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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夜本以为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出了始料未及的事情。
爷爷奶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带着我出发奔向医院。昨夜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他们也不敢把我放在离开视线的地方了。
我讨厌医院,并不是因为那里恐怖的气氛,更不是因为那里各种各样吓人的传闻,而是那股刺鼻的味道,每每闻到总是绕梁三日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更讨厌只要进了医院,我的手绝对不可以伸出来触摸任何东西的规矩。
紧赶慢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爷爷悄然把我挡在身后,人们哭喊着乱成一团。我伸出脑袋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尸体,眼睛努力睁大鼓出了眼眶,脖子上一条痕迹,身上血迹斑斑还有不少淤青。
致死原因并不是上吊,而是失血过多。手腕上一条巨大的伤口几乎割掉了手掌。
这些场面大人们肯定是把我紧紧按在身后,不让多参与的。不过我还是零星听到了一些东西。
那夜,马上就要天亮了。睡梦中的死者突然发了疯。悄然下床,拿了根绳子就要上吊,好在被及时发现救了下来。之后她就开始不停呵呵傻笑,不断掐自己,用针扎自己,家人手忙脚乱的阻止,一个不注意却被她跑到了厨房,拿起菜刀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这手腕割的十分果断,鲜血当场就喷了出来。家人也不懂得包扎,只知道赶紧往医院送,但死者是又哭又闹怎么都不肯配合,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医院已经没办法了。
爷爷奶奶听了以后决定不说他们遇到的惊险情况,同时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亲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家来索命不成报复到了别人身上。
两人带着不少内疚,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也是匆匆过去了。
凭借厚实的家底我成功成长为同龄人眼中的大孩子,不管到了哪里都是领军人物。小伙伴们被打了都会来找我,而我的暴脾气只要听到肯定会炸。敢打我的人,兄弟们,踢场子去。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后宫们就会齐聚上阵。
为了让父母少操心,我也免受皮肉之苦,在艰苦卓绝的抗争之中,摸索到了一些宝贵的经验。打架之前场面话肯定是要说的,第一点,不许打脸、揪头发。第二点,脱了衣服打,不然衣服弄脏弄破回家肯定是要挨骂的。第三点,不论输赢,不许告状,包括观战的人也不许走漏消息。第四点,两方都要有人放哨,看到有闲杂人员过来必须提前通知,大家好跑路不被发现,来日再战。违反以上四点的人就是小狗,谁都不跟他玩,大家都是七岁的大小伙了,要有信用。
于是我就在父母欣慰的眼神中逐渐发展壮大队伍,我们的战斗力在附近那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人每到一个年龄段总会有一件十分上心的事。七岁的孩子最关心的就是上学的问题了,我同样不能免俗,闲了就折腾着父母询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九月才行。
虽然听了很多遍相同的回答,依然乐此不疲。
被我连绵不绝的问题击垮,父母为了安慰我那颗躁动的心灵,更为了让自己得到片刻安宁。他们每次下班都会给我带个东西,前天是红色彩笔,昨天是黄色彩笔,今天是根铅笔,明天一块橡皮,后天是文具盒,大后天是书包。
当所有东西都齐备以后,实在找不到可以买的东西,他们居然开始往回家带报纸,我认识几个字不要紧,是不是把报纸拿反了也没关系,只要我闭嘴,一切都OK。
我也傻乎乎的上了他们的当。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有模有样看着那张拿反了的报纸,嘴里叽叽咕咕煞有其事的编造每日新闻。我的目标被父母成功的转移了,我想上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那里小孩多,我要称霸校园,如今却成了一个读报郎。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首“太阳当空照”会变成“炸学校”。
读看不懂的报纸总有厌烦的时候,我就开始画图。首选当然是师傅的剑了,如今有了尺子的帮助我终于不用再画七扭八歪的青蛇剑了,不过无论怎么努力都画不出来师傅的剑给我的感觉,而且受限于纸张大小,这些画出来的剑太小了。
于是称霸校园这件事被重新提上议程,我万分上心。很多次带着小伙伴过去踩点,了解他们的情况。得到了很多一手信息,经过反复论证、精密讨论我们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家伙先不管了,等个一两年再说吧,我们的工作重心放在统治四年级以下。
总之,开学季来临,报名的前一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兴奋的彻夜难眠,第二天依然斗志高昂直冲学校,我胡汉三来了!
那时候只感觉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每一个路上的行人都是一个跳动的音符,风吹树叶沙沙响就是所有人一起奏出的音乐。
机关算尽,却漏算一点,我与约好的几个今年上学的小伙伴并没有分在一个班!
这我怎么能答应!上学的第一天就让老师给予了我充分的重视。
“报告!”我大叫,经过打听我知道了班主任办公室的所在地。
“进来。”我听到里面的回答,打开门进去。
“谁是一班的班主任?”第一天还没开始上课,我怎么知道班主任长什么样。这个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只好这么问了。
本来就很安静的办公室更静了。
“我是。你有什么事?”女的,年龄比较大,慈祥的脸庞。
“老师好,我是你们班的学生,我想让二、三、四、五班的这几个人转到我们班来。”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小伙伴签名的纸条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
年纪大了,反应都有点慢,她看着我居然呆住了。
“额,咳咳,转班这个事情啊,得需要学生的家长来办的。”老师终于回过神来。
“哦,是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回去叫我妈。”转身就跑。“谢谢老师。”
“哎,哎,不是你妈,是他们妈!”老师在我身后叫道,“等等,回来,要上课了,明天再叫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小伙伴不转过来我怎么能安心上课。
母亲看到我气喘吁吁跑回家,脸上错愕的表情比老师都夸张。我拉着她就往学校跑,路上解释原因。
知道了我的要求以后,母亲的脸阴了,就好像天上的乌云,捏一捏都能挤出水来。
到学校跟老师郑重道歉,扯着我就回了家。经过十大酷刑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我也没说出我的真正目的。但是在与我长期的斗争中,母亲俨然有成长为好猎人的趋势,我这只小狐狸的计划不知不觉全部被她套了出来。
英明神武的母后发了懿旨,父皇包办,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