说道:
“咄咄怪事!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听说孟将军昨日咸阳街头,生拔牛角,是不是这匹马觉察到了孟将军身上的杀气啊?”牵马的士兵说道。
任鄙摇摇头说道:
“不像!要是那样的话,马匹应该显得很恐惧,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马匹未曾显示出丝毫的恐惧,倒是显得异常的温顺,看样子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将军高见!我等多嘴了!”牵马的士兵回答道。
任鄙对着孟说说道:
“贤弟,不妨骑上去试试如何?”。任鄙的建议,立马得到了孟说的认同,孟说伸手将缰绳搭在马背上,脚尖一用力,飞身上马!
马匹也许是久未有人骑行的缘故,开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不适应,来回的颠簸身体。孟说紧握缰绳,而后用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匹的脑袋,说了声
‘驾!’
这匹马如同突然苏醒的火山一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驮着孟说一跃而起。
“小心啊将军,”养马的士兵赶紧将任鄙拉倒一边,此时任鄙只觉得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马蹄子擦着自己的发髻而过!
“我的天哪!”任鄙直接惊呆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接近两米的壮汉啊,这匹马居然能够在驮着孟说的前提下,从自己的头顶而过,这还是普通的马匹吗?
任鄙对着旁边养马的士兵说:
“这人就神奇的啦!生拔牛角,没想到这马匹也是如此的生猛!”
“常言道‘良将辅明主,宝马配英雄’孟将军他日不可限量啊!”旁边喂马的士兵说道。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孟说已经骑着宝马,在院子里来回的奔跑了数圈,感觉真是非同一般,别看这马匹,奔跑如飞,可这孟说骑在上面,如同坐在自家的炕上一般,丝毫感觉不到颠簸的苦恼。
孟说对着马匹说道:
“怪不得你如此傲气,一身傲骨,原来还有此等手段!”马匹好似听懂了孟说的话,戛然而止,高速运动之中的孟说,险些应为惯性的作用,甩出去!好在自己下盘功夫了得,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皮,才没有掉下去!
“好大的脾气啊!”说着顺势跳了下来,用手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看到伤口清晰可见,感慨的说道:
“让你受苦了!”
此马如同听懂人言,拥有灵性一般,居然用头来轻轻顶了顶孟说。
任鄙在一旁高喊道:
“贤弟!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孟说听到之后,用手拍了拍马背说:
“伙计!还得麻烦你走一趟啊!”
马匹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好像表示答应一般,孟说翻身上马,不待自己命令,马匹甩来四蹄,转眼就到了任鄙的近前。
“贤弟看来,这匹马跟你有缘啊!不知道你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啊?”任鄙问道。
孟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腊月初九,我看就叫阿九吧!你说好不好啊?”说着用手拍拍马头,马匹居然貌似点头一样,点了点头。
可把站在一边的任鄙看呆了,脱口而出:
“真是神了!看样子能听懂你的说话一样!”
孟说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喊我有什么急事?”
“咱们还是快走吧!时辰到了赶不到南门,秦法严苛,不留情面!”任鄙说道,同时吩咐身边的养马士兵道:
“去,把我的战马牵来!”
“诺!”士兵接到命令,转身离去,不多时就将任鄙的马匹牵来,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见到阿九,任鄙的马显得局促不安,一步步的后退!就是不往这边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任鄙开口问道。
“往常时日也不这样啊!”养马的士兵回答道:
“是不是因为孟将军昨日生拔牛角,身上依旧留有戾气啊?”
戾气也就是暴戾之气,凡事做的狠,偏向极端,杀心重!给人带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放屁!会不会说话!”任鄙怒吼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吓得士兵扑通一声跪地不起,不停的张嘴,打的双脸啪啪直响。
“好了!好了!大哥不要生气,没准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您先头前带路,我随后赶来如何?”孟说说完于心不忍的看着养马士兵说道:
“你就拍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下去好好干好的本职工作去吧!”
“谢将军!谢将军!”说完起身离开!
任鄙一看,嘱咐了一句:
“贤弟!这官场险恶!可不是个发善心的地方啊!我先走了,你随后赶来!”说着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骏马由于疼痛,飞快的向前奔跑!
孟说在后面反复的回味着,任鄙所说的那句话‘官场险恶,可不是个发善心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