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九节 突厥人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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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武承嗣进宫,拜见两位至尊。

    “表兄来了,赐座!”李旦是个淳淳君子,吩咐内侍道,至于武则天,她是长辈,又是至尊,不必对武承嗣客气。

    武承嗣坐定后,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话,然后上奏道:“东突厥后汗国骨咄禄请求内附!”

    “他们求和了?”李旦不禁兴奋地道。

    突厥人自认为是狼神的子孙,桀骜不驯,偏生得他们控弦十万以上,一旦南下,大唐震动,一日数警,历代唐主听到突厥人来了个个都睡不着觉。

    现在低头认输,李旦虽不掌权,但也高兴。

    “正是!”武承嗣满面笑容地道:“阿史那骨笃禄派出了使臣,找到臣下,一是认错,说之前罪我大唐乃大错特错,再三请罪,并送上好马三百匹!牛一千头,羊一万只!”

    突厥人也没什么东西可给大唐,给来给去的只是牲畜,所以游牧民族要不就是骗,骗不来就抢中原的东西,他们什么都缺,连只木桶都做不来。

    “二来,他们请求内附!”言讫,武承嗣递交突厥人的呈情表。

    他兼管礼部,有资格与突厥人打交道,自然,收了突厥人不少的贿赂。

    突厥人是没出产什么东西,但他们有以前抢的东西,颇有好货,就拿出来送人。

    其实突厥人最想打通关节的是大将军韦晞,他是主将,只要他点头讲和,就大事定矣。

    否则就算与其他官员谈判,他跳出来捣蛋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去到公主府门前,门官说大将军没空见他们,连见都不见。

    油盐莫进,钱他有的是,马匹他也不缺,美女他不敢收,权势突厥人也给不了他。

    无奈之下,只好求到武承嗣那里,武承嗣倒是收钱肯办事,而且给力,立即求到了御前。

    “那你先搁这里吧!”武则天也不与他啰嗦道。

    武承嗣又说了一会的话,然后他告辞离开,李旦也离开了。

    “婉儿,你怎么看?”武则天问上官婉儿道。

    “可虚与委蛇,不战不和,待我们的计划发动。”上官婉儿说道。

    “讲给武承嗣听吗?”她问起来。

    “不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同天摇头道。

    “遵旨!”。

    ……

    武承嗣奉旨与突厥人谈判,但他作不了主,开出的是武则天定下的价码:

    东突厥后汗国骨笃禄去除尊号(不得再称大汗);

    部族分为十部,分散到各州去,除了骨咄禄有都督之位外,其余部族酋长都没有,所有突厥人成为唐人,向大唐宣誓效忠,受大唐地方官的管辖!

    “这这这……”东突厥使臣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比起以前承袭太宗朝起的“民族区域自治”(酋长当都督或刺史,可世袭,朝廷不干涉各族内政)有了极大的倒退,条件苛刻无比。

    以前过得快活,唐人不管他们的行事,还有钱粮白送,甚至突厥人闹事,打到唐人,唐人怕事,多是忍让。

    现在,唐人想肢解突厥部族,若干年之后,还会有突厥人吗?

    不服?来战!

    要是战得过的话,突厥人就不会派使臣,能够用刀箭取的东西,狼神的子孙不会用嘴巴来说话!

    虽说大唐政局有所不稳,但大唐的军队依旧保持稳定,以大将军韦晞一干将领在虎视眈眈,他们也与以前的将领大不一样,是先杀光了再谈判。(和空气谈咩?)

    使臣头痛无比,他作不了主,只能派快马骑传往突厥牙帐汇报。

    然后突厥贵酋们还价,大唐再还价,双方扯皮,时间不断推移。

    ……

    春天到来,在杭爱山的突厥人赶着牛马羊群陆续南返。

    那边虽然安全,但冬天风雪极大,寒冷,雪厚到让牲畜也无法扒开,弄不到雪下的牧草,结果,死掉的牛羊是以前的一倍。

    往南,雪更薄草更长,下雪时牲畜也能够翻开雪去啃草吃。

    没有牲畜,很快人就会饿死,因此春天一到,他们就忙不迭地往南走。

    但在大唐实际控制线之内,他们还不敢进入。

    与之前相比,突厥人觉得日子不好过。

    他们不能抢劫为生,只能够放牧维持生计。

    越往南,水草越丰茂,尤其是黄河边上,有水有草,那里的草长得象有油一般,喂什么牲畜都齐刷刷地猛长个子。

    过往,突厥人占据黄河北岸,还经常在黄河南岸放牧,就象自己家一样。

    现在,黄河两岸都给唐人占据了,唐人的牧民们,在那里优哉游哉地放牧,而他们只能干瞪眼。

    不仅唐人牧民出现在黄河北岸,唐人农民也出现了,他们开垦荒地,引水灌溉,喜上眉梢。

    在内地,人均分田百亩,还经常不够分。

    这里,名义上分田二百亩,实际上是他们有多少能力开垦多少亩都没有关系,只要上交粮食就成!还有大片的无主牧区任由放牧,这对于勤劳的‘中国’农民来说简直是天堂。

    至于突厥人打过来,农民伯伯怕是怕啊,可官府说了在北岸种植、放牧所得,官府包销,给突厥人抢了,官府不包赔但会给百姓口粮活下去,给他们资金重新来过,一定三年。

    军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军队可以屯田,但那些大头兵们岂愿意拿锄头,搞不好兵变都有可能!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那么就招募国内农民来干活呗。

    此地离国家内地州县也近,还是可以招募一些农民前来干活。

    总有不怕死的农民.

    而在西域就不成了,离国内太远,大兵们想要吃到粮食真的需要自己拿锄头干活。

    有的突厥人试图越境,很快出现大唐的骑兵,旋风般地赶来,大声吆喝,驱赶他们。

    年轻的突厥人自然忿忿,想动刀箭!

    劳资以前的地盘,特M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唐人来爽歪歪了?

    年长的突厥人则止住了他们,点头哈腰地离开。

    面对着族人的疑惑,年长的突厥人苦笑道:“看他们的马!”

    年轻的突厥人看马匹就明白了,对方的马没有掉膘,该死的,唐人奢侈到用粮食喂马!

    过了一冬的马匹都会“春瘦”,此时长跑作战的话,死掉的机率非常高!

    而用粮食喂马,有油水(用豆子喂)的马匹就能跑,不受春瘦的限制。

    大家不对等,这仗可怎么打。

    年长的突厥人不仅会看马匹状况,还会观察唐人的精神面貌,看到的是跃跃欲试,想的是突厥人闹事的那种,唯有长叹一声,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