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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再发生之前那种情况,我故意贴着墙根往前走,心里数着自己的脚步,每走一百步就用大白狗腿在墙上刻下一个记号。等我走了大概三万多步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一个拐角处,前面也没有任何路了,只有一堵满是水渍的墙。
我在心里骂了两句,心说这地方实在是太他娘的大了,虽然结构非常简单,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迷宫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就提心吊胆起来,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疑惑和恐惧,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沿着拐角的那堵墙我又试着向前摸了几十米,很快我就发现这堵墙有一点不对头,这个地方没有灯光,远处的昏暗光线照过来起不到什么作用,这里显得非常昏暗。我伸手在墙上抹了几下,手指上全都是被水浸泡过的墙皮白灰,一抹就是一把,凑到鼻子下面闻,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
我用脚尖在水泥地上蹭了两下,就发现地面上也很潮湿,而且非常滑,可能已经在这里长出很大一片苔藓。
这里有不少书架,在层层叠叠书架的遮挡下,光线更加昏暗了,我不敢贸然向里面走,我身上的照明设备只有一支剩一半电的手机,大白狗腿在狭窄的空间里使用起来不是很顺手,如果再出现之前墙上那种诡异的蛇影,我是无法抵挡的。
但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心里的那种好奇还是把我打败了,事后我想起来,这种好奇心促使我做过很多事情,也让我吃过不少的亏。即使是这样,我依旧是忍不住要去做这件事,我思考了一下,这大概跟狗改不了吃屎没什么区别,在我看来,我应该就是人改不了作死。
我打开手机照明,有一点光亮还是能够让我的心里平静一些的。好在这部山寨机的亮度很好,起码能照出周围一米范围内的东西,我看看墙壁,上面全都是大量的水渍,和墙皮混在一起流下来,看起来非常恶心。
我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水渍,颜色发红,就像是水管里面的水锈一样。
我没有理会这些水渍,继续向里面,很快就来到第一排书架,我立刻发现,这里的书架和前面的有很大的区别,是用生铁做的,有些地方已经生锈长出暗红色的锈斑,看上去用力一拽就能断开。
上面摆放着一些档案袋,我随便抽出来一本翻看,发现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面的内容都是一些官方的东西,我没什么兴趣,随手扔到旁边。
我继续向前走,在这里原本我和胖子休息地方的那堆火光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已经熄灭,希望胖子醒来后能够发现我的去向。
这下面没有信号,在我刚发现和闷油瓶走失的时候,我试着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这里距离地面有多远,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否则我用电话,也能把他和胖子召唤过来。
又向前走了两排,这里的空气越发湿润起来,我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那种潮气,带着一种纸张腐败和铁生锈的味道往我鼻子里钻。
这里的架子上摆着大量的档案盒,我随便抽出来一个,就发现分量很重,竟然是用纯铁皮做的,上面挂着锁。
我抓抓头皮,心想这里究竟存放着什么级别的档案,竟然用这种秘密的方式保存起来,我摇晃几下,听到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应该是装满东西的。
我用下巴夹住手机,那把锁因为受潮生锈变得很脆,我用力一拧就把它拧断了,盒子里面装着几本很厚的笔记本,我随便翻开一本,就发现那些东西就像是中学生的草稿纸一样,用铅笔写满一些古怪的东西,有很多数学和物理符号公式,还有一些英文的标注,密密麻麻地写满好几本。
我距离大学毕业已经过了很久,就算我还没毕业,我也不一定能认得这些东西,它们被随意写在上面,一点规律都没有,有些部分就像是涂鸦一样,我看了几页就失去兴趣,打开下一个盒子,发现里面都是一样的东西。
我如法炮制,打开盒子后,里面依旧是笔记本,是日记一样的东西。说实话,我本人并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任何隐私都不能算是隐私了,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日记本原本的主人可能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些东西,我翻开日记本的时候,心中没有一点愧疚感。
上面的笔迹很工整,可能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做拓本的,只看了两眼我就能判断出来写日记的人很可能是个男人,下笔非常有力道,内容简短精干,并不像是女孩子那样洋洋洒洒,写一些非常肉麻的东西。
写这个日记的人似乎是个外地人,日记的前几页只是记录了他刚来到杭州的一些事情,比如气候、工作安排和生活规律这些琐碎的问题,对方的文笔很好,我看了几行就被他圈粉了,靠在墙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一口气翻过去十几页,下面的内容才真正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记录这些东西的人是个搞建筑的,我本身也是建筑系毕业,共同的专业知识让我更加想知道后面的内容。但日记本上面的内容突然变得多起来,而且其中涉及到一些建筑学上面的专业用语和公式,有些东西我也看不太明白,所以我无法把它们全都详细地记录下来,在这里只能用我的语言,尽量通俗易懂地把上面的一些很关键的东西描述下来。
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男人都在说他们给一座建筑做勘察和改造,但地基那里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这栋建筑很有可能会在几年之后发生非常严重的沉降。那个男人是个文化人,文人气质很严重,脾气方面有一点倔强,说白了就是只觉得自己认可的才是对的,因为这个发现,他还和当时负责建筑的人吵了一架,双方搞得不太愉快。
接下来的内容里,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还是成功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说服了负责人,对方同意他对这座建筑进行一些改造,费用方面的事情我没有详细看,但相比较现在的价格已经非常低了。改造期间确实出现了很多问题,双方做了很多工作和努力才把它们解决掉,但工程还不能完工,因为这个男人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让当时所有人都感觉到震惊。
我正看得上瘾,准备继续翻看,却发现日记的内容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向后翻了几页,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在心里骂了两句,这种人就喜欢吊别人的胃口,明知道接下来的秘密才是之前所有内容的核心部分,流水账我都忍着耐心看了下来,反而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急地抓耳挠腮,又一口气打开了其余的几个盒子,里面的内容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完全提不起我的兴趣来。
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自己的膀胱都要爆炸了,这一路上我觉得奇怪,这个地方竟然连一个厕所都没有,按理说这么大的地下室,如果没有安排厕所这种地方的话,着这里工作的人,拉肚子还要忍着往楼上跑,简直是太不人道了。
可现在我的小肚子里憋得厉害,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情了,我转过身对着墙角解开皮带,尿的味道有一点大,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喝上几口水,有点上火。
等解决完后,我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我一边提裤子一边转过身,打算先回去找胖子,可我刚一回头,突然发现书架后面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对方一句话都不说,那种阴冷的目光,立刻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墙角的青苔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刚才自己的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