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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上……”
沈灵溪没想到赫连远会忽然出现,也没想到他会接住云紫璃,不知他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看去了多少,她震惊的站在一旁,在她白皙的手上,仍握着想要刺伤自己的那支碧玉簪子。此刻,望着赫连远冰冷的眸子,她哆嗦着唇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可是要说,你手里的簪子,是阿璃的,她要用那簪子,毁了你的脸?”
曾经,他对沈灵溪说过,她穿紫色的衣裳十分好看,让人赏心悦目,今日的沈灵溪,便是穿的淡紫色。
所做的事情,却让他越发厌恶丰。
如剑般眉宇中,黑雾隐现,赫连远的声音,比之此刻的天气都要冷冽几分。
即便,他的怀里是暖的尽。
但是,被他抱在怀中的云紫璃,还是觉得周边,被他身上的冷意,冻得掉了一地冰碴子。
“皇上!”阿媚侧目,看了赫连远一眼,不忿说道:“王妃好端端的,为何要毁了安王侧妃的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明摆着是安王妃要陷害于她的。”
“阿媚!”
云紫璃轻轻启唇,对阿媚摇了摇头。
赫连远何时来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方才沈灵溪自残的真相,他该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便是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没看到,曾经着过沈灵溪的道的他,应该对沈灵溪的把戏心知肚明才是。
“皇上……”
赫连远冰冷愠怒的眸子,让沈灵溪如坠冰窟。紧咬着唇瓣,她轻摇臻首,娇躯轻颤,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摇摇欲坠。
她不知,赫连远已然来了多久,更不知,他将方才的事情经过看去了多少。
这种不知的无力感,让她心里没底!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见他,如此精心装扮,再见他时,竟是这般情景!
他看向她的冰冷眼神,让她深深的知道,若她再依着自己原来的打算,诬陷云紫璃,只会自取其辱!
“朗月!”
赫连远冷冷地,看了沈灵溪一眼,对身边的朗月沉声吩咐道:“送安王侧妃回去!”
“喏!”
朗月恭谨的低了低头,快步来到沈灵溪身前:“请侧妃移步!”
“皇上,你一点都不念过去与溪儿之间的情分么?!”此话出口,语气艰涩,却带着破釜沉舟之意,骄傲如沈灵溪,都不禁也泪湿了双眼。
眼泪,一颗颗无声滚落。
一抹碧色,自她手中滑落,无声无息的没入皑皑白雪之中。她的身子,有些轻晃的向前飘了飘,最终噗通一下,跌坐在雪地上。
赫连远的周身,因她的话,瞬间浮上一层冰冷刺骨的冰魄。
此刻,跌落于雪中的沈灵溪,明明楚楚可怜。
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陌生而疏离!
他一直都知道,沈灵溪并非纯粹之人,但最起码他觉得,她还算是个蕙质的女人,这才乐于与她逢场作戏。
可是今日,再看她的眸,他却再也寻不到以往的蕙质兰心,反倒多出一层谋算权势的贪婪。
“情分?!若朕不顾念你我过去的情分,就你当初陷害朕一事,此时便不该安立于此。”赫连远的语气里,尽是生疏与冷漠,看着沈灵溪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眼底不见一丝恻隐,冷哼着对她道:“你我之间纵有再多的情分,也经不住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挥霍!”
语落,眸华低落,他望进云紫璃的眸底,深幽的瞳眸中,尽是阴郁之色。
云紫璃对上他的眼,忍不住心下一沉!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现在很生气,十分的生气!
他,是在气她,方才让自己置身于险地!
“皇上,溪儿是有苦衷的!”
赫连远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灵溪仍不死心,挣扎着自雪地上起身,他伸手拉住赫连远身上的披风。
如今,江山易主。
她的父兄,皆被削去兵权,幽禁家中。
过了今日,她便会随赫连堂一起搬离皇宫。
今夜,她之所以来此。
是为了她的家族,更是为了她自己。
对于过去的感情,她虽然有亏,却从来不曾忘怀。
但,家族使命,又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是以,无奈之下,她只得遵循父命,竭力去讨赫连堂的欢心。
如此,才有了当初她陷害他的那一幕!
时间轮转,到如今,世事多变,他得了天下。
她希冀着,那段被她亲手埋葬的感情,可以重新发芽滋长!
她希望,他能够回头看看她……
她更希望,他可以跟赫连堂要了她!
在赫连堂身边,她如今不过是个侧妃,
若他开口,赫连堂一定会答应,那样的话,她便可以跟他再续前缘,她仍旧可以做皇上的女人,仗着他的宠爱,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继续呼风唤雨!
那样,才是她的人生!
赫连远回首之间,入目便是沈灵溪泫之若泣模样,在大雪的映衬下,她轻颤的身子,显得格外娇弱。
他微颦着眉心,看着她因用力攥着披风而微微泛白的手,眉脚轻跳。
见他如此,云紫璃的视线,轻轻的扫过沈灵溪雪花凌乱的头顶。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嘲弄浅笑,她不禁在心底暗暗一叹!
虽然她不喜欢沈灵溪的为人,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真真是一位大美人!
男人啊!
无论英雄与否,永远都过不了美人关!
赫连远便是不动心,只怕也会生起恻隐之心。
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想到方才沈灵溪算计自己时的狰狞嘴脸,她又不禁心下冷哼一声!
这个女人,眼高于顶。
一直都不曾拿正眼瞧过她!
且,刚刚还想陷害她!
她,果真是把她当成软柿子,任她揉捏么?
“阿远……”
云紫璃轻轻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娇娇弱弱的唤了赫连远的名,黛眉微蹙起来。
赫连远闻声,身子一抖,旋即眉心轻皱着看向云紫璃。
见他再次将视线投向自己,云紫璃心下一横!
只见她紧咬唇瓣,面露痛楚之色,本就捂着肚子的手,越发用力了些:“肚子……我的肚子痛!好痛!”
闻言,赫连远轻皱的眉心一拧,眸中闪过一丝促色!整颗心都因云紫璃的一声痛而紧紧揪起,他顾不得再去看楚楚可怜的沈灵溪,直接挣开了沈灵溪的手,抱着云紫璃大步向着殿内走去:“二文!”
“属下在!”
二文急忙应声,转身飞奔着追进了殿内。
阿媚见状,狠狠瞪了眼沈灵溪,也跟着进了承乾宫。
只须臾之间,承乾宫的宫门前,便只剩下沈灵溪和得了命令要送她回去的朗月。
沈灵溪身子,在寒雪中瑟瑟的抖着。
想起赫连远方才抱着云紫璃绝然而去的背影,她心底一颤,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
过去,她做梦都不曾想到。
有朝一日,在她和云紫璃之间,赫连远……竟会不选她……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
过去的青梅竹马,已然不复存在。
所谓两小无猜,也早已分拆两畔……
一步错,步步错,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渐渐的,她的眸中,狠辣之色浮现。
她不甘心啊!
浑身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她紧咬着唇瓣,坚强的不让自己哭泣,却终是没能止住簌簌落下的泪珠。
风雪之中,一抹玄黑缓缓走近。
那人伸着手臂,用手中的油纸伞,挡去了沈灵溪头顶的风雪。
沈灵溪神色一怔,缓缓抬头,对上赫连堂深幽的双眼。
此刻,他的眼神,十分平静。
静到,如死水一般,不见一丝波澜。
“走吧!”
淡淡地看了沈灵溪一眼,赫连堂轻启薄唇,微弯着身,扶住沈灵溪的手臂。
沈灵溪哂然一笑,并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起身,而是侧目仰首,梨花带雨的问着他:“我此刻,给你丢了脸面,你一点都不恨我么?”
“恨?”
赫连堂的唇角,轻轻一勾,难得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我恨你作何?”
抢了他江山的人,是赫连远。
抢了他心爱女子的人,也是赫连远。
如今,让他的女人心心念念不忘的,还是他赫连远!
他赫连远何德何能?
他要恨的那个人,是赫连远才对!
凝着赫连堂在笼光下,明暗不定的笑颜,沈灵溪眸华微敛。
即便她嫁了他,做了他的女人,可却始终都知,他心里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
而是……
想到那个女人,沈灵溪眸色一冷,转头望向此刻灯火辉煌的承乾宫……
“今日他才刚回宫中,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与你我兴师问罪。今日他不杀你我,便是个不错的结果……别气馁,一切来日方长!”
说话的语气,与云紫璃初入端王府时一般无二。
在沈灵溪皱眉思忖之际,赫连堂手劲儿一提,把她从雪地上给拉了起来。
“一切,来日方长……”
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沈灵溪哂然一笑。
深深的,又朝着承乾宫里凝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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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渐冷,悠然转身,与赫连堂在大雪中,留下一派深浅不一的脚印……
***
寝殿外,闻讯赶来的太医院的正副两位院正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
殿内,赫连远眉形紧拧,双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正在给云紫璃把脉的二文。
龙榻上,云紫璃眉头紧蹙,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双睫不停轻颤。
见状,赫连远脸色更沉!
身处无形的压力下,二文的额际,冷汗涔涔,手心里,也早已全都是汗。
一时间,他竟有些把不准云紫璃的脉搏。
“怎么样?皇后的身子怎么样了?腹中胎儿可有异样?”
半晌儿,终是等的不耐烦了,赫连远阴冷的视线,自二文头顶扫过,语气里,蕴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没有漏听他对云紫璃的称呼!
二文心下一颤,胆战心惊之余,有些发抖的将手稳住,静心为云紫璃把脉。
渐渐的,他的眉头皱了下,又皱了下,直到最后将头低的不能再低,起身后退几步,对赫连远恭身回道:“回禀皇上,依皇后的脉象来开,并无……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
赫连远有些不相信二文所说,双眼怒睁,额际青筋紧绷,语气更是冰冷的将寝殿里都冻得里外三层冰:“没有大碍她会喊肚子痛?!”
“回王爷……皇后她……她……她真的没有大碍……”
被他出离愤怒的样子吓得魂不附体,二文纠结着一张脸,满是无奈与委屈。
“你再说一遍!”赫连远眸色一冷,脸色继续阴沉。
“皇上……”
二文苦笑着,刚想解释,便听榻上的云紫璃开口替他解围道:“你先下去吧!”
赫连远的脸,如千年冰山,冻了满地的冰碴子,她实在见不得这阵子一直为她忙前忙后的二文,因为她而遭受了池鱼之灾!
闻云紫璃出声,赫连远瞬时转头凝向她。
迎着他冷冽的目光,云紫璃以手撑榻,神情淡然的缓缓坐起。
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痛苦之色?!
“皇上……”
二文见云紫璃坐起身来,心底长长舒了口气,偷偷望了赫连远一眼,他嘴角轻抽了抽,想要按照云紫璃的命令逃离战场,却又碍于赫连远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
云紫璃是主子不假,不过他若是想走,还得赫连远发话才行。
“你先退下!”
赫连远双臂环抱,挑眉斜睇着坐在榻上的云紫璃,幽暗的眸底,光华闪烁。
二文如临大赦,感激的偷瞄云紫璃一眼,垂首退出寝殿。
迎着赫连远幽深的视线,云紫璃神情淡定,不疾不徐的对阿媚道:“有些话,我想跟皇上单独谈谈……阿媚,你也先下去吧!”
“皇后……”
阿媚轻咬唇瓣,随着赫连远改了对云紫璃的称呼,抬起头来,对赫连远干笑了下,她小心翼翼的道:“还请王爷息怒,一切以皇后腹中胎儿为重!”
“出去……”
面对阿媚的规劝,赫连远几乎是从牙缝里紧迸出来的。此刻,他双眼微眯,眉心紧拧,视线仍旧胶着在云紫璃身上。
阿媚垂首,缄默不语,也跟着退了出去。
“独孤长乐,算你狠,居然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跟我演戏!”
赫连远语气里,有气,亦有如释重负,气极之下,他双拳狠狠砸在龙榻上,却以双臂为支撑,垂首俯瞰着龙榻上的云紫璃。
这丫头,刚才真的吓着他了。
可她,却……
此刻,他想掐死她。
然后,再将她吻活!
“你觉得我刚才是在演戏么?”云紫璃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晶晶亮,一脸无辜的道:“方才,我的肚子,是真的很疼很疼!”
反正,她早就想好了。
赫连远看她极重,自然也会将她腹中的孩子看的很重。
是以,若他大发雷霆的话。
大不了,她再装一次肚子痛。
不过这回,要痛的更厉害一些才行。
毕竟,是被他吓得!
闻言,赫连远冷嘲一笑。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
说着话,他俯下身来,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云紫璃的眸子。
她的演技,一向了得。
他本就是知道的。
但方才,在她抱着肚子喊痛的时候,他心底里有的,是发自内心的紧张和疼惜,根本无暇多想她是不是在演戏!
“好了啦!”
半晌儿,见赫连远仍旧没有要收回视线的打算,云紫璃被他瞧得多少有些心虚,轻嗔一声,坦白问道
:“沈大美人在外面楚楚可怜的哭,方才若我不喊肚子痛,你会舍得回来?”
赫连远没有直接回答云紫璃的问题,而是招牌式的冷冷一笑,到底无可奈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怒道:“你个不安分的女人,外面天寒地冻的,谁让你去见她的?!”
谁也没让她去见沈灵溪。
她只是自己想去!
她和他,虽是两情相悦,却空缺了最重要的四年。而他和沈灵溪,跟萧染儿,跟如烟,也是在这四年里才有的接触!
只要想到她们,她的心里就跟万蚁蚀心般的难受!
云紫璃心下自嘲的笑了笑,凝着赫连远,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微撇了撇嘴,将哽在喉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这个女人,无论何时,都是这么要强!
赫连远在心底,无奈一叹,落座榻上,抬脚踢落脚上锦靴,继而转身与云紫璃面对面盘坐着:“你怎就知道本王会不舍得回来?”
脱靴上榻!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未让云紫璃感觉到不妥。
眸华微垂,她低眉敛目的轻叹口了口气,转而问道:“日后,你登基为帝,坐拥三千佳丽,可想过把你的青梅竹马,也弄进宫来?!”
即便,她知道他的答案为何。
此刻,却仍要这么问。
因为,她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自己并非一时冲动去见了沈灵溪的借口。
虽然……
她确实是一时冲动了。
“你觉得呢?!”
赫连远的脸色微沉,因她的问题,轻蹙了眉宇,定定地看着她!
云紫璃心下微微一哂,没好气的表明立场:“御书房里,萧氏父子逼你立萧染儿为后,承乾宫外,沈灵溪想跟你再续前缘……这两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萧染儿是你的女人,他父兄助你夺得大好江山,你推诿不掉也就罢了,但若你要将我留在这深宫之中,我便绝对不会让曾经害过你的沈灵溪在此有一分立足之地!”
云紫璃的语气,坚定,坚决。
使得赫连远神情微怔!
须臾,他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轻声开口:“我说过,想跟她再有什么吗?”
你不想,她想啊!
“她不是说了么?陷害你一事是有苦衷的!”云紫璃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的对赫连远威胁道:“不过……若你果真想跟她再续前缘,那么便莫要怪我,带球再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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