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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这么多的东西,智通颇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是个铁匠了,但是不出三两天,那些从他这里拿走铁具的人就找回来了,不是用着不顺手,就是坏了要修。
闹事倒是不至于,只是智通被淳朴的山民,狠狠的嘲笑的一通,他终究只是一个半吊子铁匠,比不得连雨,打的东西,中看不中用,最后还是连雨出面,解决了这些事情,搞的智通很不好意思。
后来,连雨索性打好了东西,让智通给村民分派就好,她还是每隔几天就进山一趟。天不亮时就出发,日落之前,不管有没有收获,必然回来,而智通就像是一个等待劳作了一天的丈夫归家的女人一样,在铁匠铺外等着连雨。
这一幕有些怪怪的,别家是女的等男的,到智通这儿却正好反了过来,而且这半个月来,做饭的也是智通。说实话,连雨的手艺真的不敢恭维,许是那个带大她的阿爷,在这方面也不怎样,所以连雨也没好的学习环境。
而智通在这方面,虽然也不擅长,但是在少林的时候,他也是在伙房干过了,所以比起连雨还是要强一些的。秋天到了,连雨每次进山,总能带出来一些野果什么的东西。
如此一来,他们两人倒像是一对生活美满的小夫妻了,日子过得恬静而祥和。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们两人毕竟不是真的夫妻,可是时间长了,毕竟还是有一些东西,在两人之间滋生,蔓延。
智通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就是闲下来每每想到唐楚心的时候,他心里隐隐的会觉得内疚,为此智通很苦恼,但是苦恼归苦恼,时间不会倒流也不会停止。
又是一天日落,铁匠铺里今天没什么生意,寨子里对铁器的需求量本就不大,而且连雨打的东西很耐用,所以平时铺子里很清静。
智通收了功,他现在的真气已经快凝练到七倍的强度了,这是智通先前都不敢想的,如果估计的没错师父也就在八倍到九倍之间,他都快赶上师父了。
不过拥有同样凝练的真气,他也不见得能打败师父,可是就算变得有师父那么强了,智通也不觉得能把先知和巨蜥巴格鲁那样的存在怎么样,这是一件让人很绝望的事情。
将这些想法从脑袋里压下去,智通抬眼看着石板铺就的长街尽头,很快就有一个体态颀长,步履轻盈的女人身影出现在落日的余晖之下,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的。
是连雨,她背着一只竹子编的药篓,往常她即便是没什么收获,白跑一趟,也是开开心心的。可是尽头,智通却看到连雨黛眉轻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在连雨身上可不多见。
等连雨走的近了,智通接过连雨卸下的药篓,掀开药篓上盖着的蓝色印花粗布,在粗布下是半框的野果和一窝小兔子,这个倒是让智通眼前一亮。
看着被野兔要坏的几只野果,智通笑着说:“呐,你怎么会想到把野兔和果子放在一起呢?就好像被大灰狼和小白兔放在一起?”
“兔子不是我抓的,是刘家大嫂给的,顺手就放在里面了。”连雨情绪不高,一点也没听出智通的玩笑话。
这样就有些尴尬了,摸摸鼻子,将兔子从药篓里取出来,放在铁匠铺里,智通拿出两只野果擦了擦,递给连雨一只,自己吃一只。
“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看你愁眉苦脸,心不在焉的。”智通问。
连雨接过智通递过来的果子,坐在铁匠铺的门槛上,咬着果子,想了一会儿说:“刘家大嫂要给我说媒,好烦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们说女人大了就要嫁人了,不然就成老姑娘了……”
连雨细细碎碎的和智通说着她的烦恼,智通坐在门槛的另一头静静地听着,婚娶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小山寨里也不外如是。
等连雨讲完了,智通说:“我觉得那个刘家大嫂也说的没错啊,总要嫁人的,你难不成真要一个人打一辈子铁?”也就智通敢这么说了,大实话大家都知道,但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
智通和连雨相熟了,连雨也不介意,她点点头:“是要嫁人的,不然该多无趣啊。”
“那你为什么烦恼?”
“可是我是修士啊!”
“修士怎么了?”智通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这样想啊,修士的寿命一般都长些,我阿爷走到时候都快二百岁了,你说我现在要是嫁人了,六十年后,那个人没了,我是不是还得嫁人,那时候可嫁不了小伙了,找个老大爷,三十年后,老大爷也没了,再找一个,然后就这样,就这样,等我垂垂老矣的时候,清明去祭拜,站在一溜烟整整齐齐的坟茔之前,我那时候是不是要这么说啊,哈,你们都是我的男人,在下面可不要打架哦,不过我马上也要下去了,到时候和你们谁在一起呢……”连雨絮絮叨叨的说着,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智通听得满心古怪,脸皮抽搐,等连雨说完了,他评价道:“真恶趣味!”连雨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难道我说错了吗?”连雨反问。
智通无话可说。
看着天边的夕阳与流云,金光在石板街道山,一寸寸的褪去,智通想到了唐楚心,他和唐楚心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无论是在唐楚心成为修士前,还是修士后。
所以,智通对连雨说:“何必想这么多呢?先找一个喜欢的人嫁了再说,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连雨很认同的点点头说:“没有啊!”完了又补充一句:“以前没有。”不知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现在也没有。”默了一下,“嗯,也说不好啦!”
这断断续续的话说完,智通一脸懵,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女人的心思真难猜,所有的女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