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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接连好几天秋雨缠绵,放晴之后,这个季节带着它独有的清清淡淡的香味。
这样一个舒畅的午后,凌溪泉和吕熙宁在饭后绕操场走了一圈,回教学楼的时候恰好和何英碰了个照面。
“老师好。”她俩乖巧地冲迎面走来的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刚想快步开溜,何英没有像往常那样点点头就走,叫住了她们,“哎,正好,凌溪泉,你和吕熙宁去下我的办公室,我办公桌上有张礼拜五校运会的表格,你们拿去班级找同学填一下。”
“好的,知道了。”凌溪泉听话地应了一声。
见状,何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留下吕熙宁和凌溪泉相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学校要举办校运会的小道消息从上个月就开始传开了,这几天尤其多,她们的班主任却从没在班级里提过这件事情,所以很多同学也只敢在背后议论。
校运会意味着这天不用上学,这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是欢呼雀跃的好消息,何英也的确是怕学生太早得知后无心听课,一直没有透露分毫。如果不是每个班上报的项目表格隔天就要上交,恐怕她会压到礼拜四才会正式宣布:明天举办校运会,大家不用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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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八百米、一千米、接力、跳高……这么多啊。”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吕熙宁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凌溪泉手里的参赛报名表,数了几个后惊呼一声,掩着嘴问道:“该不会每个人都要报名吧?”
“应该不会吧。”凌溪泉指着最上方的说明,对她说:“总共也就十多个项目,这上面写着每个班级在同一个项目上最多报一个人,就算每个项目分男女也还要剩下差不多一半的人。”
“问题是,何老师也不交代清楚是不是每个项目都一定要有人参加,都是奔着不用上课去的,谁真的愿意报名啊。”吕熙宁腹诽:“还是预备年级和初一好,不用烦心报名比赛的事,只要观赛就好了。”
两人边说着,走到了教室门口。
离午自习不过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班级里的人基本都到齐了。
凌溪泉站在门口扫了眼闹哄哄的班级,踌躇了一下,把表格塞到了吕熙宁手里,“吕熙宁,你去说吧。”
“何老师是叫你说的啊。”对方感到莫名其妙。
凌溪泉想也没想,理直气壮地解释:“你口才比我好,比我有威严。”
吕熙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做了两年多的同桌了,她哪能不了解凌溪泉的脾性,明明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觉得不好意思,却非要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到底说不说啊?”凌溪泉在她了然的眼光中,脸部一阵发热。
“我说,我说。”吕熙宁笑嘻嘻地甩了下她的马尾,也不拆穿,爽快地走向了讲台。
她在讲台前清了清嗓子,这样的举动惹得大多数注意到的同学投去了不解的一瞥,而后又不在意地继续各做各的事,各聊各的天。
“那个……”吕熙宁提高了点音量,见自己重新拉回了底下的注意,口齿清楚地发言:“何老师说,礼拜五就是校运会了,我们班也要参赛,你们谁想报名的来我这里登记下名字。”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班级里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了更吵杂的议论声和发问声。
“礼拜五?就这个礼拜五吗?”
“每个人都要参加吗?哎,你说都有点什么项目啊?”
“何老师怎么到现在才说啊,我去……”
“安静!”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吵得吕熙宁头都疼了,不由大喊了一声,但大家好像都陷入了激烈的探讨中,一时间竟没人理会她。
面对这种局面,吕熙宁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由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同桌。
凌溪泉无奈地对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而后走到她身旁,稍稍迟疑了一下,建议道:“要不,我们一个个走过去问他们要不要报名吧?”
“也只能这样了。”吕熙宁扫了眼台下的哄乱,只好点点头,“那就从第一排开始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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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飞在和后桌兴奋地谈论着礼拜四晚上终于可以打游戏打通宵的事了,一支笔突然戳了戳他的肩膀,一道声音随之而至:“徐乐飞,你要不要报个名?”
他也不回头,随手一摆,“没兴趣,不要。”
“你坐第一排,报个名给后面的人做个表率吧。”
讨论被打断,肩膀又被戳了好几下,徐乐飞不乐意了,转过身,发现吕熙宁就站在他的桌前,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不由生气地说:“哎呀,我都说我没……”
忽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余光瞄到了在吕熙宁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女生,此时,这个女生神色淡淡地注视着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但就是这种平静,让他突然就想起了多个月以前的某个中午,也是被面无表情的她一把拉住,从冷冷的质问到最后毫不留情的扣分,他幼小的心灵曾经受到过巨大的伤害。以至于后来的好几个礼拜,他看见班级里这个叫凌溪泉的女生总有生出一丝说不清楚的害怕,连在校园里不小心撞见她也是绕道走。
想起这些,徐乐飞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心里的那点不满早就跑了,老实地向吕熙宁伸手要了报名表和笔,在短跑分类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任务迈出了第一步,吕熙宁心情大好,拉着凌溪泉继续往后问,一个无心的回头,突然瞥见徐乐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脸忌惮地盯着凌溪泉。
她不由多看了徐乐飞几眼,几次打探的目光让瘦小的男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慌忙转过头,趴在课桌上假寐起来。
“凌溪泉,徐乐飞好像很怕你啊?”乘着又一个同学埋头登记名字的时候,吕熙宁凑到了同桌的耳边,不解地小声问道。
“啊?为什么?”凌溪泉茫然地朝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扫了眼,在脑海里仔细搜寻关于“徐乐飞”这个名字的记忆,半晌,寻找无果地摇摇头,“你看错了吧,我都没记得和他说过话。”
“也是,可能是我看错了。”吕熙宁看了眼同桌,又瞥了眼一动不动趴在课桌上的徐乐飞,笑了笑自己的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