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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凡的厢房外,眸水和莫雄之处于一座大铜鼎之中,铜鼎之中蓄满了水。
这座铜鼎是宁采臣珍藏的殷商时期的文物,鼎是祭天之圣物,本就象征一种气数。
而这鼎中的水也不是寻常的水,而是叶不凡用水灵珠泡过的水,灵气充沛,最利于精怪修行。
这三足大铜鼎又每日吸纳日精月华,生成修行的资源,提供给眸水和莫雄之。
但尽管如此,眸水和莫雄之想要修炼成洞玄,化为人形,也是难之又难。
自古洞玄化形,便是精怪们的一个大关卡,叶不凡若不是获得了两颗灵珠的融汇之力,也不会这么快就洞玄化形。
不过今天事情就不一样了,叶不凡得了宁采臣两颗大阳丹,也不耽搁,直接与众人来到自己居住的院落中,将两颗大阳但抛入大鼎中。
“这是大阳丹,一人一颗,食之即可化形。”叶不凡对自己这两位朋友道。
宁采臣等人在一旁好奇观瞧。
眸水与莫雄之闻到阵阵丹香,早已经是jike难耐,见丹药飞来,两只水族都是一跃而起,将大阳丹吞了下去。
只见华光四射,莫雄之和眸水几乎同时跳出大鼎,在烟雾缭绕之中,化为人形。
“真是憋死我了,当了海龟那么久,还是人身最是自在!”莫雄之化为一个黑袍大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他活动一下身体,感觉兴奋之极。
眸水则化为一个红衣少女,与自己的本来面目一模一样。
“还真是神奇啊……”王刚峰说道。他虽是江湖中一流的先天高手,雪饮刀下也斩过无数妖魔,却还是第一次看见精怪化形。
宁泽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眸水,仿佛受到莫大的吸引一般,不过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雄之和眸水身上,没人注意到宁泽的异常。
只有少阳君闲来无事,注意到宁泽一闪而逝的迷恋目光,暗道:“有趣,有趣……”
此时宁采臣夫妇可以聚集到一起,不再受到空间的阻隔,而眸水和莫雄之也终于化形,宁家与叶不凡这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的几天内,宁采臣令下人收拾行囊,留下忠仆看守山庄后,便合家搬往了苏州城。
如少阳君所说,青航镇虽然繁华,也只是一座小镇,只有到了苏州城中,叶不凡才能有所作为。
时不我待,叶不凡想要迅速修炼成长起来,少阳君也想快速报仇,两人一拍即合。少阳君于是建议叶不凡走香火成神之路,聚集众生愿力,化为灵力,如此是最快提升实力的终南捷径。
于是到了苏州之后,叶不凡向宁采臣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请宁采臣在苏州为他建立一座庙宇,以便他重新修炼。
“实不相瞒,叶君。你是东海龙君转世重修,是天地正神,你要修庙宇,重走神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也是支持的。”宁采臣道,“不过苏州地方的神道之首是城隍明玉公。明玉公听说您光临苏州,特在苏州府设宴,想要和您叙叙旧。”
叶不凡心下冷笑,该来的终是来了!
这城隍和自己叙旧是假,想确定自己身份却是真的。
这方天地虽然有衰落之相,长夜难明赤县天,有百鬼夜行,群魔乱舞。但是神道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东海发生了剧变,这时候有人自称东海龙君转世,岂能不探查一二?
若是真的,则可借着东海龙君转世,了解下东海的情况。若是假的,冒充龙神的罪过不小,叶不凡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这方世界的神道虽然相互之间交流不频繁,城隍张明玉和少阳君有过交情,少阳君是真是假,他一试便知。
不过叶不凡自是不惧,有少阳君本尊当他后盾,他还能被人发现是假冒的话,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噢,是这样啊,刚好我也与明玉多年未见,他设宴请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叶不凡面上不动声色,对宁采臣道。
宁采臣虽贵为知府,也只能称呼城隍为“明玉公”,但叶不凡却是东海龙君的身份,纵然谪落,龙死魂尤在,对城隍也是称之为“明玉”。
直呼其名已经很客气了,要知道城隍虽然也是问道境界,但东海龙君管辖的是整个东海,负责整个沿岸地区的行云布雨,职权范围远远大于只管辖苏州的城隍老爷。
换句话说,东海龙君比城隍官大,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
叶不凡耐心等待,等到午夜,宁采臣带着王刚峰和另一个名为“夜游将军”的神灵,前往城隍庙。
白日的苏州,车水马龙,行人接踵,热闹繁华,直追清明上河图上的汴梁。
但夜间有宵禁,苏州在黑夜之间,却有一种诡异的气息,阴气森森,令人不安。
叶不凡皱眉。
夜游将军道:“少阳君请开灵眼查看四周。”
叶不凡闻言,打开灵眼,这是九百九十种小神通之一,叶不凡使用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宁采臣却也在双目上涂抹牛泪,打开阴阳眼。
打开灵眼之后,叶不凡再一看,景象便大不一样。只见这苏州还是一样繁华,却是无数的鬼怪一个接一个夜游,如同逛街一样。
是鬼怪的繁华。
“百鬼夜行?为何如此?”叶不凡有些不解。
这苏州城中大部分区域都是鬼怪成群,只是叶不凡三人都被神光笼罩,鬼怪根本不能近身。
但若常人午夜敢出来,恐怕早就被这些鬼怪抽干阳气死了。
整座苏州城,只有府衙、城隍庙、文昌帝君庙、寒山寺、灵隐寺和法华寺与一些神庙道观能够放出大小不一的神光来,屏蔽鬼怪。
其中数城隍庙、文昌帝君庙、灵隐寺与法华寺光芒最盛,不过法华寺的金色佛光令叶不凡觉得不太舒服,似乎佛光之中,有极大的恐怖。
“自从一百多年前九幽大地生乱,十殿阎罗不知所踪,地藏王菩萨也陷入沉睡,诸天神佛失踪大半,世间就不太平了。人间的魂魄不能正常归于幽冥,进行轮回。”夜游将军道,“地府是容纳天地因果戾气的所在,鬼界地府崩坏,反馈在人间,就是妖魔滋生,百鬼夜行,这些都是戾气所致。”
宁采臣也道:“苏州还算好,有神道庇护,实行宵禁之后,便能令百姓平安无事。我少年时在浙江地区,那里已经到了妖魔鬼怪率兽食人的地步。一些混乱的地区,人肉都公然上桌贩卖,妖魔饲养人类……唉……”
叶不凡道:“想不到天下混乱如斯,如此,我更要立神道。这一次,我不为龙神,当为报应之神,给这些妖魔鬼怪一个报应。”
叶不凡说的平平淡淡,但却令宁采臣和夜游将军为之侧目,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样的宏愿固然可敬,可这混乱的世道,便是西天如来佛祖,也没有能力拯救啊!
三人并肩而行,鬼怪们纷纷避让,不多时,已经到了城隍庙。
城隍庙中灯火通明,张明玉已经在门口来迎,一见叶不凡,登时开口道:“可是少阳君当面?”
叶不凡见这城隍一身朱红蟒服,身后红光大作,显出三丈真身来,当下笑道:“明玉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还行吧,天地大乱,我等人道神灵,不过依托于人道,勉强度日罢了。”张明玉道,“少阳君里面请。”
随后众人入了城隍庙,张明玉早已经设下宴席,叶不凡也不客气,和张明玉搭话起来。
“少阳君可还记得五十年前,我们一同去往邙山……”张明玉话都都是在叙旧,可是要叶不凡答不上来这些前尘旧事,或者细节对不上,身份立时就会败露。
不过叶不凡随身带有宝莲灯,有少阳君本人为他圆谎,他自然对答如流,两人交流起神道来,也是各有看法,妙语如珠。
不过片刻,张明玉就已经确定了,叶不凡是少阳君的转世无疑。
“我前些天见龙神庙神像碎裂,神光暗淡,便知道少阳君已然陨落。不料少阳君竟有宝莲灯这盏魂灯,可自度苦海,自己轮回,转世而来。”酒过三巡,张明玉突然问起叶不凡东海之事,“最近东海颇为混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叶不凡正想回答,这时却有神侍传报:“灵隐寺降龙罗汉来了!”
降龙罗汉是西方灵山如来座下十八罗汉之首,容不得张明玉怠慢,当下张明玉出去迎接,叶不凡也一同前去迎接。
只见一名清瘦的僧人踏入城隍庙中,看了张明玉和叶不凡一眼,双手合十道:“见过城隍、见过少阳君。”
“罗汉请上座。”张明玉道,“不知降龙罗汉午夜光临,有何要紧之事?”
那降龙罗汉看了一眼叶不凡,苦着脸叹息道:“是东海有大乱发生,那新任的东海龙君,抽干了整个东海的灵力,实力大增。他这两日接连攻占了西海、北海,开始汲取两海的灵力。只是他在南海被观自在菩萨留下的神念击退,但若让他汲取三海灵力,怕是观自在菩萨的神念也奈何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