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殉情?呸!

沧澜止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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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韩老大那样的人既不喜欢邪道的一切,必不愿自己的躯体成为一个恶魔的寄宿体,以此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儿。

    他喜欢吃肉,但愿意陪某个人吃素。

    他喜欢打架,但觉得陪某个人岁月宁静也甚好。

    他喜欢叶焚香,却不敢奢望跟她在一起。

    他所有的喜欢都是奢望,他所有的不喜欢......

    也是叶焚香的不喜欢。

    于是杀!

    ——————

    顾曳一尺子刺穿许魇的身体,将他踢飞出去,甚至不管他的生死,直接随着压下来的沙暴往下追那两个坠落的人。

    李大雄也冲进了沙暴堆,他看到上头两人坠落,更上头顾曳追下来,但最上面是大范围落下的风沙......

    蘑菇盖顶咯。

    “猴子!!!!”李大雄大吼!!!

    落下的顾曳手腕射出丝线,缠住了叶焚香两人,将他们强行拉上来,免得落入沙堆中陷入而死。

    但....顾曳刚捞住两人,落地,身后巨大阴影.....

    李大雄窜了过来,手腕举起,灵盾撑开。

    轰!!!巨量的沙土砸在灵盾上,将高大的李大雄直接压得半跪在地,血肉飞溅,但他咬着牙......

    沙土灌冲,周遭沙子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们全部掩埋。

    沙子有时候比巨石更加可怕。

    因为密密麻麻,没有缝隙,有一种死叫窒息!

    顾曳忽然眉梢动了下,挥舞出最后一赤霄.....沙暴被划出一道口子。

    藤蔓陡然窜进,直接缠住他们的身体。

    哗啦!

    四人被拉出恐怖的沙暴.......

    哗啦。

    顾曳落地从容,只是将叶焚香两人飞快放在地上,“夭夭,快!这两个矫情鬼快死了!”

    李大雄摔了个狗吃屎,吐出嘴里的沙,爬起来看到夭夭就在眼前,正帮顾曳救人。

    顾曳冷静,夭夭稳重,李大雄也按下了着急,先环顾四周,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邪道的土贼乘机偷袭。

    不过仔细一看,他顿时咋舌,因为眼前都已经被沙尘暴几乎夷为平地了,也就剩下鬼道宗的本部伫立在沙海之中....

    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杀戮声!

    不好,果然有人来了?!!!

    “不用着急,是铲除鬼道宗的人。”顾曳头都没抬,李大雄惊讶,倒是夭夭秒懂,“大唐王朝的人?”

    顾曳颔首:“带队的应该是李沧海,之前我们开会的时候说好了.....”

    所以她来漠北也不是为了个人私欲,当然了,找蜃楼跟鬼道宗麻烦是不假,可也顺道吸引对方火力,以此让道院跟皇族的人马潜入漠北,来个真正的一锅端。

    现在漠北边境应该都被封锁了,从外到内围剿,真正的肃清!

    “不久前才被拢帝差点端了窝,如今怕是那些老不死从搜索昆吾中抽了空,如今要直接端了漠北,不然面子就丢大发了,.....”

    顾曳这般吐槽,手里动作却不慢,她是用自己的力量帮叶焚香两人吊着一口气,而夭夭则是操控生机强大的藤蔓进入两人体内续上心脏经脉跟血管,且输入活性的花草灵力。

    这是很细致的活儿,也只有通灵体才可以做到,可以说普天之下可能就夭夭一个人了。

    两人配合完美,夭夭口头上却说:“你这般编排李氏皇族的,不怕那李沧海生气么?”

    他素来知道顾曳怕惹事却喜欢惹人。

    “生气?你不知道他们李家的人都长得不错,就是都端着禁欲的脸,皇帝还是皇帝妹妹都一样。”

    “然后你就喜欢惹他们?”

    “是啊,我就喜欢惹长得好看的,生气起来很有意思。”

    “哦,那你成功了。”

    顾曳垮下脸来,因为李大雄喊了。

    “猴子,那个长在飞船上好像派头很大又长得很美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李沧海啊?那个皇帝的妹妹....”李大雄已经看到李沧海站在飞梭长空的龙舟之上。

    龙舟,是一灵器。

    最难制造的飞行灵器,听说制造之法只有上古时期有,顾曳一向眼红,却苦于没有法门借鉴,没想到李氏皇族有。

    也是,大唐王族嘛,什么没有。

    先是那卸灵佩,然后是这龙舟,顾曳有些嫉妒了。

    不过李沧海俨然刚杀戮过一场,衣服上都染了一丝血,她远远便看到顾曳他们这边的动静,正要过来问下要不要帮忙,然后极好的耳力就听到了顾曳的话。

    惹起来有意思。

    “很有意思么?”李沧海吩咐好底下的人继续围剿其余邪道,人一闪就到了顾曳边上。

    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话。

    皇族么,不需要拐弯抹角。

    顾曳低头做事,很是严肃:“我在救人,人命攸关,殿下别闹。”

    救人还腾得出口来编排我皇族,也不知长了几张嘴巴。

    如今要扯开话题了?

    不过既确定顾曳这厮能一心两用,李沧海就说了:“鬼道宗内宗的那些老家伙刚刚出了两个,已经死了,但人数不对,你可遇上了?”

    早在之前开会的时候就用天网情报确定鬼道宗强者分外部许魇操控的,还有内部那些“退休”的老东西。

    顾曳对付外的,李沧海对付内的。

    然而显然顾曳超额达成人物,李沧海却还没有达标。

    “没有,那些老东西自己没出来?不对劲啊!”

    顾曳也察觉到了,李沧海若有所思,却又提了一句。

    “许魇何在?”

    “不知道啊,我踢远了...不知道埋哪个土里了。”

    “......”

    李沧海这才深刻体验到顾曳此人内在的狂放。

    此次目的最大的目标就被她这么轻描淡写......

    “原来是沈青玥来了。”李沧海瞬息洞察到顾曳的玄机,只瞥了她一眼,目光略过叶焚香跟不知是雍刹还是韩以枫.....

    顾曳微笑:“我觉得我们应该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沧海:“....”

    不怼反而走亲近路线了?李沧海漠然侧身,看向茫茫风沙中站着的沈青玥。

    按照之前的合作协议,许魇归沈青玥,雍刹傀儡归顾曳。

    这是顾曳肯出大力的前提。

    李沧海言而有信,并不打算用什么降道铁律来灭雍刹或者灭许魇。

    她打算走,却忽然脸色一变。

    那是什么?

    西北方向的漠北偏僻深处忽起了恐怖的妖气。

    顾曳也是一惊,差点没把持住手里的活儿,倒是夭夭低声提醒,她才继续专注,只是心中惊疑——刚刚那到底是什么?

    李沧海神色凝重,妖,这么强悍的妖气,难道是拢帝?

    在几分钟之前。

    许魇被顾曳打残打爆,落地后气息奄奄,但强横如他,但凡还有一点气也足够东山再起,他自然是要离开这里去走最后退路的。

    那也是最后的底牌,但他看到了茫茫沙尘站着的人,她好像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你还是来了,但把我留给别人来处理,这不像是沈青玥的作风。”许魇仰面看着天空,并不看她。

    似乎情感上已经变得漠然。

    他对沈青玥漠然了吗?

    “对你,我下不了手。”沈青玥站在边上,“我比不得你,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当年你放我一马还是其他,别说我不是你对手,即便能败你,也未必能将你彻底灭杀,与其冒险,不如不动手。”

    “那现在呢?你总不会是惦念旧情来救我的吧,想让我放弃恩怨,跟你重新开始?”许魇有些讥诮,其实是他在自嘲,若是这个梦可以实现,他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回头。

    她不会再回头了。

    于是执拗的他只能比她更绝情得往前走。

    一步错,步步错,从他打算找星月一族复仇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不是”沈青玥回答冷酷。

    果然不是。

    许魇没有意外。

    然后那西北起了恐怖的妖力,强横堪比拢帝在洛阳搞出的规模。

    许魇是吃惊的,也是暗沉的。

    出事了,他的最后底牌也没了。

    “看来是你宗内的那些老不死遭难了。”沈青玥了解鬼道宗,所以一句话就点了出来。

    真的是妖?他不信,总觉得有人捣鬼。

    许魇:“是啊,所以你可开心了?”

    沈青玥没回答,只半响后,说:“倒不是,只是觉得你的宏图大业落空了,未免你死得太过轻松,打算给你找点事儿干。”

    许魇闭上眼,不说话。

    “我曾有孕。”

    许魇猛然转头看她,瞳孔放大,那种表情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惊愕。

    男女间的情事大概不是情就是欲,他与她有了那心不甘情不愿怀着恨意的婚礼,一夜洞房是空欢喜跟真冷漠,后来那漫长的岁月,他到底不愿意无所得,她也想用身子让他退步,于是有了一次鱼水之欢。

    可本质到底是狼藉的,仿佛只剩下了交易。

    他在想,她与他最初该是美好的,若是洞房,她应该娇羞,却又粲然一笑,而他该是欣喜若狂。

    后来岁月越来越长,他忘了那一夜交易,她也忘了那惨淡的洞房。

    他们都惦记了对方不想记住的。

    他的念想,她的耻辱。

    却有了一个孩子。

    “逃难的时候,被追杀,被刺中了腹部,孩子被直接刺死了。”

    沈青玥站在边上,看着他,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一开始我以为是你的人,后来察觉不是,但能确定是你当年的帮手,我连你都对付不了,何况那些人,于是就认了。”

    这些年,她端的那般冷清平静,谁能知道她每日每夜都在做一个梦,梦里她捂着不断流血的肚子,感受着那个生命离她远去。

    她反复得想,也好,这个孩子不该来,又觉得难过。

    是男是女,若是长大了,是英俊还是可爱。

    是像他,还是像她。

    “但我看你这些年过得风生水起,既是你我的孩子,没必要让我一人承担这痛苦。”

    她低下头,目光清浅幽深,没有怨,却也看不见爱。

    “我从小到大一向自持清高,如今恐怕是将所有的龌蹉都用在你身上了,许魇,若是因此痛苦十分,那我就算是赢了。”

    她知道他们两个人谁都不可能杀得了对方,下不了手,只能彼此折磨,最大的可能就是借他人之手。

    但她应该比他更狠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