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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瑶浅浅牵了牵嘴角，面颊上的伤口，一并被带起，视觉效果更加狰狞。
方溪眸色不由凝了凝，又一次开口：“不知陆太太请我来，有何贵干？”
白芷瑶亦没开口，而是走到餐桌前，放下一个黄色牛皮袋，轻轻向前一推，滑到他的面前。
方溪怔了一秒，漆黑的瞳孔中满是疑惑。
他迟疑了一会，才伸手去拿桌上的东西。
打开后，里面是一些文件资料。
他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白芷瑶，对方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的手，不知为何僵住，久久没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看了，自己会后悔。
白芷瑶似乎也看不出他的迟疑，浅浅勾了勾一边的嘴角：“相信我，看了你不会后悔。”
方溪眸色一暗。
“陆太太，有话不妨直说。”
白芷瑶面色依旧不改，微笑浅淡。
方溪不由蹙了蹙眉，声音低了低：“陆太太，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这样的笑。”
白芷瑶像是没听到一般，面部没有任何的改变，声音淡然：“你还是要叫我白小姐吧，方先生为何不先看看资料，我们再谈。我们不熟，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的了。”
方溪眸光一闪，微微颔首，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只翻了一页，他的脸色倏地沉了沉。
他抬眸，目光冷厉看着白芷瑶，将手中的牛皮袋推向白芷瑶，沉声问：“白小姐想做什么？”
白芷瑶抬手，在袋子要落地前，按住：“唔，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小忙，需要你帮忙。”
“直说。”
“明天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
方溪眉心蹙了一秒，冷笑：“你要我自毁长城？”
“呵，你有长城？不过是莫之七为你编造的身份，成得了真？我能查到的东西，别人同样可以。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个自我认错的机会。”
方溪没有接话，而是反问：“这些资料，至多可以说明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公布了，你不觉得，很励志吗？你又有什么证据我是假的？”
“呵，真的就在你面前，你认为呢？”
白芷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宛如重拳，狠狠打在方溪的心头。
他耳中“翁”的一下，好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觉，瞪大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人，久久没有动弹。
白芷瑶也没有出声，她施施然坐下，一手把玩着空茶杯，一手摩挲着牛皮袋。
良久。
方溪只觉得浑身发麻，他稍稍动了动身子，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不由咬了咬唇，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白小姐，这话也不过是空口白话。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白芷瑶转眸，淡淡睨了他一眼，伸手从袋子中，又抽出了几张纸，放在了桌上。
方溪不明所以。
白芷瑶微微挑眉，示意他自己看。
方溪犹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几眼之后，他颓然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那些东西，是白芷瑶之前设计稿的原稿，亦有她独有的签名在上面。
一般人看不懂，可方溪也是内行，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
他沉默了一会：“既然你有证据，哪天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
白芷瑶撅着嘴，偏头想了一会，漫不经心的说：“唔，因为不好玩。”
其实是被陆霆川给气到了。
方溪失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但是我能做的，最多就是明天不出现。但你要我自己承认，我办不到。”
他咬咬唇：“那样会毁了我的。”
白芷瑶摇头：“你配合，我就给你找退路。”
方溪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不信任的暗芒。
白芷瑶看得真切，冷冷一笑：“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被莫之七钳制？”
方溪浑身一震。须臾，冷笑：“白小姐调查的还挺仔细。”
白芷瑶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最初不过是想看看，莫之七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质量还挺高。”
方溪苦笑。
他确实不想受莫之七的钳制，但谁让自己的人生是莫之七给的呢？
从西三街的小混混，差点死在乱刀之下的人，到现在的人上人。
他付出的比常人多的多了。
莫之七给的，也多得多。
“我确实不想，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白芷瑶听出了弦外之音。
“既然如此，明天就看谁的本事大一点吧。”
方溪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白芷瑶点头回应后，便拿着东西，转身出门了。
她走了两步后，被方溪叫住。
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这样，还会伤到陆霆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芷瑶站定了几秒，冷声回道：“伤不到我就好。”
她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抬脚离开。
方溪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莫之七为了陆霆川疯狂的样子。
“女人啊！”
他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
……
白芷瑶出来，柴懿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摇摇头。
柴懿看她的脸色，便知道谈崩了。
“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照原计划进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朝外走去。
“白芷瑶。”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白芷瑶一抬头，就看到陆霆川黑沉着脸色看着自己。
她眨眨眼，没有开口。
陆霆川亦没有开口。
两人无声对视。
柴懿总觉得陆霆川的怒气，隐隐有些重，似乎处于爆发的阶段。
他一个侧身，挡在了白芷瑶面前：“陆先生，有何贵干？”
陆霆川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他的嘴角裂的太开，是白芷瑶从未见过的样子。
只是眼底的冷意，让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
白芷瑶心底疑惑更甚。
“白芷瑶，白安澜，其实是他柴懿的种吧？”
没头没脑的话，让两人皆是一怔。
白芷瑶冷脸，横眉相看：“陆霆川，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她说着，轻轻推开了柴懿，站到了陆霆川面前。
陆霆川脸上笑容不变，将手中文件袋缓缓举起，在她的眼前停住：“不如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