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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曜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病房,期间白翩翩靠在他怀里睡着了,而他也合了眼小睡一会儿。
大半年来他们不仅仅是分隔两地,还像隔着南北半球,从前习惯了相拥而眠,在离开彼此之后,连睡眠质量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不知道多久了,白翩翩从没有像现在这会儿睡的这么香甜,睡得如此安心没有防备,谢景曜很清楚怀里的小丫头一旦清醒了,她又会像一只刺猬一样全副武装起来,浑身硬刺倒竖,只要他靠近就发动攻击。
关于王蓉的事暂时只能等到谢瑞来了再处理,他最近是走不开医院,也离不开白翩翩身边一步。以她目前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身边必须要有人陪着才行。
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吵醒了白翩翩,谢景曜冷眸瞪了她一下,吓得查房的护士连忙拔腿就跑。
醒来后,白翩翩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谢景曜,她微微挪开身子,不想与他挨的那么近。
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此时已经天黑了。
在精神上来说,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舒舒服服的睡过一个好觉,只是碍于谢景曜在不想当面承认。
“你的身体应该做个详细检查,喝的汤都会吐出来,长此下去你会越来越瘦。”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躺在病床上的白翩翩不做声,这具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对她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就可以不再见到谢景曜。
从病床上起身,他穿上鞋坐在了椅子上。“不说话不代表我就拿你没办法,明天你必须得做身体检查。”
谢景曜决定把检查身体的事执行到底,不想再拖延下去,否则白翩翩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可能在床上躺久了,白翩翩觉得浑身乏力,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上鞋想离开时,谢景曜站在了她面前。
“哪里都不许去,瞧瞧你现在虚弱的样子。”他冷着嗓音低吼。
明明是关心,可是在白翩翩听来,这根本就是虚伪的假情假意。
起身,她平静的开口。“明天我就要出院,你也该回去了,谢景曜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就像半年前那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不是很好吗?”
当白翩翩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才慢慢抬起头,那淡淡地表情,冷漠的眼神说不出来的陌生。
“你已得到你想要的,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已没有任何价值,第一次给你,也算是我对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结了一个完美的尾。”
她说话时候情绪是那么的平稳,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短短一番话当谢景曜听完后气的一脚踢在了床头柜上,柜门被踢损,摇摇欲坠的摇摆了几下。
他视线骤冷,声音从齿缝中挤出。“白翩翩,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休想逃离我身边,你逃到天涯,我会追到海角。哪怕耗尽我身上最后一滴血也要消融你那硬如磐石的心。”
下一秒,她被他抱起,接着放在了床上,把被子拉平整之后,谢景曜快步走出了病房。
靠在床头,白翩翩突然笑了。
低头看着素白的手掌,刚才谢景曜那句话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诺言依然回荡在耳边,可惜,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也打动不了这颗破碎的心。
谢景曜,未来的日子里,我已经将你从我的人生当中剔除了,这辈子都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的瓜葛,我爱你爱了十几年,然而你却可以用一句分手,把我那十几年来的辛苦付出轻易的抹煞、推翻,于我来说,那是毁天灭地的残忍行径。
如此,你我那段毁损的感情永远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性。
有些感情一旦错过,就很难再遇见。
趁着谢景曜离开,白翩翩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一心只想回去寝室,回到属于她应该呆的世界。
刚打开门,白翩翩抬头,她见到站在眼前的谢老夫人,当下,脚步往后退去,身子要撞上墙壁的时候,谢景曜快步搂住了受到惊吓的小丫头。
“放手,你别碰我。”她开始发怒。
站在病房门外的谢老夫人见到白翩翩变得那么瘦,那么憔悴,她不禁红了眼眶。这哪里还是半年前那个面色红润,活泼健康的小丫头。
“翩翩,我是奶奶啊。”汪贤淑一开口,眼泪也跟着往下流。
冷着脸,白翩翩漠然开口。“对不起,我高攀不上你们谢家。”
她转过身背朝着谢老夫人而立,福嫂也有些哽咽,眼前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姐。
当初从胡庭佑口中听到爸爸死的真相,她没有责怪谢家,也没有埋怨过任何人,离开谢家真正的原因的是,为什么他们要选择撒谎,而不是说出真相,没什么比谎言来的更残酷,更伤人心与感情。
就如当初所言,谢老夫人对她有恩,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就当是扯平了,从前不明真相还能留在谢家,可知道真相之后她实在没有继续留在谢家的勇气。
离开谢家的这大半年,算是她孤独旅程中的一种磨砺,只是谢景曜当初说的那句分手让她丧失了微笑的能力,双重打击下,对他早已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翩翩,这半年来奶奶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就算你是白建伟的女儿,可在我心中地位不比景曜低,好比是我一手带大的孙女儿。”谢老夫人说到动情处声音里满是哽咽。
谢老夫人说这番话白翩翩能分辨是出自真心,只是她现在心有点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福嫂大约看透了她的心思,悄声喊了汪贤淑一声。“老夫人,不如给小姐一点时间,慢慢来。”
有了她的劝说,谢老夫人用手帕擦干眼泪,笑着开口。
“考完试,奶奶等你回家过年。”她停顿了一下,“这天大地大,谢家就是你的容身之所,谢家的门永远为你敞着。”
临走前,谢老夫人交代孙子好好照顾白翩翩。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站在谢景曜身边的她放声痛哭。
他走上前搂住白翩翩,低下头吻落在她的发间。
或许,她真正害怕的是再次受伤,所以千方百计阻止他靠近,明白到这一点,谢景曜感到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