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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伍先生还有自知之明,我们是清廉人家,象你这种‘尊贵’的身份,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香儿婚事的。”阮浩南不想女儿再抱有幻想,也不想这种人物再来影响自己的名声,当即毫不客气地当面拒绝伍爱国和阮慕香的婚事。
“爸……。”
伍爱国看到阮慕香泫然欲泣的面容,心疼得揪成一团,大掌抚上她的脸蛋,虽没有看到她的泪水流下来,但这种凄然的模样比流泪还让他心疼:“香香,没关系。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的话,现在就跟我走。我发誓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不能摘下来给你之外。其它的,只要我伍爱国能做到的,只要你开口,只要我有,哪怕你要我的心,我都愿意掏给你。”当真是情真意切、赤胆忠贞。
“爱国……。”阮慕香很感动似的上前挽住伍爱国的手臂,象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对阮浩南道:“爸,如果您不同意我和爱国的婚事,请恕女儿不孝跟他走了。”
“香儿,如果你执意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阮浩南勃然大怒。
“爸,对不起,我不能跟爱国分开。”
“那你们现在就给滚出家门,以后再也别回来了。”大家第一次看到阮浩南雷霆般的大吼,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儒雅、温和绅士风度。
阮慕香的美目死死地盯着父亲的脸足足有十秒,才毅然决然地挽着伍爱国转身向门外愤然而去。
“慕香……。”只有米惠珍追着出去,欲劝她,但走出门外想到自己毫无立场,又黯然回来。
事情突然的转变让顾辛松的寒眸露出意味深长的玩味。
“辛松,少了香儿的帮忙,以后爸的事情你可要多担待些了。”良久,阮浩南才语重心长地对顾辛松说,脸上的痛切神情令人心恸。
顾辛松倚了倚沙发靠背,握着米柔的手始终没放开,脸上勾起浅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只要能帮得上忙,自当尽力而为。”
“嗬嗬,也是,看来明年连任选举的事还得麻烦辛松帮忙了。自从征峰公司倒闭了之后,这选举所需的经费就不少。也有一些商人主动找上门来出资什么的支援,但考虑到不想有负影响,所以一直没敢跟他们合作。辛松现在是自己人,我也就敞开心怀把这些事都说了,目的也就是想得到你经济上的支持。”阮浩南终于推心置腹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嗯!钱的事倒是好说。”顾辛松的笑意绽放在眼底。
“那等你和小柔的婚礼办完之后,我的事可能就要全面展开了。”阮浩南郑重其事道。
“那个我明白。”
俩个人在客厅第一次相谈甚欢,讨论顾辛松和米柔婚礼举办的事情,甚至阮浩南连下午班都没去上。本来还准备吃了晚饭才回阳明山别墅的,后来双刀信贷公司的经理打电话来紧急请示:有人申请巨额贷款,要跟部长本人面谈详情。
顾辛松携着米柔只好告辞,当长腿跨进自家豪华的轿车后座,拥着米柔在怀。从他异样的沉默中,米柔感到丝丝不安:“辛松,爸提到经济支援的事情,我……我感到抱歉,如果你觉得不妥就不要勉强。”
顾辛松揉了揉她的短发,然后把下巴搁在她的秀发上,黑眸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道:“笨女人,这怎么是勉强呢?自古以来所有的合作关系都是互惠互利的,我是商人,你爸是官员,没有利益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做的。”他想的并非是这个,也并非是信贷公司有人申请巨额贷款的事,而是阮慕香和伍爱国这俩人的关系,还有阮氏父女反脸的戏码。
他深深地了解到能让阮浩南唯一信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阮慕香,就算是需要顾辛松的经济支援,他都是七拐八弯,玩了一大堆的名堂,等米柔的婚事一定,他才正式地提出来,如此谨慎的态度,顾辛松不得不说此人的疑心过重了。
他知道阮慕香的目的,伍爱国也许是真的爱她。但阮浩南为何愿意跟自己合作,却极力反对同样黑道身份的伍爱国?他的继任要的是双管齐下,经济支援和政绩。
猛然悟到什么似的,他唇边弯起了优美的弧线。
先送了米柔回家,顾辛松才让司机阿茶把车开到双刀信贷公司,一进公司的大门,就看到几个牛高马大的西方人分散在办贷大厅,耳朵塞着耳机,机警地拿眼睛巡视着四周,一身的职业保镖黑西装打扮。
贷款公司的经理正在小会议室陪着来客喝茶。
“你好,这是我们的部长顾辛松,这是要来贷款的客户穆雷.汤。”刘经理用英文给他们相互介绍。
坐在那里的一个西方男子站了起来,高大健硕的身材,大约有四十几岁左右,脸上却布满风霜岁月辗过的痕迹,每一条皱纹就如刀刻般的深,有点深陷的暗蓝色眼眸在其迷人的华彩中莫测难明。
穿着一身棕色衣服的西方男子向顾辛松走来并跟他握手,顾辛松第一次感到自己强大的气势被人轻易攻破,带着那人强劲的气息直卷而来。温润而强劲有力的手适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旋即放开。
本来顾辛松人长得已够高的了,一米八八的个,是他们四兄弟当中最高大的一个,但跟此人比起来,竟然还稍矮些。
“您好,我是大卫.汤的大哥,想跟你谈谈有关他和你助理秋寒的事。”
顾辛松微微感到意外,凌厉的眼神示意刘经理清场,片刻间,小会议只剩下他和穆雷俩人。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顾辛松唇线紧抿,显得刻薄而有型,声音也有些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BQ雇佣兵团领导人直接找上门来商谈秋寒的事,料定事情肯定棘手,所以穆雷才会亲自出马。
“双刀会的顾家人果然气度非凡,对于你们顾家,我们捞偏门生意的非常佩服,尤其佩服你们的会长顾林泓女士,二十几年前,曾见过她一面,在缅甸的边界,她一人手持长鞭力战十个男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那次她留给本人的印象非常深刻,美丽而勇敢,强悍与智慧并重。”
这件义母痛鞭十男的往事,顾辛松早在泰国就听一些年老的双刀会长辈讲过,在江湖黑道上义母算比较出色的一件事。有人设计了一个赌局想骗义母的钱,被识破后,义母大怒,抽出长鞭把当时在场的十个骗子都痛训了一顿。
自那以后,江湖上的人才知道顾林泓身手高强的事。
顾辛松静静地听着,并不插任何话,就连眼神,他都没往那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男人身上看。
“去年的下半年,野狼帮的人曾找过我们BQ雇佣兵团,出高价要买起你们义母和你兄弟的命,我拒绝了。”穆雷深蓝色的眼眸望着眼前的茶杯,热气散尽的茶显得清凉,几瓣墨绿色的叶子在杯底沉淀。
“不是因为我们没能力办到,而是因为念着是旧识,所以拒绝了。”这还是他们BQ雇佣兵团唯一的一次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
听到此话,顾辛松的鼻子才轻吭一声,眉头扬起,寒眸浮起淡淡的光。想杀双刀会的人,没有斤两如何敢接?即使有斤两都要掂量掂量。
穆雷听到他的轻哼,脸上的刀纹不自然地抽搐起来:“当然,我们如果办到了,损失也绝对是惨重的,从野狼帮的覆灭就可以看出你们的实力。”
“穆雷先生,我记得你刚才说是来谈秋寒的事。这些叙旧的话题我觉得不适合在这间会议室谈,特别是在我们做贷款生意的公司台面上。”顾辛松露出一丝冷笑,语气缓慢地催促他快点进入主题。
穆雷收敛起一脸回忆往事的余韵,恢复了凛冽风霜的面容。
“我想你应该已知道大卫爱上秋寒这回事了,认识他三十年,从没看过他在乎任何人,包括我这个大哥在他的眼中都一文不值。但上次因为要绑架米小姐,他的手下误伤了秋寒,就让他暴跳如雷想杀人的了。他为了自己的爱情能平坦些,脑子进水地从公司私自挪走了一亿台币来铺他的爱情路。哼,这种损失,我想应该从顾部长身上拿回吧?!他是为了取消绑架米小姐,为了你的助理秋寒,才赔偿这个违约金的。”
“穆雷,我想你应该是弄错了。你弟弟大卫是在花钱来建感情,跟我并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来给你补偿这笔损失?”顾辛松嗤之以笑,象似听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似的。绑架我女人的事,我还没来跟你弟算帐,你倒先找上门来要钱了。
“那个米小姐不是你的女人吗?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小孩。”
“那又怎么样?绑架、取消都在于你们跟客户之间的约束。我不反对你们继续玩这种游戏,但也希望你们明白,你们要玩,得,起。否则,野狼帮很可能就会是你们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