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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萧衍死死按住我飞剑的手, 才没有再次抽出去抽死这个厚颜无耻的人, 目光一转, 笑道:“你不过占占口上便宜,青青会认识你吗?别说跟我比, 你连顾衍和临意都比不了……啧。”
顾予, 临意吗?令萧衍忌惮不已的名字, 澹台子延微微敛眸……眼中有血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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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层试炼共有九道门,每一道都代表了不同的试炼, 身体,神识,道念,心境,修为,意志,神通,剑道。
只要通过其中一扇,就能到达下一层。
这每扇之中,即是考验也是机缘,若能达到最优,横扫门后世界, 就可以得到仙元洗礼, 更有对应试炼的密保赐下。
上一世, 楚无青闯的是剑道之门, 因为秘宝丹药众多,他迅速过关,并不在意根本不知道是何物的试炼奖励,只急着赶去下一层,好压在所有修炼者前面。
直到临意闯关通过,才有第一个人获得了最优的奖励。那个时候楚无青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紧接着临意又闯了接下来八门,每一门都是横扫!
仙元灌体,洗精伐髓,得到一滴可以提升半个境界,若是九滴则可洗炼全身,成就灵体。但最重要的还是通过那一滴仙元看到遥不可及的仙的境界!
修真界修士无数,每一千年才有一人飞升成功。
哪怕其中能够得到的感悟很少,微乎其微,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已经是宝贵无比,它打开了另外一个无法想象的世界的门。
“剑道之关,我若想快速通过,比上辈子更加容易,但是在剑道上我绝对不可能到达临意的程度,拿到仙元奖励,”楚无青暗暗道,“反而是意志之门,上辈子只要是通过的修士,无论优劣,都有所收获,修为得到进展,我可以一试。”
“父亲,您去哪扇门,我就去哪扇门”楚云止微微上前一步,半跪下身子乞求道,“不要再丢下我,阿止什么机缘都不想要,只想要父亲。”
楚无青目光之中溢出柔情,忍不住想要摸摸楚云止的头,少年蓝色的双眸纯净如一汪清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依恋。
“我怎么会丢下阿止呢?”楚无青抚摸着楚云止头顶,有一种在抚摸摇尾邀宠的小狗的感觉,越摸越顺手,面上却略带担忧地微微一叹,“你现在虽然修为高绝,胜过为父,但是阿止你涉世未深,心性纯洁如一张白纸,很容易被人诱拐误入迷途,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父亲。”楚云止越发依赖,只觉得整个人的内心都被填充得满满,忍不住在楚无青的手掌下蹭了又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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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青牵着楚云止手,只是一脚刚刚踏入洞府之中,一股巨力就陡然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之间他和楚云止紧紧握住的手就被生生分开……
随即眼前一暗,他便只身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便是心境考验吗?”楚无青微微思索道,“只是普通人或许会因为永寂的黑暗陷入孤独抑郁之中乃至彻底疯掉。但是对修仙者而言,闭关打坐,十年百年不过须臾,如何能够考验心性?”
楚无青尝试着运转灵力,面色微微一变,空气中虽然灵气浓郁,但是竟然无法吸收!
无法吸收就意就味着无法修炼,要知道修真者体内灵力是限,筑基之后的彻底辟谷,实际上是用万物之源的灵力代替饮食,一旦灵力耗尽就算是修真者也会因灵力枯竭肉身衰败而死。
一滴灵力可以维持一日的生机,普通筑基修士体内灵力在完全没有补充的情况下可以维持五年。
五年后,就只有自毁基台,修为一步步跌落,最终沦为凡人,生生饿死。
偏偏他的周身还环绕着浓郁至极的灵气,却吸收不了丝毫,何其绝望。
黑暗之中,没有人交流,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眼前甚至看不到任何色彩事物,极致的孤寂本就可以摧毁人的精神,再加上这样的绝望,恐怕不用五年去把灵力耗尽,只消半载诸多修士就会道心崩溃,身死道陨吧。
楚无青轻轻一抹储物袋,不出所料,果然储物袋已经被封禁无法使用。
难怪……这一关出来的修士,只要通关,便道志坚韧无比,修为更是有所进展。
想必这周遭浓郁至极的灵气,便是通关奖励吧,修炼一日,可抵外界十日。
“意志之门内应该是有时空法阵,如此才能让修士在其内待上十年,甚至百年,外界才过了数日。”
“此关比拼的应该是谁能在这样的极境之中,坚持最久道心意志不散,崩溃者自然修为崩溃,但是坚持下来的人应该会在通关的瞬间被修复修为。”
“如果说普通的天才们可以坚持十年,那么临意一定能够坚持百年,如此才对得起他的主角光环,形成完完全全的镇压之势。”
既然已经彻底看破意志之关,楚无青微微一笑,随手抽下头顶发簪,任银丝倾斜而下,洒满肩头。
竟然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隐隐流露出月华的光泽。
楚无青没有使用任何灵力,自身如同凡人一般袖手一挥。
他握在手中已被封印成凡物的发簪,竟然爆发出蓬勃剑气,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束发的饰物,而是一柄利剑。
剑尖轻挑,翻转腾空,周遭轻灵流转的灵气竟然被一根发簪逼得一滞。
无尽的杀机挤入无尽生机之中,将试炼灵气悚然压制!
楚无青手中招式越来越快,黑暗之中尽是剑影。
“不可以吸收炼化灵力,并不表示不能修道,这里对别人来说是死地,是绝境,对我来说却是绝顶的机缘。”
他可是比别人多出足足一百年打磨剑道意境!
“一梦百年,修为千里,好地方,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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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仙界之中,万千祥云托起一座宏伟的宫殿。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无不是仙玉打造,浓郁至极的仙气化作水雾,引来无数青鸾环绕。
主殿之中,白衣仙人正在跟好友下棋,这盘棋局他们已经下了三年,偏偏不相伯仲,难分难解……白衣仙人突然眼前一亮,开怀大笑起来。
白衣仙人的朋友,八品天魔冥玄却是眉头一皱,这厮难道有了破解致胜之法?如果被他赢了,自己的腰包又得憋上数千年!
白衣仙人手指修长,完美无暇,指间的黑色棋子将他皮肤衬得更加洁白如皓雪,任何人见到这双手,都只能想到一个词,“优雅。”
目光留恋再留恋,难怪小仙女们总是以各种方式来邂逅偶遇这位天仙前辈,不求引起他的注意,哪怕只是一睹风采,也足以回味很久了!
可玄冥却只觉得这是一双鸡爪,吊在半空中,要掏他的腰包,偏偏这抠货还迟迟不肯把子落下,只在那里放肆大笑,是想奚落他吗?
一时心中火起,怒骂道:“洛凝川,你到底还下不下了!”
手中黑子一丢,白衣仙人长袖把棋盘一扫,彻底毁了棋局,摇头道,“不下了,不下了,你要的东西我直接给你。”
玄冥心中一惊,那宝物他可是跟洛凝川求了许久,哪怕以物换物洛凝川都不干,最后定下手谈一局为赌。
他们二人棋瘾很重,偏偏却是整个仙界最臭的两个棋篓子,除了他们彼此,哪怕是才从下界飞升上来的白板小仙都可以轻易赢他们。
臭到这种地步,也就只有找对方下棋,偏偏他们一仙一魔,住的洞府相去甚远,再加上各自修炼寻宝,几千年才能下上一次棋,所以对于每次下棋机会都分外珍惜。
势必要让对方知道,究竟谁才是最臭的那个人!
可洛凝川居然直接把棋局毁了,还说要把那宝物给他?若不是洛凝川九品天仙半步仙君的修为,玄冥都要怀疑自己这个老友被谁夺舍了。
“发生了什么,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玄冥摸了摸自己一点都没有憋,马上还会鼓上一股的腰间储物袋,无比满足地道。
“是剑辰洞府的印记被触动了。”洛凝川收拢笑意,正色道,“你还记得当初剑辰创造洞府之时,曾经推演过这洞府可以保他在一次生死大劫中留下一缕残魂,更为他收下一位天才弟子,助他重修复活吗?”
玄冥神色凝重,“当然记得,那之后剑辰以至宝相求,让我们各自将一丝传承留到他洞府之中,说是要赠与他的宝贝徒弟,还说万一以后我们有不测,好歹还给我们留下一个传人。”
“当时,我们都笑着骂他是乌鸦嘴,狠狠敲了他一笔,哪知道后来除了你我,他们几个都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纵使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看遍无数生死,说到此处,玄冥心中仍然生起惆怅。
当初几位好友一起骂剑辰乌鸦嘴,实际上都是玩笑。
上古时候,天道鸿蒙,未经开化,修道比现在更加艰难,能够成就真仙者,战力远胜现在这些下界飞升的仙人十倍,更有着无穷尽的保命手段。
何况仙人本就与天地同寿。
没有人认为自己会死,包括剑辰一个剑修的测算,更是笑话,都觉得这不过是剑辰想给他演算中的命定弟子捞取宝物的借口罢了。
哪知道一语成谶。
“剑辰的弟子出现了?”玄冥追问道。
“不是,”洛凝川摇了摇头,“经历过那次大战后,我便分神修演算之道,耗尽万年仙元终于测算出剑辰的弟子乃身具剑灵根。”
“剑灵根!”玄冥惊呼出口,“从上古修真界到现在,我也只见过一人有剑灵根,后来,那个人成了仙帝,若非是要护住整个仙界,那场大战陛下绝对不会陨落。剑辰真是好运气,难怪在他测算之中,这个弟子会有一日将他残魂复活。”
想到此,玄冥心中已然欣慰起来,眉间哀愁一扫,“既然不是剑辰弟子触发印记,你瞎高兴什么?”
洛凝川低头一笑,掏出一壶仙酿要与好友共饮,“不是他的弟子,难道不能是我的弟子吗?这意志之门之中可是有着我的时空道法。我早就算过,剑辰弟子天资决绝,能够在那样的极尽之中百年道心不崩,到达意境之门的上限,当时我就忍不住羡慕起来。谁料到现在闯入意境志之门的小家伙,居然把绝境当做机缘,不修灵力,只修道去了。”
“小家伙天资上虽然差距剑辰徒弟甚远,可是这份悟性,这份心智,未来不可限量,难说谁能走得更远。”
“他既然九扇门中独独选择了这意志之门,那便是与我有缘,何该当我弟子!”洛凝川痛饮一杯,“你说我是不是该笑。”
“不过,”洛凝川手指轻轻一敲桌面,话锋一转,“既然要做我的弟子,只是看破剑辰定下的试炼可不够。”
手指一指,一道无形的仙灵之气,便穿过层云,穿透世界的壁垒,往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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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门内,黑暗之中,突然一道光束陡然降临,如同一双大手,将黑暗撕裂开来。
层层云雾自楚无青脚下缭绕升起,雾气越来越浓,连神识都无法探究分毫。
隐隐约约之中,前方亮起一盏小灯,照亮一座诡异的石碑。
不等他看清这突然冒出的石碑上雕刻着什么,一股大力就猛然从他身后推动,将他一步步推向云雾深处,距离石碑小灯越来越远。
匆忙间,只扫到一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不是梨花开吗?”楚无青呢喃道,“这个上古真仙没念过书吧。”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清醒之时,只感到臀部火辣辣的痛。
耳边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楚大人也太狠了,哪怕他曾经做过太子太傅,身份高贵,也没有这样打我们小侯爷的道理。不就是逃课,不就是饮酒吗?小侯爷又不用参加科举,经营仕途,那么认真做什么。”
小侯爷,先生,楚无青惊骇不已,想到那个被父亲唤醒的幻象噩梦,陡然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就见到一屋子的丫鬟美婢,而他身体内没有一丝灵气。
难道他又进入到了那个幻阵之中?
这不可能,现在的是楚云止,不是楚云疏,他们明明被意志之门分开了。哪怕真的是楚云疏也绝对没有在意志之门中横插一手的能力。
这应该只是巧合罢了……凑巧,他误入的新试炼中,自己也是小侯爷,也有个先生,也逃课烂饮,也被先生打过罢了……
楚无青努力说服着自己,不顾身边大丫头端来的滋补汤药,整个人再一次埋头进了被窝之中,不想见到眼前的一切。
只是,小侯爷身娇体嫩,肤色柔腻更胜绝色美女,根本受不住夫子的惩罚,这一钻入被窝之中碰到床铺,再次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按理说楚无青身为修士,更是在筑基之时行逆天之举,经历神识肉身的极致痛苦,怎么会忍受不了这一点点皮肉之苦。
可这幻境是在怪异,楚无青居然忍不住痛到小声哼哼起来,不得不翻过身,用一种跪趴的姿势睡在床上。
才刚刚舒服一点,楚无青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不过是打了他三下罢了,还是用的戒尺,不是丈责,怎么就这般起不得床了。也罢,你们都退下,我这里有御贡秘药,给他处理下伤势。”
楚云疏!
“滚滚滚,”楚无青顾不得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楚家少主,而是有着严父的承恩侯府世子,楚先生是承恩侯费尽心力请来,就连自己的公主祖母都要对楚先生以礼相待。在被子里恶狠狠地骂道,“你们都傻了吗?还不把这个害惨了我的人赶出去,我堂堂小侯爷,长公主嫡孙也是他一个酸儒想打就打的。”
之前还在骂楚云疏的大丫鬟,现在却被小侯爷的话下了一大跳,半跪下来,开口就是背叛之语,“公子您是病糊涂了吗,怎么胡言乱语起来,我这就去禀告公主,再把太医找来跟您瞧瞧。”
她敢在背后抱怨楚云疏,可不敢当着这位的面做出格之事,将楚先生赶出去?恐怕接下来便是他们整个屋子的下人被长公主赐死抵罪。
楚云疏无意为难这些下人,摆了摆手道,“你们退下吧,我看看他的伤口。”
楚无青的脑袋全在被子之中,暗恨这些丫鬟弃明投暗,只听得一阵環佩远去的声音直到彻底消失,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只留下他和楚云疏的呼吸声。
“死变态,你给小爷有多远,滚多远,”他哼道,“小爷不需要你的药,拿去喂狗,狗都嫌弃。”
一阵悦耳的轻笑响起,“无青,你都多大了,还这般羞于见人。承恩侯府从开国以来就是在马上建下赫赫公民,怎么到了你这,就变得如此娇弱了,”长长一叹,“还是快些好起来吧,等你好了,先生放你一天假,带你去骑马狩猎。”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本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
楚无青把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被子裹了又裹,来人的罪恶之手终究是放在了他的被缘上,如同哄小儿般,轻轻道,“无青,乖!”
他想要挣脱,可楚云疏一届文生,力气居然如此之大,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从此人魔爪下移开分毫。反而因为他被子裹得太近,如此剧烈的挣扎导致屁股更加火辣辣地痛起来,忍不住半带着哭音道,“下流胚,变态,滚开……滚!”
“呀,”楚云疏轻轻一叹,却是优雅无比,名士风流,嗟叹皆成韵味,“既然你自己不愿出来抹药,为师只能亲自动手了,谁叫我是你师父呢。”长手一提,就把不听话的小弟子连带被子整个捞起,放在了书桌上。
“唔,裹得真紧,一层层剥开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