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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_82037秦战开口的间隙,医生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无论是姜衫和秦亦灏,还是万玉研和秦战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像是还在咒骂惨叫的赵青青不存在一般。
而旁边原本正在围观的众人竟也丝毫不觉得他们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穆云挑着眉挥挥手,连同抬着赵青青的医护人员在内,训练场上的人退潮般走了个干净,自觉的给四人腾出来了空间。
秦战手里正在通话中的电话把万玉研吓的不轻,心神俱乱间她甚至忘了自己之前伪装出的对赵青青的担心,从医生到达到抬着赵青青离开,原本为了赵青青甚至不惜‘大义灭亲’的要指证姜衫的万玉研,别说问上一句,她甚至连多往赵青青的方向看上一眼都没有,只身子微颤的倒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样的万玉研别说秦战和秦亦灏了,连最后离开的穆云这样懒得多管闲事的人都看出来了万玉研的别有用心。
万玉研毕竟也历练了这么多年了,见识心机都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一门心思笨拙上爬的部队小兵,失神了片刻,脑子里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一番对话,心思急转间万玉研已经发现自己想要扭转局面也只有从秦老爷子这里下手了。
“老爷子听到了难道不是正好吗。”万玉研一点都没有因为电话的关系而表现出丝毫的心虚,她甚至主动的伸手把电话拿了过来,面色虽然苍白却十分的坦荡磊落。
“老爷子。”万玉研心里其实是有点不确定秦战是不是在吓她,先轻声叫了一声确认了一下。
秦老爷子的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沉声应了下来,万玉研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深吸了一口气,万玉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站立的过程中数次摇摇欲坠的要摔倒一般,近在咫尺的秦战却只是冷眼看着,一点都没有要来扶一把的意思,万玉研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秦战却依然不为所动。
至于秦亦灏,早从万玉研说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就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开了刃般锋利的视线凉凉的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万玉研并不去看秦家的两个男人,细长的眸子只盯住姜衫一个人,眼神里满是不屈和坚忍。
“如果像是阿战之前说的,您从开始就听到了事情的经过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阿战说的就像是我故意在耍心机在害姜衫一样,可我哪里有那样的意思?亦灏,包括很多在场的人明明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却一致口径的说出那样的话,这不是在欺负人吗?老爷子您做了一辈子的军人,如果是您面对这样的情形,难道您不会想要站出来吗?我知道我之前的说法太过激动了,可那也是着急啊!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可以因为强权的压迫就说出违心的话做出违心的事情,那这个社会都变成什么样了?这不也是您老人家一直教导我的话吗?”
一向表现的坚强的万玉研声音不经意带了两分哽咽,又立刻顿了顿把泪意压回去,她越是这样却越是显得委屈而无奈。
秦亦灏懒洋洋道:“强权?你是说我吗?”
万玉研视线从姜衫的脸上往秦亦灏的方向转了转,她本想说些什么,但一对上秦亦灏那双比之前在门外警告她的时候还要狠戾的眸子,心头顿时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亦灏从来都没有在万玉研面前露出过这样不近人情又令人胆寒的一面。
万玉研了解秦亦灏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外面的人有多怕他。可秦亦灏以往哪里对她用过一分厉色?他甚至会在见面的时候尊称她一声‘万姐’,这世界上能被秦亦灏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姐’的又有几个?
为着秦亦灏对她的这份不同,她也曾经生出过不少优越感和虚荣来,在蠡园这样商业化的园子里秦亦灏的名号要比秦战要好用的多,因此很多时候她应付不来某种情况的时候,都会不动声色的抬出秦亦灏和她之间的关系来。
然后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因此秦亦灏突然的翻脸对万玉研的打击也格外的大,她完全不能理解秦亦灏为什么突然就变得那么暴虐而冷淡,一点都不像她记忆力那个虽然矜傲了点却态度温和的秦亦灏。
“我知道这么说亦灏会生气,他甚至可能会怨我,毕竟姜衫是他的女朋友,他当然想护着,可护也是要有原则有底线的,以前的亦灏并不是这样一个公私黑白不分的人,说句心里话,我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亦灏又怎么会在刚才急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亦灏当着面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口不择言的说出指责姜衫的话来,您一定能理解的不是吗?”
万玉研头顶的秦亦灏的视线都快把她烧穿了,她说着说着就有些顶不住压力,后面还有一堆话想说都被她憋了回去。
但仅仅是这些也已经够了,万玉研暗示的很隐晦,先是表明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因为担心秦亦灏误入歧途加上天生的正义感使然才做出来的,再焦灼的表示秦亦灏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促使他以权压人的是谁?
又是一次不忘把姜衫拉下水的自辩。
秦老爷子的声音倒是温和,“小万啊,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放心,我人虽然半截身子快入土了,心里还是明镜儿似的,不会误会不该误会的人的。”
万玉研一听到秦老爷子安抚性的话,那忍了半天的委屈终于有了释放的途径,“老爷子,我…”
接着秦老爷子的话依旧和善,可那话里的意思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万玉研吓了个魂飞魄散!
“秦家不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家,自家人生活在一起还要耍心机的事情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既然阿战开口了,以后你就不要再上门了,该给你的补偿还是会给你,保证能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老爷子!”万玉研失声叫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秦老爷子的语气听上去有多温和,那话说的就有多不近人情,只让万玉研从头发尖儿一下子软到了脚底。
“当年出事后阿战承诺要娶你,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也不想过多的干涉,他愿意娶你就娶你吧,可你既然已经到了能闹的秦家家宅不宁的地步,我却是绝对不能再容你了。”
头都蒙了的万玉研下意识的就想辩解,可秦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褪了下去!
“前阵子老战友给我传的消息也是你安排的吧?还有蠡园,我这两天查了查,你打着秦家的名号,接着蠡园的名声跟不少不该牵扯的商人都有交易,这些年下来我们都没有插手蠡园的事情,你应该也已经拿了不少昧良心的钱,足够你富裕的活上几辈子了。只是蠡园毕竟是秦家的老产业了,无论在谁手上,稍有差池坏的还是秦家的名声,本来想着你要做秦家的媳妇,才给了你经营,你做成这个样子可是有些不妥当,我跟阿战说过了,蠡园就收回来吧,你手里挣的那些都归你,以后你不用再去蠡园了。”
万玉研也是生活在温室里太久了,如果她一直保持安分也还好,秦家人自然会护着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况且往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只不过外界传的久了,把她真的塑造的英雄一般,时间久了,她也就真的成了传言里那个英雄女军官了。
秦家的权势和庇佑就像是这世界上最醉人的毒药,你沾上一滴就会忍不住上瘾,更何况还是从小到大生活拮据却有极大野心的万玉研?骤然从落魄中猛然浸泡进了一个自己连幻想都没有过的世界,所有人都尊崇着她,原本她需要巴结的人对她卑躬屈膝,原本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圈子殷勤的为她敞开大门,原本她以为只能一辈子仰望追逐的男人说要娶她。
你在这样一个也许你倾其一生,再一生,都永远不可能建立的起来的豪门里被当做未来的女主人敬了七年的时间,即使最开始的时候再忐忑谨慎,当你知道这些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都是唾手可得的时候,时间长了,也会生出更多的野心和贪念。
还有,那种可怕的,因着骤然不劳而获的大富大贵后骨子里天生的不确定和不安而衍生出来的,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权势的,强烈的占有欲。
万玉研的这种占有欲已经不只是对秦战,包括对秦亦灏,对秦老爷子,甚至对整个秦家,她都像是护食般拉到了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因此当她察觉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外来者竟然威胁到了她的地位,侵袭了她的领地,万玉研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看上去全无攻击力的外来者给赶出去。
万玉研想过无数种后果,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败涂地的会是自己。
而且仅仅是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只是因为她准备要对姜衫出手了,她甚至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形势就突然这么直转急下,她一瞬间就从众人景仰的万老板被拉下尘埃,一文不名。
万玉研头一阵一阵的发晕,这下倒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被这一番变故又惊又气的身子受不住了,更何况秦老爷子的话还被姜衫给听着,这样的羞耻感和悲愤让万玉研的手难以抑制的不停轻颤。
“老爷子,您这么说难道不觉得有些过分吗?”万玉研不敢置信的目光从秦战和秦亦灏脸上轮番划过,眼中的悲哀一览无遗,“秦家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你们的做法传出去是会受到诟病的!我从来不是一个挟恩求报的人,但你们这样做真的让人心寒,我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到你们的事情吗?是,我承认我在蠡园的时候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可那也是为了让蠡园发展的更好,为了给秦家创造效益,亦灏也是商场上的人,我不信他就没做过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换做我就不行了?不过是借口!随便你们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清者自清。”
一边说着,万玉研的眼眶里已经滚落出了两行清泪,因为屈辱,整个身子颤抖的如同风中落叶一般,看上去又可怜又无助。
她避重就轻,只提了老爷子点出的最无关紧要的一条,为的也不过是个以退为进,再说的难听点,嘴上说着不挟恩求报,这话却是在实实在在的在威胁秦家人了,他们如果真的做的这么绝,外面的唾沫星子都是可以把秦家给淹了的。
秦战已经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原本还先给曾经的得利下属留下最后的脸面,可她直到现在还是死不悔改,秦战心里残留的最后一分钟情分也彻底消耗殆尽。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别人不知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秦战道,深沉的眸子挟住万玉研,那太过深浓的眸色看的万玉研一阵心悸。
秦战一开口,万玉研心底就浮现出了一阵慌乱和恐惧,脸上悲愤的神色变了变,竟不敢看秦战的眸子。
万玉研这样可怕的女人让秦老爷子实在喜欢不上来,秦老爷子本来已经准备不再回应直接挂电话了,听到了秦战的声音却停住了手。
“阿战,说清楚。”
万玉研手紧了又松,硬声道:“阿战,不管怎样我救了你这个事实…”
秦战不想听万玉研的巧舌如簧,淡淡的揭开了被含混了七年的真相。“当初你被我指定了一起去出任务,你那时候年轻,各项指标都是军中佼佼者,也的确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可你吃亏就吃亏在野心太大,我给你指派了在后方接应,你为了抢功劳,不听指挥直接去了埋伏点,结果对方使诈,因为后方没人接应,我们的损失惨重,任务差点失败。”
万玉研失声道:“我也是为了任务…”
秦战声音不断,不给她一点狡辩的机会。
“你知道自己闯了祸,害怕面对回去后的重罚,又不听指挥的冒险潜进了对方的阵地,结果被对方发现,差点再次坏了我们的布置。你哥哥和我被困,为了掩护我完成任务,他是被对方给生生折磨致死的,你是因为任务受了重伤,可却不是为了救我,你为了逃避责罚说是为了掩护我而受伤。因为你哥哥临死前还在把你托付给我,你又因为伤势过重退伍,我也就一直默许了你的说辞,你是我的属下,无论如何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愿意负责,这是我对你哥哥的承诺,也是一个长官为自己失职的买单,可是你不该拿这些来作为自己的倚仗。”
这些事情秦老爷子丝毫不知情,听了当下气急,连呼吸都重了几分,明显是动了真怒了!
“你说的是真的?”秦老爷子连语气里的平和都维持不住,怒声吼道:“她没救过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撒了这么久的慌!骗外人也就算了,你连我也骗了这么久是有什么居心!还有你!阿战你竟然合着外人瞒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把这心机叵测的女人给我赶走!赶走!滚得远远的!”
万玉研慌声道:“老爷子您听我说…”
“当初一起出任务的几个心腹还在,介于我的面子没有外传过,真相如何他们却还是知道的。”
秦战淡淡道,碾碎了万玉研最后一分想要狡辩的心思,
万玉研打死都没有想过秦战会把这些给说出来,七年前他没说,七年那么长的时间中他从来不说,她以为按他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被秦老爷子这么一问万玉研慌的几乎站不住脚!
她当然是怕秦老爷子不同意她和秦战在一起,救命恩人自然比闯祸精的名头要好听的太多,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秦战这么一说,万玉研就知道什么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她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是!我是没有救到你,可救你的人是我哥哥!你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妹妹就值得称颂了?”
这一点确实是秦战一直以来纵容万玉研的原因,秦战对此无可辩驳,虽然真正害死她哥哥的人归结起来其实还是她,但毕竟那人也的确是掩护着自己也救了自己的命的,这一点他理亏。
可这些年秦家也已经仁至义尽了,能做的都做了,他不能已经变得这样扭曲可怕的她进秦家的门,无论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秦战道:“父亲的话你不用当真,蠡园想要的话可以给你,就当为了你哥哥,或者其他的条件也可以,但是我当初的承诺是不成了,你不能进秦家。”
秦老爷子还在恼怒,秦战却全当没听到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
万玉研惨淡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她能争取来的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心碎不甘,但也总比净身出户被扫地出门强,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过回以前那种生活,没了秦家的身份,她还可以做受人尊崇的万老板。
“我要蠡园,还有景天国际百分之十的股份,否则的话…”
万玉研冷冷的话刚说到一半,秦亦灏的眉心刚觉得不可思议的皱起来,一直站在一边的姜衫突然歪了歪头,这么久以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却恰巧打断了万玉研硬邦邦的威胁。
“哥哥?她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哥哥?”
秦亦灏压住因为万玉研狮子大开口的话升起的怒火,先给姜衫解释道:“她养父母的独子,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参的军。”
姜衫抿了抿唇,突然就想起了些事情来,一些从某个她极度厌恶的人那里听来的事情。
她之前在咖啡厅里讽刺万玉研和养父母关系不好的话可不是毫无根据的…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得到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毕竟如果刚才秦战说的事情是真的的话,那做出了那种事情的万玉研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还真是个奇迹。
这边秦战正皱眉拒绝她,“景天的股份不可能,那是亦灏的东西,不属于秦家。”
万玉研冷着脸不肯松口,她就算离开也要从姜衫手里夺走点什么!
姜衫突然开口再一次打断了万玉研,她试探着问,“你的养父母在哪里?我倒是没听人提过他们。”
万玉研最恨的就是姜衫了,听了她的问话也全当没听到,她正在伤心欲绝的想着怎么为自己争取最后的利益,哪里有耐心跟打断了她的话的姜衫周旋。
秦战不知道姜衫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他耐心的回答道:“二老失去独子后心情抑郁,现在在国外定居散心。”
姜衫想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直截了当道:“还是查一查吧,我怎么听说她和养父母关系不好,早就把两个人送到了一处乡下,现在怕是过的不好,如果是烈士的父母的话,秦政委你还是关心下的好。”
姜衫冷不丁的话像是一记闷锤猛地从万玉研的后脑勺撞了过去!万玉研眼前登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愤怒道:“你胡说什么!”
秦战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眸光似剑蓦地射向万玉研!
万玉研气急败坏,“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是恶意诽谤你知道吗!我是可以告你的!”
如果说刚才姜衫还不确定消息的真假的话,眼下万玉研过激的反应却立刻让她心里有了谱,她也不跟她争执,“是真是假查查就知道了,你应该也有二老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也是听说,误会你了我会道歉。”
在场的两个秦家男人脸色都铁青起来,如果姜衫说的是真的,那这么多年很可能连他们都被她给耍了!秦战是因为万玉研哥哥的原因才善待的她,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如果万玉研真的因为自己得势的原因苛待了那两位,秦战就等于反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害了烈士的父母,能领养孩子的人家家境会差到哪里去,何至于会住到乡下?
万玉研厉声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不想关的外人证明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呵呵,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听到我要景天的股份你这是着急了吧,故意扯出别的事情来混淆视听!你还不是图的秦亦灏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瞎了眼,蒙了心,看看吧,你们看上的女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叔侄两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要笑掉人的大牙,白家人也惦记着她,前一阵她还跟着个跳舞的男人跑了,这样勾三搭四不检点的女人也就你们肯要了!老爷子你瞧着吧,这个女人才是会把秦家搅合的鸡犬不宁的人!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万玉研的口不择言不止激怒了秦战,连秦亦灏也是脸色大变!
“啪!”
还不待两个男人做什么反应,一声脆响,皱紧了眉心的姜衫已经大力的甩过去了一巴掌,摇摇欲坠的万玉研不提防间顿时被扇的一个趔趄,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姜衫凑近了倒在地上的万玉研,脚尖就顶在她的喉咙处,她轻声对着万玉研道:“你在胡说一句,试试看?”
万玉研被她逐渐加重的脚里踩的没办法喘息,脸色紫涨的看着她,她想用手去拨开她,可她一伸手姜衫就用一分力,万玉研头晕目眩的要窒息过去。
秦老爷子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扬声道:“小姑娘你别担心,我相信你的人品。”
万玉研气的快疯了!
姜衫对着秦老爷子说了谢谢后,利落的从万玉研的身上把她的手机给翻了出来,万玉研着急的挣扎,却哪里反抗得住踩住她的要害的姜衫,身边的两个已经开始怀疑的男人更是满脸厌恶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想要上前拦住姜衫的样子。
把手机给了秦战,姜衫才松开了对万玉研的桎梏,万玉研抱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疯狂的扑过去想要把手机抢回来,可秦战已经快速的翻找出了电话,轻松的挡住了她的手拨通了号码。
接下来的通话就让万玉研脸色灰败的委顿在地,抖着身子连话都不敢说了。
二老连她的电话都没接,还是换了个手机拨过去才接的电话,听到是秦战打来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缓和。
原来万旭真正的死因万玉研瞒住了所有人,却还是被二老知道了真相,因为养女的坏事把自己亲儿子的一条命都交待了进去,任是再长久的养恩也抵挡不了那种刻骨的痛苦和怨恨,悲痛中的他们甚至万分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收养的举动,绝望的二老当时对万玉研自然是无比的迁怒。
但毕竟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当时伤心欲绝也恨极,事后还是舍不得真的把她当做杀人凶手看待,万玉研又哭着求着说了自己的苦衷,于是后来心灰意冷的两位连她对外编造的谎言都懒得管了。
只是这两位闭了嘴,骤然被秦家善待的万玉研却还是不放心,刚出事的时候养父母的怨恨言语还在耳边萦绕,之后也因为儿子的死对她再没有过好脸色,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拆穿了她的谎言,把她从天堂拉到地狱里去。
生怕这两个心里对自己有了怨恨的人会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万玉研得势以后结交了不少人,谨慎的她不动声色一点点的安排着,逐渐的把两人的资产熬干,最后一番运作下把破产潦倒的两人送到了偏远的向下控制起来,万玉研这才放心了下来。
至于秦战这里,万玉研自然是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点破绽都没有露,秦战又从来没有怀疑过万玉研会苛待两人,也从来没有调查过。
万玉研对秦战的说法是二老因为儿子的死讯对她怨恨,所以定居国外再也不肯见到她,于是事情就这么被万玉研给瞒到了现在。
至于这两位,见秦家人对万玉研那么好,只以为是秦家在给她撑腰,心中对秦家也满是防备和仇恨,再加上儿子又是因为秦战才死的,两人从生意失败到最终破产,更是从没有想过会向秦家求助。
也因此,饶是给万玉研一百个脑袋她都无法想得通,完全不可能会被抖露出来的事情怎么会被个局外人姜衫给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万玉研是算计人心的好手,这么一步步拿捏的恰当,竟然完美的伪装到了现在。她这次也是小看了姜衫,又错估了姜衫在秦家两位心里的地位,一时心急下贸然出手才栽的这么惨,但凡再给她些机会准备完善,将来姜衫能不能捱得住她这样的手段心机还在两说。
这边二老冷淡的把遭遇简略的说了一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一瞬间被这处境给吓得半死的万玉研眼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挂了电话,秦战看着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万玉研,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疲惫起来,连电话里的秦老爷子都没有吭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压抑至极。
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万玉研竟然还敢打着死去的哥哥的旗号狮子大开口的要秦家的产业,简直匪夷所思,秦战现在恨不得能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别说蠡园和景天的股份了,如果秦家早些知道了这样的情况,这世界上有没有个全须全尾的叫万玉研的人都不一定了。
“立刻安排人把两位接过来。”秦老爷子的声音沉涩,“不,阿战你亲自过去接人,礼数要周全,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人家。”
秦战应了下来。
秦老爷子接着怒气道:“把小…那个女人,送过去。”
至于送到哪里去,众人都是心照不宣了,她竟然敢借着秦家的势做出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自己酿出的恶果。
万玉研的身子因为那次重伤是真的坏了下来,日常里如果没有定期的护理检查和名贵的药品吊着,有的是她罪受。
末了,秦老爷子才苦笑着对着姜衫道:“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也是我们秦家的事情牵连了你,我老头子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
姜衫忙回道:“您言重了。”
“对了。”秦老爷子撑着精神问出来自己最不解的一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万家二老的消息?”
秦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没道理姜衫一个外人会关注到,而且明显不是秦亦灏告诉她的,今天如果不是姜衫开口,万玉研还会继续抱着秦家巨额的财富逍遥法外。
站在姜衫身边的秦亦灏和还没走的秦战也都征询的看了过来。
姜衫张了张嘴,看了眼秦亦灏。
这个问题,的确是棘手了些,她要怎么当着秦亦灏的面说出,这是当初在基地白岐跟她一起过夜的时候,为了哄她说话给她讲的故事呢…
姜衫既然从秦战嘴里听说了当年的真相,那么也就知道白岐之所以会下功夫查这种的事情,为的应该是在关键的时候抖露出来这丑闻打秦家个措手不及,只是从红其拉甫回来后白岐一直生死未卜,也就还没来得出手。
那么如果姜衫这会儿老实的交待出来…这样重要的把柄,白岐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告诉了姜衫,这就是个最让人玩味和深思的问题了。
秦亦灏被姜衫的视线看的有些莫名,他以为姜衫是被秦老爷子问的紧张,沉声安抚道:“说吧,没事的。”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某处安静的vip病房里,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某个男人在这个午后突然就睁开了眼。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房间里,窗外鸟语花香,一派安逸。
这样的场景如此的熟悉。
和梦里那人寂寞的坐在轮椅上,一呆数年那个房间,那样的相像…
“白少!”
斯文男人惊喜的大叫,“白少醒了!医生!快来,快来人通知白先生,白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