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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冰酷寒冷的侧脸
“所以我要带你，到这个凡人曾经生活的地方，把他带回来。”
“这种事情叫你的下属就行了，何必带我。我什么都不会，你带我无非也是多了个拖油瓶。”
阎王闻言却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眯起眼睛。半晌他忽然搂住我的腰，我被他拉过去箍在怀里。阎王口中喃喃，“先天先地，元始祖。落死注生，生在此。”
阎王猛地睁眼，眼中金光闪耀。那双原本碧波如海的双眸此时骤亮如火，摄人心魄。阎王将手猛的拍响大树树干，只听一声“开”，大树周围轰隆作响。
世界开始颠倒，不远处的星河开始迅速旋转起来。大树的树叶沙沙作响，纷乱的树叶飘然落下。原本生长茂密的绿色树叶迅速干枯，像忽然间老去的年轻人。整片淡黄色的大地破碎，碎尸砸开，世界摇晃。我忍不住尖叫，死死攥着阎王的手。
阎王低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在我耳边轻声说，“抓紧了。”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猛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的土地似乎平稳，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推开阎王也顾不得别的，就要趴在地上干呕。
“诶诶。小姑娘，你这人咋这样，在我这摊子前面呕什么呢。我还怎么做生意。”有人在我脑袋上面大吼大叫。我闷闷睁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抓住我的臂膀将我拉起来摔到他的怀里。抬起头，便看见阎王充斥着冷酷冰寒的侧脸。
我懵了一下，转过头。竟发现原本迷幻的世界变的现实起来。这是一处充斥着喧闹声的菜市场，人群来往，妇人提着篮子到处选购，男人踩着拖板鞋在泥坑里走来走去，孩子咬着糖果尖叫奔跑。我忽然眼眶一红，眼前明朗而湛蓝的天，一遍一遍提醒着我，“这是真的！”
“我回来了。”我喃喃。
抬起头，却发现阎王并未注意到我这边，他只是高傲仰着脸，满脸酷意瞪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你看。看什么看。小伙子长得可以，但是做人要懂礼貌。”男子丝毫不畏惧阎王的瞪视，要是在地府，他的侍女奴仆们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俗话说，上了年纪的女人堪比母夜叉，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就是地狱恶犬。
男人骂骂咧咧，推开阎王，“快走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男人经营着一家水果摊，摊前琳琅满目的水果，苹果葡萄香蕉龙眼。我忍不住流下哈喇子，感觉多少年没再见过这些新鲜食材，心里那吃货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
眼前阎王额头上的青筋就要爆出来，我推开他一个大步上前。男人一怔，退后两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老板。”
“干什么...”
“来两斤葡萄。”我扭头，看着阎王，“付钱。”
“什……”阎王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显然是从未受到过如此大辱。刚被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中年男人大声斥骂，现在扭头又要在他这里买东西，他身为阎王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我转过身也不顾阎王的反对将他拉到一边窃窃私语，目光泛冷，“你要是不给我买，休想我待会儿搭理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我绝不奉陪。”
阎王一怔，脸上瞬间浮现出有些委屈忿恨的神情。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无奈笑，“问题是本王没有人间的钱啊。”
“啊？”我愕然，“你在开玩笑。你那么大一个王，连钱也没有？”
“金银珠宝倒是不少...”
我一愣，伸出手，“勉强凑合吧。拿出来。”
阎王一怔，显然有些不情不愿，最终在我的瞪视下他慢条斯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长条黄金。我眼睛放光，将黄金握在手里，顿了顿看着他，“对了，还有一件事。别老是自称‘本王本王’的，普通人都会觉得你疯了。”
“普通人的思维与本王何干……”阎王声音越说越小。我冷眼看去，他抿嘴噤声。我正准备转头，忽然间看到旁边一个小孩瞪大眼睛咬着棒棒糖满脸惊恐看着我和阎王。
我怔怔，“怎么了吗？”
小孩缩了缩脖子，忽然扭头就跑，边跑边喊，“这两个人突然出现的啊！妈妈！”
阎王满脸不在乎看向一侧，我一愣，说不出话。只是忽然想到周围的人对我和阎王的突然出现毫不在意，简直就是习以为常。我虽然觉得奇怪，但碰到的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就不再追究。
扯着阎王走回水果摊前，男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换了张脸，满脸笑容，好像刚刚那个骂骂咧咧的人不是他，“你们要买水果？看看买些什么？”
“老板，你这脸变的可真够快的。”我忍不住讥讽。男人搔头，并不觉得惭愧，只是将头垂的更低而已，显得几分不好意思，“我这不以为你们是捣乱的么。你说你这小姑娘，没事对着一个做水果生意的摊子干呕，这事无论放在谁身上估计都会生气吧。”
“是我错了。”我无所谓般耸肩，不打算和老板多争，反正也是小事。挑了一大袋的葡萄塞到塑料袋里，将袋子递过去，老板拿出秤砣和秤杆，我有些吃惊，忍不住说，“现在还在用这个吗？”
“你这小姑娘说话有意思，不用这个用什么。”老板笑。
“电子秤啊。”我愕然。
“我们这边用的还不多的。”老板随意说，将葡萄挂在秤杆上称了称，再扔了几个李子进去，“我看刚刚那样说你也挺不好意思，就算你二十块钱好吧。两斤半。”老板把袋子递过来。
“不是说两斤么。”我抬头，刚想继续说话，旁边忽然走过来一道有些消瘦的影子，还未见人，便听见她喊，“爸，你怎么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