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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知草怎么也没有想到,应采心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有些移不开视线。
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眼角渗出一滴泪,隔了好几秒之后眼神开始慢慢涣散,唇角的微笑到最后转为惨白的笑容,心脏处的血一直往外蹿。
向知草倒抽了一口凉气,苍白的唇轻颤着,替男人捂着伤口的手也颤着。
“不要看了。”
面对应采心最后的表白,她不知道男人心里有什么触动,
但是此刻脸色发白的男人抬起手,瞬间遮住她一动不动的睁着发怔的眼帘。
眼前被大手的黑影一晃,遮住灿烂夺目的阳光,
向知草这才缓过神来,只是心跳依旧比往常更加快,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一般,
空荡荡又很闷。
“少爷,救护车到了!”
随着乔麦清亮的话音落下,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立刻上前,
先简单止了一下血,随后立刻抬到担架上……
向知草也不知道怎么跟到医院的,甚至她忘记了她是坐上白色救护车过来的,
还是坐着黑色卡宴过来的。
一直到医院急救室的门“哐当”一声,巨响甩在她的耳边,
向知草这才缓了一下神。
“少奶奶,暂时我瞒住了夫人她们,谎称公司有紧要事,您和少爷去了公司。”
耳边传来乔麦的声音,向知草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乔麦,
接着便抿了抿唇,浅浅笑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失神。
虽然看出来他家少奶奶怪怪的,但是乔麦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也静静地在走廊等候,视线盯着手术房间门口亮起的灯。
这一刻,坐在医院走廊座椅上的向知草呆呆地盯着地板,
垂着脑袋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想将地板看穿。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灯慢慢灭了,“嘎吱”一声大门打开。
这个声响让沉默的向知草腾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却又快速地奔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医生面前。
“医生,姜磊怎么样了?”
“医生,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向知草和乔麦的声音同时响起,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先是眉头轻拧了一下,
紧接着将口罩拿开。
心里突地咯噔一下,医生的反应让发怔的向知草瞬时精神抖擞,
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神色凝重的医生。
“您倒是说啊!!”
一旁的乔麦抱怨了这么一句,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病房。
然而,向知草没有乔麦那般的勇气,
瞪大了眼睛里迸发着难以置信的凶光。
不可能!不可能!来医院之前他明明还有力气安慰她,甚至还替她遮住刺眼的阳光,
看到他貌似不严重,她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可是,眼前的医生这样凝重又叹气,这代表怎样的结果,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说啊!你说啊!”
向知草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推搡着面前的医生,甚至抡起拳头就往医生的胳膊上打去,
发丝凌乱地垂到面前,眼泪在发红的眼眶里来回打转。
“少爷……”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
而这带着嚎啕性质的哭喊让向知草心脏提到嗓子眼,呼吸急促甚至漏了好几下。
“您还是进去看看病人最后一面吧。”
在向知草手劲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医生快速说完后,唇角一抽,
脚底像抹了油一般一溜烟跑了,后面的助手医生早已跟着离开。
一时间,整条长长的走廊只剩下她一个人,
除了房间里传来的嚎啕声,向知草发怔地愣了好一会,
视线盯着那白色的病房墙壁。
几乎是逼着自己走入病房,每一步向知草都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接连踉跄好几次。
“少爷,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您还有小少爷和少奶奶。”
“您走了,他们就伤心了。”
“还有,乔麦该怎么办?怎么对夫人交代”
“……”
走入病房,向知草顿了一下脚步,耳边乔麦的嚎啕哭喊声慢慢地退弱,
又或者说,她压根没有心思听乔麦说了什么,
虚幻成了背景音。
“少奶奶……”
发现身旁站了一个人影,伏在床边的乔麦抽了好几下鼻子,用力地哽咽地唤了一声后起身退到一旁。
看着病床上那一块蒙着的白布,一股鼻酸迅速蹿到鼻尖和眼睛,
心里像是被什么严严实实地堵上,想要呼吸却呼吸不过来。
“你……”
盯着上面的白布看了好几秒,向知草一手捂着心口,肩膀抖着,
努力了很久也才说出这么一个字。
下一秒,向知草几乎是双腿松软着支撑不了“咕咚”一声扑倒在病床边,眼泪在眼眶中急速打转,
视线些微朦胧中,她张了张口,
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勇气轻轻地抬起手,颤抖着手指去掀开凸起的白布。
一张苍白平静的倨傲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向知草颤颤巍巍着伸出手指抚上那刚毅的脸庞,
从浓黑的剑眉到闭紧的冷眸以及高挺的鼻梁,最后到紧紧抿着的薄唇。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病房恢复了一片安静,
只有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飒飒吹响。
然而,拂过向知草那张冒着冷汗的小脸,让她克制不住地打了寒颤,
原本已经有了抖意的身体更加明显地抖动。
她以为她可以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就这么平静下去。
然而,几秒钟像是几个世纪一般漫长难捱,终于她再也克制不住了,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直接坐在地上,
哭得肝肠寸断,怎么也看不清床上的那张脸。
好几秒后,向知草内心对男人的怨气再也憋不住了,
忍不住开始拍打床上的男人,
“你不是说过,你一定会坚持吗……”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你不守信用,我也不守信用,找了其他男人就不要你的儿子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哭得有些无力的向知草呢喃着最后一句,像是发泄自己对病床上躺着的人的不满一般用力地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