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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里行间都在维护着别人,只提了寥寥几语的他。
薄勋望着那字又出神了一会,钟硕提到的关于过去的那些事,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字里行间的空隙,像是蓦然变成了隧道,而他,通过这隧道进到了字里,一瞬间像是回到了过去,记忆无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那日。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肩周的衣物。
还很小时候的他一个人站在阴沉沉的后台公园附近,前面是筑起的高台,他站的地方却是不被怜惜的空旷地带,从热闹到寂静,只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他一人站在雨中望着,忽然,一把伞出现在头顶。
“小哥哥,你的心情不好吗?小小年纪心情就不好,小心老了之后变成怪叔叔。”一个看起来和可爱的女孩,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了一根棒棒糖,“不客气。”
她蛮横不讲的把棒棒糖给他,那黄灿灿的糖纸,也像是蛮横不讲理的阳光,就那么直直的照射进他如天气把被阴霾笼罩的心房。
紧接着,伞把手也被硬塞进他手中。
而带来光明的那个女孩儿,却是转眼只剩下背影。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哪怕是身上的装饰品,他也丝毫没有看清楚。
等再回过神啦的时候,再喊她她已经听不见了,还小的他一下很慌张,想要追上去又怕唐突,可是就这么放任她离开,心里却略有不甘。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他胡乱的拉住了另外一个女孩,指着她离开的方向询问。
“她啊,叫容纤梦。”
“好,我记住了,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给她。”
小小的薄勋,将一个首饰盒递到女孩的手中,这原本是他买给薄矢良的礼物,据说樱桃的英文和珍惜的英文非常相似,因此一个带有小樱桃的发夹,也就意味着他珍惜一个人。
在那个小小的女孩,说他会变成怪叔叔的瞬间,他的珍惜,从自己唯一的妹妹变成了她。
仅仅是一根棒棒糖而已。
可偏像是一道光,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灰色和黑色,也有灿烂的光。
“好。”小女孩接过之后,朝着之前那个女孩跑去。
记忆终止。
薄勋抬手揉按着眉间,以现在容纤梦和容纤语的性格来看,那个递给他棒棒糖的人,绝对是容纤梦,可是为什么一切的证据,都在证明着,那个女孩该是容纤语?
思绪渐深。
明天,见到她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
……
陆沉的别墅中。
容纤语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她也没想要他回复什么,只是想抒发一下愤怒,可是胸膛的起伏却还是非常厉害。
“嫂子,你别这么生气啊……我……”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矢良,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他仅仅是因为提供计划的人是我,所以不去用那套可以接近零伤亡的计划,改成现在这样慌缪疯狂的计划。”她不断的按着眉心,可是胸膛里的气焰却没有一刻是消弱的。
那不减还增的愤怒,让心口处有麻麻的疼痛。
薄矢良咬了咬唇,很无助的看向余晏,男人耸了耸肩膀,给了她一个“早就告诉你会这样”的表情,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她嘟嘴,把头撇到一边,手指不断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画圈圈。
诅咒他诅咒他!
诅咒他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容小姐,我想您应该相信潜龙和军区的人,洛斯他毕竟是……”
“我想不管是军区的人还是潜龙的人,你都非常清楚,在三年之前,洛斯和希迪联手做的一场案子吧?全世界都知道,是这两个人做的,可到头来却没有抓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既然他们可以联手,希迪愿意和洛斯分享疯狂和罪恶,一旦洛斯死了希迪会做什么,你们有把握抓住他吗?”
一向脾气很好的容纤语,也不知道怎么了,声音抬的很高,话也非常的冲,一字一句全都是指责,那双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也被怒火充溢。
余晏摸了摸鼻子,他被骂的多少有些不舒服,但面上的优雅他不愿丢:“我们可以尽全力。”
“尽全力?你拿什么尽全力?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都有可能有无辜的人民惨死在他的手上!”
“为了捉拿到洛斯,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
“难免?你宁愿死的是毫无罪恶的公民?”
这一刻余晏说不出话来,到他们这个地位的人都知道,死一个路人和死一个重要官员,那造成的影响根本就是两码事,哪怕是再善的大善人,也敌不过一个满身污垢的要官来的重要。
这是政治正确。
历来公平都是不绝对的。
容纤语冷笑:“麻烦两位离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薄矢良还想说点什么,可她到底是不懂这些政客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能讪讪的收回了话,很失落的耷拉着脑袋跟着余晏往外走。
早知道嫂子会这么生气,她就不说大哥的计划了,现在可怎么办……
见人走了,陆沉接近她身边,拇指和食指比作一把枪的样子,对准她的额头。
“烦恼啊烦恼,快告诉我为什么她这么生气。”
“扑哧。”她一下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幼稚。”
“也不看看当初是哪个幼稚鬼,发明了这么幼稚的对话?”
容纤语抓下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心”字:“这就要问问心是怎么想的。”
“嗯,那你的心是怎么想的?”
她愣住。
那时他们还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测验成绩发挥不好到直接下降了一百名的陆沉,坐在学校的长廊上,发着呆看起来很可怜。
而她呢,就走到他身边,拇指和食指比作枪,对准他的额头说:“烦恼啊烦恼,快告诉我,为什么陆沉这么难过。”
在那个时候,他和她的关系哈没有好到无话不说,所以只是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写上一个“心”字。
并且说:“这要问,心是怎么想的。”
当时的她只以为他是在故作玄虚,所以并没有开头问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个梗却在未来很多的场合里频繁出现,成为他和她之间为数不多的暗号之一。
直到这一刻。
容纤语才明白,他说的那句问问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笑:“比起你,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心理侧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