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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上一直飘着白雪,红玄已经几日没有来玄武殿了,我独自守在玄武殿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这白雪,我一度以为自己被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在玄武殿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红玄没有回来后,便有大批的侍卫却将玄武殿圈禁了起来,我每派出去一个人,那个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没有放弃打探消息,更想知道关于红玄的事情,即便知道出去的人儿回不来,我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红玄,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总爱派遣身边的人出去打探,这样做导致玄武殿里的人越来越少,偌大的玄武殿也就只剩下几个伺候我起居的丫鬟了。
仰望着白雪,我没有用术法将雪屏蔽,而是任由它们洒了我一身,它们让我想起了红玄。第一次见红玄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万年桃下,那孤傲的身影让人终生难忘。第二次他依旧站在万年桃下,只不过桃花已经不在,万年桃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当日红玄站在雪地里,肩膀上落满了雪花。
“姑娘,雪越来越大了,您还是回屋里吧,就算皇上没有过来,您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侍女一边搓着手,一边哈气,小心翼翼的道。她们穿得没有我多,陪我站在雪地里定是冻坏了,玄武殿的人越来越少,也难为她们几个了。
见她们唇上爬上了紫色,心里一软,对她们道:“你们要是冷的话就回去吧,这儿也就一两道阶梯,我一个人这儿不碍事的。”
她们在外面陪我冻了许久,不忍心再让她们陪我受寒。红玄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她们陪伴在我身侧,如果连她们也病倒了,这玄武殿冷冷清清的倒是让我害怕。
“姑娘,您还是回屋里吧,万一有个什么,皇上知道我们这样,会责罚奴婢们的的!”几个侍女见我拒绝,脸色煞白,惶恐的跪下。
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下跪了,只能感叹她们几个将我性子琢磨得异常透彻,将我吃得死死的,我摇头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我回去便是。”说完不再看向她们,转身往殿内走去。几个侍女连忙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沾的雪花,跟着我一起进了玄武殿内。
室内,我张开手站立,几人解开我的披风,拿了轻薄的袍子过来。
“姑娘,您要想宽些,皇上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忙去了,有空了肯定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啊。”侍女停了停继续道:“以前这玄武殿可从来没有留宿过哪个娘娘呢,单从这一点看就知道皇上对姑娘是不同的。”
我摇头苦涩道:“红茗,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称呼我为姑娘而不是娘娘吗?”
奈何几个小丫头听到我的话,停了手上的动作,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举起手掌对着自己的脸便啪啪的掌嘴。
“奴婢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姑娘饶命!!!”
我脸上一寒,冷哼道:“你们这是何意?动不动就下跪!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岂会在意那些个东西!?”见她们吓得不清,于是只能转而笑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平日古灵精怪的,今日怎么老喜欢一惊一乍的呢?”
几个丫头听了我的话,欣喜的抬头,脸上闪过一抹泪光。
“你们都起来吧。”
“是!谢过姑娘!”几个丫头起来,擦了脸上的泪水。
“快快快,别哭了,快帮我更衣!我都快热死了!”几个丫听了连忙过来七手八脚的过来将我身上厚重的外衣换掉:“姑娘都热成了这样,都是奴婢们不好……”说了嘴巴一撇,眼看着眼泪水又要落下。
我连忙举手投降:“别哭了别哭了,我不再出去便是,这样也省得你们老是担心我,哭哭啼啼闹个没玩。”
几个丫头破涕为笑,不一会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帮我更衣过后眼看着没事做就要比屋子里闹腾了起来。我坐在一旁,暗暗羡慕她们脸上纯真的笑容。
“姑娘喝些茶水暖暖身子吧。”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侍女将茶水递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却没有饮下。
“姑娘是担心皇上吗?”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
“奴婢问了几个熟人……”侍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点头领会,继续开口道:“她们都说,说这几日皇上都是在华妃哪里歇息。”
我身体一僵,随后恢复正常,对旁边的侍女道:“红茗,我不属于这后宫,也不是红玄的妃子、不是后宫里的娘娘。”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改日你帮我捎个消息给红玄,就说:我再等他三日,三日后他若没有回来,我日后再也不会见他。”
“姑娘……”
红茗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红茗,我累了。”说完,信步走向宫殿的里侧,偌大的龙床,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温度。
……
第二日,伺候我起床的侍女里面没了红茗的身影,我的身边又少了一个人……
“轰隆隆!”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近些日子雪总是下个不停,还总爱打雷!”红苊嘟着嘴吧,一脸不满的埋怨道。
“姑娘,今儿个还去外边赏雪吗?”
我微笑道:“你们都在屋里呆着,我自己!去就可以,反正也只是在这玄武殿外面,走不远的。”
“说到这里就来气,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搞得,玄武殿外面那一圈侍卫不像是保护姑娘,倒像是将姑娘软禁了!”红苊口无遮拦的道。
一说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个大宫女趁我不注意训斥道:“红苊!闭嘴!你不要命了!?”
红苊心性单纯,是这里最小的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左右,听了大宫女的训斥,反倒瞪着眼睛不满道:“我说错了吗!这些天来我们根本就出不去,出去的人儿也回不来,连个消息都传不进来,这不是软禁是什么?”
眼看着大宫女举起手便要往红苊身上招呼,我不由得将红苊拉了过来,伸手抚了抚她两个双鬓:“红苊,这些天跟着我受累了吧,放心,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红茗姐姐呢?今儿个怎么没见红茗姐姐,她不会还在被窝里偷懒吧?”红苊眨着两个大眼睛偷偷的笑。
我面容一僵,愣了半晌,苦笑道:“你红茗姐姐出去了,明儿个就来接你们出去。”
“那姑娘呢?姑娘也跟着我们一道出去吗?”
“姑娘,奴婢带红苊去做事儿。”几个比较机灵一点的人儿见情况不对,连忙半拖半拉的将红苊带走。
我披上带有毛边的披风,踏出殿门,一股寒气顿时将我包围,我拢了拢披风,将毛边篡得更紧一些,手里抱着侍女们准备好的暖炉,踏入雪地之中。鹿皮做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抬头,逆着飞雪仰望天空,上面一团劫云跟着我移动。
给红玄三天时间,如果他还未来见我,那么我便冲出去,和红玄道声再见。再去苏玉哪里看看是否能碰到烦烦,如果见到了,那是我的幸运,如果见不到,那就只有让小童替我向烦烦说一声珍重,替我向苏玉说一声抱歉。
雷劫是我三千多年的雷劫,然而,我的修为只恢复了一星半点,这劫十有八九是过不了了……
……
天黑了,红玄没有来,红茗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亦是如此。
第三天同样。
第四日一早起来,命侍女准备了丰盛的早膳。
用完膳后,红苊递过手帕让我擦拭,随后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今儿个还要赏雪?”
我擦拭过后,由几个人拥簇着起身,回答道:“不了,今日不赏雪。”小姑娘正要欢喜,我继而开口道:“为我准备套厚实的衣裳,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去哪里?外面这么冷,可别冻坏了。”几个大一点的侍女一边为我准备衣裳一边询问,显然是不放心我出去,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外边那么多侍卫,就算我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我心头一暖,忍了眼里的泪水,轻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红苊听了,双目一亮,她未开口我便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拒绝道:“我今儿个出去谁也不带,你们在玄武殿里自己寻着玩意儿解解闷吧。”
“姑娘,红苊已经在玄武殿闷了好久了!”红苊一跺脚,嘴巴嘟起,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随时有哭出来的可能。
我狠下心来,拉黑了脸:“红苊,不要闹了!”
“可是,红苊心里不安,总是觉得姑娘今儿个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未说完,豆大的眼泪便从眸中滚落。
都说孩子最敏感,看来这句话是对的。红苊的一双小手拉着我的袍子不肯松开,我无奈的拉过红苊,将右手覆在她的脖颈后,以手化刃一刀砍下,红苊顿时歪了身子倒在我的怀里,在对另外几个侍女使了个眼神几个人连忙上来扶着红苊往卧房行去。
“好好照顾她。”
“是~”几人应了,便齐齐退下。
留恋的望了玄武殿最后一眼便提着袍子走出去了。
捏了一个隐身术法,便从侍卫眼底下走出去了。
直道将玄武殿远远甩在身后的时候,我方才现身。对于皇宫我除了御花园和玄武殿外其余的地方都不熟悉,想找到红玄也不容易。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自己去找,觉定直接用术法来寻,虽然说会耗费不少灵力,但是这是迫不得已。
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块红玄落在玄武殿的玉佩,双手合十,无名指扣起,在玉佩上施了个术法。玉佩缓缓升起,随后沿着一个方向飞去。
我跟着玉佩奔去,不再停留。
一路飞奔,穿过了许多殿门,玉佩往御书房的方向飞去,相比红玄就在其中。御书房外有许多侍卫把守,再次隐身,将玉佩摘下塞到怀里,既然知道红玄就在里面,玉佩便不需要了。
瞧瞧的遁了进去,却发现御书房内除了红玄还有四五个人聚在里面,从他们严肃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在议事。
“皇上,您何时下令处死那妖物?”一个丞相模样的人进言。随着那人的开口,其余的几人纷纷符合到:“请皇上三思。”
这时候我才发现,座上的红玄双眉紧皱,脸色苍白,额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双手子蹿得发白。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几个大臣会联合起来逼迫红玄?
“你们不要逼朕!”红玄动了动唇,咻的起身,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将几个大臣震得哆嗦。
“皇上,那妖孽害我玄国十五万兵马无一生还,此妖罪该万死!请皇上下令将其处死!”丞相说到玄国十五万将士的陨落,不由得痛哭流涕。
“请皇上下令将妖孽处死!”几人见红玄震怒,全部跪在地上,脑袋抵着地板,言语中却没有丝毫退让,似乎只要红玄不松口,他们绝不起来!
红玄见拗不过他们,身体瘫软在座位上,叹气道:“她是为了救朕才动了杀念……”
“皇上三思!就算不念十五万人的性命,也请为了绍华将军拿下那妖孽!”
“皇上难道忘了吗?绍华将军往日立下赫赫战功,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个妖孽的手上,这是何其冤枉!”丞相越说越激动,一张老脸已经涨红。
我脑袋轰隆一响,他们在说什么?妖孽?十五万人马?绍华?
我后退几步,不相信我听到的声音。不,不会的,不会的,那只是红玄的记忆,我只是改变了红玄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呢?为什么会说十五万人马死在我的手下,为什么会说是我害死绍华?现实中,绍华不是被敌军俘虏而后自缢身亡了吗?那十五万人马不是有七万背叛了绍华,投奔了敌军吗?
如今,那老丞相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是我害死了绍华以及那十五万人马。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改了历史呢!!!
对了,苏玉,苏玉他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