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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烛火摇晃，新人共缠绵。
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此刻洞房内却全然是另外一种景象。
怀星捂着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乐宁，赵乐宁蜷缩在床脚，眼中的恨意不再掩饰。
就在刚才，怀星满心欢喜的撩开盖头，与她共饮合卺酒，而后对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们都沉浸在这种安稳的假象里。
他吻着她，将她推到在床榻之上，几乎痴迷的扯开她的衣带。
下一秒冷光骤现，怀星来不及躲闪就被狠狠的刺中了肩膀。
赵乐宁没有失手，她明明有机会可以刺中他的心脏，可她却犹豫了。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怀星，痛苦瞬间将赵乐宁淹没。
她为何要心软。
她竟然对一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人心软了。
赵乐宁觉得她对不起爹娘和安安。
“棠棠，你……”
“我爹爹娘亲都是你杀的。”
怀星肉眼可见的慌乱，他顾不得正在流血的伤口：“我，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赵乐宁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
“你和赵景泽杀了我全家还想高枕无忧？根本不可能。”
赵乐宁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感觉到了胃里一阵翻腾，下一秒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怀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赵乐宁面色痛苦：“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让你必死无疑了。”
赵乐宁笑的有些狰狞：“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
“合卺酒里我下毒了。”
“你傻啊。”怀星伸手去抱她，赵乐宁已经没有力气撇开他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下颚抵在她的头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棠棠，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任何事，包括献上我的生命。”
“安定王的事，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保住你一个人。”
怀星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赵乐宁，但对赵乐宁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轻笑了下：“没关系，赵景泽也逃不了。”
话音刚落，怀星就听到了宫中丧钟敲响的声音。
他惊讶无比。
“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可正是因为这样，你们才能对我毫无芥蒂。”
“赵景泽不配喝那杯敬长辈的酒，可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敬酒的机会，我才能下毒呀。”
她语气轻松，可怀星却觉得难过，他抱住赵乐宁泪如雨下。
“对不起，你这段时间该忍的有多辛苦啊。”
“跟我这个仇人在一起，你一定很难过吧。”
“棠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爱你。”
赵怀星说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他的怀里，赵乐宁疼得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所谓穿肠毒药竟然这么的痛苦。
“棠棠，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赵乐宁接住了怀星的话，她掐紧了怀星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
可怀星感受不到疼痛了，心里的疼已经麻木了。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她看着他，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呼吸逐渐微弱了下去。
感受到怀里心上人没了动静，怀星吸了吸鼻子，他躺了下去。
伸手温柔的理了理赵乐宁的发丝，一点一点抹干净她嘴角的血迹，而后靠过去与她交颈而眠。
血流不止，胸膛的起伏也微弱了下来，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找到赵乐宁的手十指相扣。
棠棠啊，黄泉路上慢些走，等着我。
——
“恭迎陆吾神君历劫归来。”
陆吾鲜少出现在天上，他在凡间历劫已经是常态，今日一反常态回来倒是让守门的天兵有些不太适应。
陆吾一回来就直奔主题：“可曾见过一个小仙子过来？”
天兵疑惑：“神君说的是哪位仙子？”
陆吾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月神的笑声。
“上神安好啊。”
月神走过来往陆吾身后看了下，发现没有人，一脸疑惑：“上神怎么没跟清玉仙子一起回来？”
“清玉仙子？”
月神应声：“上神你不记得了吗？你养在无极殿寒水池里的海棠花。”
陆吾神情骤变，他抬手推衍了一阵，没有想到海棠花竟然这么早化成人形了。
这跟他之前计算好的时间不太一样，他还未完全收集完她的气韵，提前化形定然会导致她灵窍不稳。
怪不得会被轮回道给吸进去。
他醒过来只是觉得赵乐宁周身围绕着仙族气韵很熟悉，所以才追来探查一番，不想竟然是他养在神殿里的海棠花。
她提前醒了过来，还去找他了。
陆吾有些开心，他看向月神：“她在哪？”
因为陆吾上神一贯都是那样清冷的模样，月神分辨不出来他是否开心，想着自己在神君不在的时候牵出来的婚事，有些心虚，道：“上神，清玉仙在哪我确实是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一下。”
“讲。”
月神把自己算卦算出他和清玉乃宿命姻缘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又说了清玉现在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他原本以为陆吾心中另有他人定然会不愉快而后大闹一番退婚，心里已经对清玉仙产生了一丝怜悯，却不想陆吾疑惑的看向月神，道：“何来未婚一说？她本来就是我的娘子。”
月神愣住了，忽然想起了他当初特地捧着一朵海棠花回无极殿养着的事迹，又联想到这么多年他每每在轮回道里走一遭，他和清玉仙子的姻缘线便会深上一分。
月神原本以为是两人的羁绊随着时间增加，却从来没有想过陆吾上神轮回就是为了清玉。
当年他用神骨护着清玉入轮回道，等她灵魂逐渐强大起来，便让她俯身在海棠花上带回无极殿，用仙泽养育呵护。
他又入轮回一点一点收集当年她散落的神格，只等她苏醒之时与之团圆。
陆吾却没想到清玉竟然早几千年醒了过来。
只差最后一块神格碎片，在这一次轮回也被找齐了，原本陆吾是要带回来给她的，她自己走了这么一遭，也省了他为她炼化神格。
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回到她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而与此同时，清玉大梦一场痛不欲生，刚睁眼就被上神气运给震到了。
她睁眼一探。
不过是轮回里走了一遭，六界里唯二的上神之身，她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