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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小花没有再理我,而是冲着蹲在一旁树下抽烟的坎肩招招手,对方立刻扔掉手里的半截香烟,跑过来说道:“花儿爷,您吩咐。”
小花冲着他暧昧地笑笑,问道:“之前打过架吗?”
坎肩点点头:“打过,花儿爷。”
“打过后面不要加我的名字。”小花一本正经地说道,“用过枪和砍刀没有?”
坎肩愣了一下,看看车厢里面的东西,脸色变了变,随即说道:“这个没有,我都是用弹弓的,我是远距离攻击型射手。”
小花没有说话,看着我耸耸肩膀。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方战斗力弱爆了。
我感到有一点没面子,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次我过来得非常仓促,几乎是刚接到伙计的电话,就立刻从杭州赶过来了。
杭州那边能带过来的人只有坎肩和王盟,长沙这边的伙计这几年几乎是大换血,很多人都是刚入圈子的新人,面相非常嫩,可能是因为当年潘子的那一番话,我不是很愿意轻易动用这些年轻人,这是很鲜活的生命,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卷入到这些危险的事情当中来。
好在小花非常仗义,而且他最近在长沙盘货,对这些事情多少都了解一些,很痛快地就拨给我几个他那边的伙计,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狠角色。
其中有一个内蒙古的伙计,身高将近两米,站在那里就像是城墙一样,一般人都不敢去轻易招惹他。
我冲着小花抬抬手,做了个感谢的手势,说道:“事后请你吃饭。”
小花笑笑,用长沙话吩咐了那个司机几句,对我道:“我先走了,你们等一下先坐上这辆车,过了收费站后上高速,会有另外三辆面包车在路上接应你们,路线这位司机会帮你们安排好。”
一般这种情况下,司机就是老大,把他照顾好我们会好受一点。
坎肩非常识眼色,立刻摸出烟给司机大哥递过去,司机大哥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年汉子,接过烟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被坎肩拉到一旁去套近乎,没多久就被他给忽悠瘸了。
小花又跟我寒暄两句后,直接坐上那辆桑塔纳走了,约好两天后在长沙汇合。
我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拍手让那群伙计聚过来,算上我,小花那边拨给我六个人,我这边有十个,加起来一共十七个人,声势还算是浩大。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些废话还是很有必要提前说一说的。
我冲坎肩使个眼色,他站出来,非常认真地充当代言人的角色,说道:“这一趟的事情,就不用再废话了吧。我们老板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等一下打起来,如果对方不要脸,你们也就不用再给他们面子,直接往死里揍,出事有东家扛着。”
妈的,有这么说话的吗,这要是真的闹出来人命,我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
我立刻踹了坎肩一脚,他转过身抓抓头皮,说道:“东家,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懒得理他,说道:“这是纯打架,玩儿命的事情,有没有不愿意去的,我不会勉强你们。当然费用也别想要了。”
这一趟我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很高,果然这帮人互相看看,并没有人退出。
我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他们上车。
这一趟王盟不用去,他要留在长沙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这让他非常开心。
我故意和他开玩笑道:“怎么样,一起走吧?”
“不了老板。”王盟一本正经地摆摆手道,“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个弱鸡,是天生无法做打手的,我不想拖组织后腿。”
我笑骂他两句,爬上货车后箱。司机发动车,带着我们缓缓向长沙城外走去。
到达那个地方大概需要六个多小时,这期间我们不能抽烟不能大声聊天,显得非常无聊,我大概地把对方的情况和人数和他们讲了一下,然而这帮人表现得很轻松,显然实践经验非常多,而且应该都是身手不错的那种,否则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我可能是他们当中身手最弱的一个。
我叹口气,指指那些东西,说道:“选一个吧?”
有些人挑选了钢管和砍刀,还有人自己带了匕首,应该都是他们擅长的东西。但并没有人选择枪,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带着枪血拼非常不明智,活动起来不方便不说,而且很容易搞出人命来。
我们只是想简单地打个架,并不想上升到恐怖袭击上去。
我自己的大白狗腿从不离身,坎肩也不动弹,在那里准备他的弹弓和钢珠。
我挑选了一把马刀递给他,坎肩看了一眼,摇摇头道:“谢谢东家,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我还是习惯用弹弓。”
“这是给你造势用的。”我强行把马刀塞进他手里,道,“如果有人对你大喊大叫,你就冲着他挥舞几下。”
坎肩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在手里面掂了掂,似乎在熟悉手感。
接下来一帮人就没有事情做了,有些人开始睡觉,有些人在玩手机。
我没有心情做这些事,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自从我进入这个行业以来,很少有机会参与这种事情,偶尔几次我也不用亲自上手,但现在立场不同了,等一下我很有可能会充当主力角色。
看来想要做老大,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并不是你简单地坐在那里,谈成几笔生意,别人就会把你放在眼里。
正想着,整辆货车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司机在前面猛踩刹车,货车向前冲了几米才停下来。
我们这帮坐在后面的人被撞得东倒西歪,有些人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爬起来后直接大骂起来。
我敲敲车厢,用长沙话问司机道:“搞么子?”
前面传来一些很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不少人在大喊大叫,隔了几秒钟司机才开口回答道:“老板,遇上一点麻烦,有人开车把我们的车拦了。”
我皱起眉,现在车开出长沙城还不出半个小时,还不到我们在高速路上换车的地方,难道是对方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路线,带人把我们堵了?
我又问道:“他们几个人,好解决吗?”
“等一下老板。”从外面传来拍玻璃和踢踹的声音,司机再开口声音有些犹豫,“一辆车,现在下来三个人,我看看能不能搞定。”
接着从前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司机似乎是下去和他们争辩去了,两拨人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夹杂着骂人的话。
我和坎肩对视一眼,他握紧马刀,我也把手按在后腰上面,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卑鄙,我们就真的无法手下留情了。
我给其他人使个眼色,他们也纷纷摸出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把守在车厢门口的两个人非常高壮,似乎是之前当过兵的,膀大腰圆,身上带着几道很明显的伤疤,已经做好进攻的准备。
其余的人也都摆好架势,这次他们造势非常足,有一个人甚至提前一天去纹了身,现在那里的皮肤还发红,搞得一只凤凰就像是烤鸭一样,贴在他的胳膊上。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很快外面争辩的声音就消失了,似乎有人正在开我们车厢的后门。
坎肩有些紧张,我用力地按按他的肩膀,把自己的大白狗腿抽出来。
车厢门打开后,外面的光照进来,我们一瞬间都有一点恍惚。
但还没等我们看清外面有几个人的时候,就从车厢外发出一声嚎叫,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另外一个人张开嘴巴就要大喊,立刻被等在门口的一个人跳下去按倒在地上,两个巴掌抽下去,对方立刻就不说话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跳下去的那个伙计正在捆那个跪着的年轻人,回答道:“后面只有他们两个。”
我也跳下车去,就发现这是两个打扮得非常非主流的年轻人,其中被抽晕的那个已经晕倒在地上,尿了一裤子。
我带着坎肩向前面走,开车的司机一看到我们就笑了,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正在抽烟,看到司机傻笑,立刻用四川话大骂起来:“我日你仙人板板儿呦,笑么子噻,晓得待会儿老子让你笑不出来呦。”
坎肩走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膀,那个人骂骂咧咧地转过头来,看到我和坎肩手里面的砍刀,立刻就懵了。
司机笑着和他解释道:“我都和你讲了,车后面没有东西,我们赶时间,你非要找我们的车子来碰瓷,我都说给你五百块钱赶快走好了,你们偏不听……”
我这才搞明白,原来这帮小混混是想来碰瓷的,但他们绝对没想到竟然碰到我们的车了。估计刚才他们一开车后箱的门,看到十七八个大汉,拿刀的拿刀,举枪的举枪,心里面一定完全懵了。
“东家,怎么处理?”坎肩利索地把最后那个人捆起来,问我道。
“直接扔到他们车上去。”我说道,“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留着精力做我们的事。但他们这一趟也不容易,谁发发好心,帮忙打电话报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