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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未接来电
“语冰啊语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啧啧。”
当天下午，我就跟着小妍坐车去她老家，找她姥姥救命。
开车的是小妍不知道从哪抓来的司机，看上去跟她还挺熟的，她坐副驾驶上一边指路，一边还有空开我玩笑！
“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吧！这事要是搁你身上，你能嚎到让鬼都吓跑的地步！”
听到小妍的玩笑话，我狠狠地嘲讽回去。
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心里还时不时回想起昨晚的事，想到浑身都发冷！
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哎，把空调开小点吧，太冷了！”
“别啊！老热了！”
小妍这小妮子，就是阴虚火旺！这么低温度还喊热！
我没好气地往前座伸出手，“你看，老娘都冷出一手臂鸡皮疙瘩了好伐！”
“就你事多！”
小妍看了一眼我手臂，还是妥协地去调温度。
我刚要把手臂缩回来，却被小妍一把拉住，下一秒就是她就嚎上了。
“语冰啊！你这手臂上的尸斑！扩散了啊！”
我猛地把手抽回来，果然，手臂上的樱红色痕迹比昨天扩大了范围。
我之前还不相信这是尸斑，现在这样容不得我不相信了啊！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小妍在催司机开快点，争取越早到老家越好，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得到些许安慰，越到这种时候，越见小妍与我的感情深厚！
“小妍没事，反正最多一天一夜，就能见到你姥姥了。”
我看着小妍竟然紧张得眼圈都红了，连忙趴在她后座上安慰她，说来也好笑，尸斑长在我身上，小妍却比我还紧张，我还得安慰她，这小妮子，平时大大咧咧，嗓门老大，这种时候表现得意外地小女生。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小妍，昨晚通宵没睡，这会儿困意袭来。后座上就我一个人占着，我跟小妍说了句我睡一会儿，就缩着身子躺下睡觉。好在这车开得虽快，但是意外的平稳，我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是冷醒的，缩在后座上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没知觉了，又僵又冰，我闭着眼睛伸了伸腿，结果脚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我这人踩到啥东西，就喜欢蹭蹭，蹭着蹭着我就在想这是个啥，这触感，不会是我的包吧？
我把包放脚边了？睡之前我特意把包放在头部，一是怕自己踩脏了，二是怕头撞到边上。不是包，那就是人？小妍？她跑后座来干嘛？
“小妍？”
我叫了她一声。
没回我。
我睁开眼，睁开眼就后悔了，我干嘛要睁眼？睁眼不说，我刚刚干嘛脚贱去蹭？
小妍坐在前座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那后座上我踩的是个啥？
是个女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一头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脸上，还在往下滴着水，露出来的皮肤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笔直地坐在我脚边的位置上，突然她似乎是感应到我在看她，身子没有动，只有头部扭过来看我。
如果只看她的上半张脸，还挺秀气的，然而她的嘴巴，好像被人撕裂了一样，嘴边布满了裂痕，她冲我裂开嘴一笑，嘴巴特别大，还流出了黑色的粘稠的血！
我捂着嘴不敢出声，那女鬼还在冲我笑，嘴巴裂得越来越大，血也越流越多，往我这边蔓延，我吓得拼命往后缩，最后女鬼的头裂成了上下两半，上半部分落在我身边，一双眼睛对着我眨了眨。
“啊！”
我终于忍到极限，被吓出一声尖叫，往后猛地一退，头一下撞到了车门，疼得我眼睛都闭了起来。
我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缩在后座上，压根没看到什么女鬼，而前座小妍闭着眼在打盹。
司机沉闷地声音从前边响起，“你做噩梦了。”
“嗯……”我一边敷衍着回答司机的搭话，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心跳，刚刚那一幕太真实了，我仿佛还能闻到从那女鬼口中流出的鲜血的腥味。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活人都喜欢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什么叫活人？说得好像你不是活人似的。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听到司机这么说，我对他这种装逼的行为嗤之以鼻，心里这样想着，也说出了口。
谁知道，司机的声音突然就变得苍老，“我没说我是活人呀，小姑娘，桀桀桀……”
我看到后视镜那，司机不知从何时变成了之前那个拿红拐杖的老头子！他握着那红拐杖，坐在驾驶座上，冲着后视镜里的我笑。
吓得我当时就想跳车！
不行，小妍还在副驾驶座呢！我不能丢下她！
我往副驾驶座看去，倒抽一口冷气！哪有什么小妍，刚刚的女鬼就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还是笔直地面向前边坐着，唯独头部转了个180°注视着我！
我身子都僵硬住了，根本不敢动，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毅力催动着自己去开车门，但是车门被锁了，打不开！
我又急又怕，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我头上，我低着头不停地去弄门锁，根本不敢去看前座，老头子“桀桀桀”地笑声一直环绕着我，那女鬼虽然没发出叫声，可是那股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
我一直低着头，终于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从前座流出的血液延伸到了后座！
谁能救救我？
好多名字从我脑中闪过，然而唯一清晰的，却是姐夫的名字，曲士道！
呵，我还真是够少女的，一直对姐夫念念不忘，哪怕他死了，还想着和他欢好，到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我还想他的名字！
曲士道！
若是我死了，我能和他在一起吗？
血遍布了整个车厢，开始上涨，难道我最后的死法竟然是要被这腥臭的血给淹死？
越到这种无路可走的时候，我越能瞎想，我也挺佩服我自己这一点的。
突然，我感到手边一阵发麻，是手机震动带来的麻麻的感觉，我的手机正倒扣着放在手边。
我不是把手机放包里了吗？但是包这会儿早被血淹没了。手机还在震动，这频率，应该是有人打电话给我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来电联系人的名字赫然是，曲士道！
我脑子一片空白，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按开了通话键，明明没有开免提，姐夫那熟悉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
带着那熟悉的温柔，低沉的嗓音。
“语冰，别怕。”
我浑身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我人还躺在后座上，脚边什么都没有，头上垫着我的包。我坐起身，透过后视镜去看司机，还是之前那个沉默的，小妍找来的司机，他正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而小妍，正闭眼斜坐在副驾驶座上。
刚刚的，是梦？
“你做噩梦了。”
司机的话从前边传来，吓得我一抖。
我试探性回了他一句“嗯”。
没想到他果然接了后边的话！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活人都喜欢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卧槽啊！这鬼杀人是不是都那么喜欢折腾啊！给老娘一个痛快啊！
“什么叫活人？说得好像你不是活人似的。”
这话不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而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妍，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吐槽司机。
司机发出一声闷笑。
小妍转过身子来看我，谢天谢地，她不是只转了头！
小妍：“语冰，你别介意，他这个人喏，就是有点中二，喜欢说这种话。”
我表面假装镇定地点着头，心里却开始不安。
因为无论是司机说的话，还是小妍说的话，都和梦里的那么像！虽然有出入，但是那不安感一直笼罩在我心头。
“夜间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是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司机笑完后，清了请嗓子用正经的语气说。
“而且你放心，在这车里，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最多吓唬吓唬你，万一你不经吓，疯了，就更容易自投罗网了。”
敢情莫名其妙我就被盯上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车窗外，发现外边是灰蒙蒙的，我这是已经睡了一晚上了？
小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
“再有半天就到了。”
我点点头，不管怎样，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再睡觉了！
我从包里找出手机，想着还是玩玩手机保持清醒吧，而且微信也几天没登陆了，好歹之前还和人面基过，总不能面基完就不联系了吧？也太不礼貌了！
我点开手机屏保，却发现有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竟然是已死之人，姐夫曲士道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