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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千界琼楼会结束后,姜轩曾经与西门家的后人西门皓约好,三年之后比剑于东海之滨。
这是林求败与西门飞影穿越千年,寄托在后人身上的一战,姜轩从未忘记。
他之所以无法回去东域一趟,这件事也是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东海边上有不死山,姜轩想路过去那里看一看,看是否能有父亲的线索。
“求败剑法九式我早先就已修成,这一次定当不负林前辈的期待,力败西门剑法!”
姜轩目光郑重,林求败的求败剑法早年时候帮过他太多的忙,若不是这部剑法,在很多时候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例如在那天宫中与天道化身大战,这剑法的强大剑意就在关键时刻帮了他的大忙。
作为继承了这部剑法的后人,他自然要履行当年的承诺,将此剑道发扬光大。
姜轩成圣之后,飞行速度远胜往昔,带着林纵横,两人一天多后就慢慢飞近了东海。
东海之滨,青冥岛!
姜轩来到此岛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青衫男子,鬓角垂肩,身如枯槁,抱剑坐在海边巉岩上。
姜轩刚刚飞临,男子眼睛顿时睁开,眸中有实质的剑形一闪而过。
“西门皓,没想到你来得挺快。”
姜轩颇为意外,他已是提早几天来,没想到西门皓来得更早。
“姜轩,我听闻你已经突破成圣,恭喜了。但是今天,以剑道论高下,我可不会败于你。”
西门皓站了起来,一脸斗志高昂。他其实来到中央大世界没有几天,刚刚听闻关于姜轩的消息,令他心中热血沸腾。
对手突破成圣,没有令他忌惮或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不知你为何没有进入天宫?”
姜轩好奇的问道,西门皓也是一名天才,先前没有在天宫第一层与他相遇,让他颇为意外。
“三年前与你告辞后,我回到家中便入了族中剑塚,一直到前段时间才破关而出,出来时,已经是错过了天宫开启。”
西门皓如实回答道,脸上并无遗憾之色,显然,他在族中的剑塚里,收获了不小的造化。
“原来如此。我们现在就要开战吗?”
姜轩话锋一转。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都到了,就今天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
西门皓眸中精光四溢。
“那好,你我皆封印修为,这样可以吧?”
姜轩身形飞落到岛上,翻手取出了九玄剑。
西门皓今天抱着的剑,姜轩一眼就认出是把圣兵,因此他拿出九玄剑相对,不会不公平。
“如此再好不过。”
西门皓凌空飞渡到一树顶,手中铁剑铮铮作响。
林纵横站在岛屿边缘,一时饶有兴趣的看着。
不以术法和修为论成败,只比拼剑术,这可是十分少见的画面。
林求败是他林家先祖,他一直都十分敬仰,眼下心里不由得默默为姜轩鼓舞,希望他能赢得这一战。
两个人对峙着,气息无声的压抑,海面上传来的风,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
姜轩举起九玄剑,西门皓握住手中铁剑,无形的气劲碰撞着,在某一刻达到巅峰。
嗖。
两人同时消失了。
铿锵!
第一剑碰撞,火星四溅,岛上直接被撕裂出四道十丈宽深的沟壑。
观战的林纵横一时微微动容。
“这是纯粹的剑的比拼吗?怎么威力还如此之大?”
一般情况下,修为各自都封印住了,就犹如凡人武者在大战。但二人着实不凡,竟然都把剑术练到了这种神乎其技的地步。
铿锵!铮!
接下来,青冥岛上刀光剑影,二人高速移动,剑影更是快到吓人,林纵横若不是神识散开,肉眼根本难以捕捉。
求败剑法,西门剑法,激烈的碰撞着,两种剑道绝学的交锋,像是要把天地日月都给斩落。
轰!
姜轩突然败退了,在战斗中显露败势。
“怎么会?”
林纵横一时难以置信。
“姜轩,你知道林求败与我家先祖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西门皓剑光稍稍一滞,脸上满是傲气。
“林求败当年终究未能踏入圣境,而我家先祖,却是做到了!他活的时间比林求败长,我西门剑法也因此更加完善,完全达到了圣级的层次。”
“我入族中剑塚,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习得先祖全部剑术。比起尚未圆满留有遗憾的求败剑法,我西门家的境界明显更高。”
“这,就是你刚刚处于下风的原因。接下来,你只会越败越惨!”
西门皓说完,剑光游动,速度再次快到看不清。
姜轩神色漠然,挥动九玄剑不断相挡。但果然如西门皓所说,他越来越落入下风。
“糟糕,他说得没错,求败先祖当年确实没有踏入圣人境,寿元耗尽而死,就这一点,恐怕求败剑法就有所不如。”
林纵横看得愁眉紧锁,他不希望求败剑法落败,但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在理。
西门飞影当年进入了造化境,必然在剑道上领悟更高,他为此修缮的西门剑法,自然会比原先更强。
青冥岛上刀光剑影,茂密的森林都被斩碎,大地出现无数剑痕,两人交手间爆发的剑气,甚至把天空的浮云都给斩裂了。
姜轩处于下风,看上去一直捉襟见肘,但过了许久,却始终不败。
“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皓开始觉得疑惑,按理说他西门剑法明明更胜求败剑法一筹,但却迟迟拿不下姜轩,着实古怪。
他出手间越发狠辣起来,只求迅速解决姜轩。
而姜轩,却是自始至终沉稳之极,呼吸平稳,握着剑的手异常稳定。
铿锵!
两个人又一次碰撞,这一次姜轩无碍,反倒把西门皓给震飞出去。
“怎么回事?同样的剑招,先前我明明处于上风,怎么眼下反而不敌?难道他动用了修为?”
西门皓心中惊疑不定,甚至怀疑姜轩违背规则动用修为,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出手间的碰撞他感受得很清楚,姜轩身上确实没有一丝元力波动。
甚至他连他那身龙象神力都没有动用,完全做到了公平二字。
锵!
二人再一次过招,接下来姜轩的剑势连绵不绝,逐渐把西门皓给压制,处于上风。
“局势扭转了?”
林纵横一时大为吃惊,他之前还以为已经输定了。
西门皓从优势转变为劣势,逐渐变得捉襟见肘,呼吸也变得不稳起来,身上挥汗如雨。
“到底为什么?明明还是同样的剑招,我却已经不敌了!”
西门皓咬牙苦苦支撑,绝不甘败于姜轩之下。
这事关先祖的荣耀,无论如何他都要取胜才行。
姜轩手持九玄剑,求败剑法一招一式的升华着,整个人完全化身成了一把霸道的神剑。
铮!
终于某一刻,姜轩成功刺中西门皓握剑的手,他一时实力大损。
这时,姜轩也终于发话了。
“或许西门飞影确实突破到了圣境,但林前辈在生前,虽然不达造化境,却在九州有剑圣美名。他人修为或许不够,但剑术早已获得世人的承认。”
“求败剑法,重意不重形,剑式只是外象,代表林前辈的九种剑意,才是求败剑法强大的关键!”
姜轩说着,剑势变得如同狂风骤雨一般。
西门皓听闻,一时神色大震,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落入下风。
剑意!
姜轩之所以能够扭转败局,原来是在剑意上更胜一筹!
“倘若不是与完美的天道化身一战,恐怕我也发现不了这事,今天战斗的结果也会跟着不一样。”
姜轩出剑间内心唏嘘,当日在天宫中与天道化身一战,让他对求败剑法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才有了今天的转败为胜。
林求败不愧为剑道天才,他所创下的求败剑法,理论上存在无限的可能性。
那股极致纯粹的剑意,足以败尽天下万千剑法。
“最后一剑,记住这一式的名字。”
姜轩剑突然抽了回来,身与剑相合,整个天地大势皆为他所影响。
求败剑法第一式折戟沉沙,第二式金戈铁马,第五式横扫千军……
九式剑法,都代表一种剑意,也是林求败人生中对剑的不同感悟过程。
第一式,他少年之际资质愚钝,被人说在剑道上绝无可能有建树,于是抱着折戟沉沙的决心,开始了独创求败剑法的道路。
他一生纵横四方,败尽天下各路高手,最后领悟出来的第九式剑招,也是最强的剑意。
这剑意,同样是他当初想要对西门飞影所说,最后却来不及的。
西门皓一时严阵以待,他感觉对周遭世界的感官都消失了,眼中只看得到姜轩与他手中的剑。
姜轩的一剑,把他带入了浩瀚无垠的剑域之中。
“绝不会输!”
西门皓暴喝一声,手中剑光华大亮,他同样也人剑合一了。
站在远处的林纵横,一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结果要分出了。
铿锵!
两把圣剑发出铮铮鸣音,穿越千古,直抵云霄。
姜轩和西门皓同时冲了出去,在他们的身后,像是有两位剑道大家苏醒过来,咆哮着要一拼高低。
这是跨越生与死的一战,连接了过去与现实!
锵!
当两剑相互碰撞,整座青冥岛直接被斩裂了,大海浪涛卷来,同时被肆虐的剑气劈出了千重气浪。
西门皓剑飞了出去,整个人踉跄几步,随后半跪在地。
姜轩,则是缓缓收回了剑。
“求败剑法的最后一式,就叫做……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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