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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华的情绪终于稍微稳定了点,沈然声音很轻柔,就怕一个重音又刺激到她。把她带出了厨房。见她还是怒红着眼睛瞪着沈然,放佛沈然如果敢不下去跪,她就要活生生撕了她一样。
沈然不敢忤逆她,把刘美华扶着坐到沙发上,就着拖鞋下了楼。
楼下的狂风暴雨正肆无忌惮的击打在她身上。凉风全数灌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毛孔。冷的她一个哆嗦。
老旧的小区,路面已经不平整,满是大大小小的坑洼,沈然跪的地方,脚下就是滩雨水。冰凉的雨水刺进她的膝盖,头发没几秒已经被淋的湿透,紧贴在她的后颈和脸颊还有额头。身上的衣裤也已经慢慢贴在她身上。
此时,早已经是深夜,小区里除了几盏昏暗的路灯和少数的几家灯光之外,再无一丝光明,冰冷又恐惧的夜晚,沈然孤零零的跪在满是雨水冲刷的地面。夜风扫过浑身雨水的她,冻的她不断互搓着手臂,可身体还是冷瑟瑟发抖。
她冷,她膝盖钻心的疼,可是她不敢站起来,她能感觉到在三楼的客厅灯在亮着,很明显灯开的是最小那盏,就这样煎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楼道传到有人下楼的声音,然后是鞋子踩在雨水里的声音。
“上去!“。是母亲刘美华不带感情的声音。
沈然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她,黑夜里看不清楚刘美华的表情,她的脸隐藏在雨伞下,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遮挡了些许视线。
刘美华在冷漠的说完这连个字后,就转身上楼了,沈然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刚开始动的时候,双脚是麻木的,几乎冻的没了感觉,缓了好一阵她才撑着地面,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挪动了两步适应了下,
刘美华上楼进了房间后,就不在管她。沈然哆嗦着身体,每步都走的十分艰难,站在客厅里,仅仅几秒钟,身下已经趟了一滩水,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
又是‘砰‘的一声,刘美华直接就回了卧室。
站在浴室里,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的自己,吓了一大跳。洗完热水澡,躺倒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是深夜两点半。
没多久,脑袋就开始发沉,浑身热的厉害,喉咙发疼。
再次醒来,盯着发白的天花板,沈然无力的睁开眼睛,又闭上,就这样来回的睁眼闭眼好几次。
“醒了?“
“阿然?”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然眼神这才有点聚焦起来,侧头就看到脸色焦急的顾初七站在病床旁,凳子上坐着的是刘美华。
见沈然悠悠醒来,刘美华收回有点恍惚的眼神,无力的叹了口气,有自责,有无奈。顾初七见沈然是真的醒了,伸手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问道:“烧退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打着的点滴。沈然张了张嘴吧,喉咙干涩,嘴唇干涸。伸舌头轻舔了舔唇,沙哑着嗓子:“我怎么在这儿?”
顾初七叹了口气:“你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胡话,我觉得没对,就往你家里赶,还好那时候我离西区不远”。
沈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只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或许是下意识的拿着电话就打了顾初七的手机。
“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医生来”。刘美华嗓子也有点哑,看样子半夜来了就没有睡过。
沈然拉住刘美华的手:“妈,我没事”。刘美华点点头。
猛地,沈然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忙问:“手机,我的手机?现在几点了?”
顾初七无语的撇了下嘴:“你可真行,发烧三十九度半,差点都成烧坏脑子了,现在还死命的想着手机!“。嘴上说着,却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她。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手机解了锁,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艾娜的。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九点十分!
浑身一个激灵,心想完了,完蛋了!十点是项目最后的定标会。这关系到她乃至整个鼎泰的‘生死存亡‘啊!
猛地,她坐了起来,一把先开被子,一脸的焦急道:“糟了,糟了。十点我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会,涉及到签个很重要的合同。来不及了!”。
十五分钟后,沈然急忙出了医院,这时候她很感激昨天和厉仲骁吃饭直接回家,很多准备好的资料都在公司里。在看到未接电话的第一时间,就给艾娜回拨了过去。说自己突然发烧了云云,除了这些也免不了被艾娜一通训斥!说这个时候除非你坐的是飞机,要不然休想赶上厉氏的定标会了!。
其实,也并没有艾娜说的那么夸张,但迟到,肯定是了!
沈然心不断往下沉,她努力了这么久,眼看单子就要到手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个纰漏!老天这是在耍她吗?
最后,艾娜说:“如果时间上真的来不及,我暂时先选了个鼎泰有资历的设计师代你去签合同。当然,一切得看厉氏的态度。“。
沈然被骂的脸色灿白,忙到:“部长,为什么?合同能代签的吗?代签了那还是我的吗?”。
“沈然,你要记住,是你自己把这件事情搞砸的,我是从公司的利益出发,难道你要鼎泰都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而白白推开这个项目吗?如果你能在时间内到达会议室,那一切都还有挽救!“艾娜语气不是很好,但她说也没有错。公司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无法暗示到会议室和厉氏签约,而放弃这个案子,她不签,鼎泰多的是资历深的设计师签。
顾初七开车送她去厉氏投资,路上偏巧又碰到好多个红灯。时间等的真是要急死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然就跟厉氏投资的经理徐景联系了一下,说了下自己身体情况,不影响开会,正在赶过去!
徐景闻言,奇怪的问:“急诊?“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厉总一定理解沈小姐,没关系,身体要紧的,你别急,你一急了,厉总回头该跟我急了“。
脑袋本就有点晕,沈然听得更是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