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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央和秀才两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当中看着仵作辨别尸体,又看到仵作将阐幽真人放在推车上,朝着城外走去,故而一路跟着仵作出至西城口。
当两人一路尾随仵作走了两柱香时辰后,就听到远处传来乌鸦的“嘎,嘎”声,四周阴风飒飒,呜呜声满耳充盈,而后就看到成片的坟冢乱成一片,黑压压的望不到边。两人躲在一处桑树后,看到仵作将阐幽真人草草掩埋好,推着推车儿又返回城中了。
秀才很是不解徐央为何来看仵作埋囚犯的尸体,正疑惑的时候,就看到对方跑到一个坟冢边,重重的磕头了三个头,嘴里又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拉着自己就返回到城中了。
当两人相继来到城中后,徐央看到居民跑来跑去的救火,救死扶伤,搬挪着尸体。徐央看到一伙居民手提木桶朝着知府衙门而来,朝着衙门看去,只见衙门已经破烂不堪,门口躺着数具侍卫的尸体,而居民则是装模作样的朝着燃烧的地方倒着水,岂会将燃烧正旺的火焰扑灭?看来,居民也是恨透了知府,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火苗浇着水,心里只是恨不得火焰将知府烧成了残骸,将官兵尽数杀死才是。
徐央看到居民如此,也明白其中的所有然来,朝着一位居民走来,拉着对方,问道:“你可知道是谁在城池之中放火杀人的吗?”
那居民正细水长流的朝着一个木桩浇水,看到一个狱吏走来,还没有来得及躲开,就已经被对方拉住了,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只是看到夜色笼罩之下,有数十号黑衣人在城中杀人放火,其余的则不得而知了。”说毕,看到对方沉思在那儿,连忙提着木桶离开了。
徐央听到那草民说是一伙黑衣人所为,立马就猜测出是张峰等圣莲教的人干的。但是让徐央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圣莲教不是经常跟朝廷做对吗?打得又是惩恶扬善,逞强扶弱的旗帜,为何又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杀人放火的勾当出来?
旁边那个秀才看出徐央心中的疑惑了,正要小声为对方讲解之时,忽然看到一伙官兵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出于本能,连忙朝着旁边退缩开来。徐央也看到有一伙官兵朝着知府衙门冲来了,连忙和秀才退开让路。二人相继让开道路之后,那伙官兵只是朝着徐央俩人看了看,然后撞开知府大门,蜂拥朝着其中冲去,四周还布满了警戒士兵。
徐央看到知府衙门都成为了这个破乱不堪的样子,而圣莲教的教徒多半都是穷苦人出身,受尽屈辱,又岂会放过知府本人?徐央看到官兵围绕着知府警戒放哨,恐自己的身份被人给识破了,连忙拉着秀才离开这儿。
徐央看着天就要蒙蒙亮了,而四周幸存的居民恍如做了一场恶梦一般,一个个愣在大街上,看着破损不堪的商铺,大小尸体散落一地,时不时的就传来阵阵的哭喊声,嚎叫声。徐央看到秀才跟在自己的身边,问道:“秀才,你叫做什么名字啊?家住何方?以后都有什么打算啊?”
“在下名叫马子晨,乃是阳丰六年的‘增生’。我住在湘城东南十里之外的‘安宁村’。我只想为我含冤昭雪,为妻报仇,洗脱我的清白。在下多谢恩人搭救,还不知道恩人如何的称呼?”那秀才说道。
徐央听到对方乃是阳丰六年的增生,也就是当朝统治皇帝的名号年号。阳丰帝乃是天朝入主中原的第九位皇帝,而增生又称为增广生,是不像禀生有钱粮,但却比附生待遇要好,处于两者之间的地位秀才。徐央听到对方依旧不忘为自己申冤,说道:“在下乃是一个四方游走的闲人,名叫徐央。你是怎么被他们抓进大牢当中的?你的娘子又是何人所害?”
“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学生正在家中温习功课,忽然看到娘子慌慌张张的回到家中。学生问起缘由,而我娘子则是闭口不言,于是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等第二天天刚亮时,我现娘子浑身冰凉,才看到娘子死不瞑目的死去了。学生十分的慌张,赶紧的报案,而县衙中的捕快等人来到我的家中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学生在家中等待结果的时候,忽然那些捕快来到我的家中,就将我锁住了,说是我将娘子给杀了。我跟我娘子十分的相爱,从来没有生过任何的口角之争,我怎么会亲手杀害我娘子呀?学生被捕快押到县衙,知县也说是证据确凿,让我承认杀了自己的娘子。我死也不承认,最后知县就朝着学生打板子,学生因为疼痛晕过去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知府的大牢当中,并且还告知我秋后被斩的事情。学生真是冤枉的呀!”马子晨呜咽流泪的说道。
徐央看到对方的案子漏洞百出,也看出是秀才昏迷之时,才画了押,不是冤枉又是什么?徐央看到对方哭哭啼啼的样子,也不想再问起对方的伤疤,问起别的事情:“我心中有一个疑惑,你说那圣莲教经常跟官府朝廷做对,恨透了奸商恶贼,为何要在城池中杀人放火,并且连小孩妇人也不放过呀?”徐央走之时,看到地上躺着有小孩、妇女、老人,很是不解。
马子晨朝着四周张望一番,现居民们都在清理着尸和建筑残害,说道:“兄台你有所不知。凡是造反的邪门歪派,若是没有本钱和雄厚的实力,拿什么跟朝廷做对啊?而这些无辜的商铺和居民们,或许正是商铺中的商人。而那伙黑衣人为了得到钱财等事物,自然要洗劫商铺,好获得其中的钱财,然后再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了。”
“真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强盗。为了一己之私,真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到处的杀人放火,还说什么替黎民百姓出口气,还一个朗朗乾坤。我看完全是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是。”徐央愤愤不平的说道。
秀才看到自己的遭遇,已经对这个世道不再抱有任何的奢望,只是希望自己的娘子能够在九泉之下瞑目就行了。秀才看着商铺接连燃烧着大火,尤其是其中一些当铺钱庄更是破损不堪,尸横遍地。秀才正往前面走之时,忽然看到十字路口有一伙黑衣人从一个钱庄中冲出,然后在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就逃之夭夭了。
徐央自然也看到那伙黑衣人从一个钱庄冲出了,钱庄大门破损,地上躺满死尸,而那个钱庄上面则是悬挂一匾,题“恒利钱庄”。天朝有四大钱庄,分别是恒利、恒和、恒兴、恒源,而为的恒利无疑于四大钱庄中财源最为雄厚的。徐央看到这伙黑衣人有十人,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本不想理会这伙人打家劫舍,但是在看到为一个黑衣人左眉毛上有一个醒目的黑痣,好似长着三只眼睛后,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猜测出这位是孙千总无疑了。而最末尾的一个人身材肥胖,行动缓慢,也引起了徐央的警觉。
徐央看到这伙人也注意到自己和秀才之后,面色有了明显的慌张,然后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徐央知道孙千总是因为抓住了自己才升官了,但是不解一个官兵为何也像土匪一般趁火打劫,盗取钱物。徐央看到孙千总等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冷哼了一声,寻思这伙人会在那里销赃之时,猛地豁然开朗,思忖道:“这伙人害我受牢狱之灾,我岂能够就这么放任他们逍遥自在下去。既然孙千总在其中,而最末尾那个肥胖之人必定是多浑虫无疑了。现在城池被圣莲教破坏一番,城门定会被关闭了,而这伙人自然也无法出去城外,想必这伙人一定会在城中某处分赃。”
“兄台,你在想什么呀?”马子晨问道。
徐央正在想这伙人会藏身何处之时,被对方惊醒,冷笑道:“现在这世道贼不像贼,民不像民,官不像官,兵不像兵。你想不想知道这伙黑衣人是谁?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兄台,还是不要了吧!这伙黑衣人不管是强盗,还是圣莲教的逆徒,我们走我们的路,我们哪能够管那么的多呀?这种事情应该交由官府来处置,我们又何必淌着浑水,自找麻烦。”马子晨说道。
徐央看到对方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也知道对方是怕麻翻缠身,说道:“你觉得官兵若是看到这样的情形,真的会惩恶扬善,为民除害?只要官兵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你还奢望他们来替天行道。你看看你自己的遭遇,就一目了然了。你若是胆小怕惹祸缠身,那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让我去会一会这伙强盗。”说毕,撒丫子朝着黑衣人的逃走路线追去。
马子晨看到对方要去追强盗,想了想,也很想见识一下黑衣人的庐山真面目,喊道:“你等等我。别跑的那么快呀!”
在距离知府衙门不远的一处商铺,只见商铺大门敞开,而后就看到十多个黑衣人看到后面和附近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一溜烟钻进了其中,牢牢将商铺的大门关好,外面则留着两名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喽啰巡视。而这商铺的上面悬挂一个匾,题“福寿烟馆”四个大字。而就在这俩人在商铺门口巡视之时,忽然看到有两个狱吏朝着自己这边而来,一惊,但是当看到两者乃是狱吏,又不是官兵,顿时又松口气。
俩人装作闲聊的样子,看着两狱吏走至身前,上前打招呼,镇定自若的问道:“两位长官好。长官是巡逻还是去吃早饭啊?”这俩人正是徐央和马子晨。
徐央看到两喽啰在商铺门口巡视,又看到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心中冷笑,背负双手,拿官腔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没啊?”
“没有,没有。我们都乃是老实本分的居民,从未看到可疑的人在附近游走。若是我等看到,一定回去衙门禀告的。嘿嘿。。。。。。”俩喽啰连忙摆手说道。
徐央看到俩人眼神不敢直视自己,又闪烁其词,又看到俩人挡在商铺的门口,好似不让自己进去一般,就猜测出个所以然来。徐央看到这商铺的名号后,知道正是多浑虫的烟馆,越加的觉得自己猜测不虚了,说道:“我们在巡逻之时,怎么看到有一伙黑衣人钻到了烟馆当中。这烟馆是不是藏着那伙黑衣人啊?”
两喽啰看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惊慌失色,摆手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想必是两位长官眼花了吧!”
“真的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敢不敢让我进去搜一搜啊?”徐央问道。
两喽啰看到对方要进烟馆中搜查,大惊,连忙说道:“两位长官,我们真的是老实正经的商人,不敢私自藏贼盗。我们爷儿跟朱知府有一番交情,还请两位官爷手下留情啊!”二人说毕,连忙将手伸向徐央的掌心。
徐央看到俩人朝着自己的手中塞入两块碎银,越加的觉得自己判断不虚了。徐央装模作样的将手中的碎银装入怀中,笑道:“只要是老实本分的商人,我们官兵自然不会为难商人的。既然你们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出没,又是老实本分的商人,那我们就去别处寻找了。”说毕,朝着旁边呆立不动的马子晨使得眼色,双双离开了。
两喽啰看到俩人离开了,重重的松口气,嘀咕道:“什么玩意儿啊!竟敢敲诈我们的钱财,以后再收拾你们。”
“你们刚才说什么?”徐央问之时,就看到两喽啰惊恐的回过头,猛地朝着俩人的脖颈挥去,瞬间将两人打晕过去。
马子晨看到徐央就要离开了,还以为对方放弃了正义的念头,正要松口气之时,就看到对方猛地转过身,刚问了一句话,就将转过身的两喽啰打晕了过去。马子晨跑到两喽啰的身前,用手朝着俩人鼻子和胸膛抚摸一阵,惊恐的喊道:“你杀人了。你怎么将两人打死了?你只需要将两人打晕就是了,何必非要将两人置之于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