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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基已经开挖了,砖也拉好了,大师傅人不错,很尽心,目前没啥大问题。”老杨对张杰说道,今天是动土的日子,本来还要搞一些祭祀什么的,小张恩生病后,大家就没什么心情了。
“嗯!下午的时候,你和我带些东西给他们。”张杰点了点头,这就是全包的好处,不用操什么心,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干活的人要靠谱。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嫂子开门啊!你家门口有人晕倒了。”这是哑娘丈夫,王二的声音,还有一个孩子的哭声。
张杰不等王宜应声,就跑过去打开了院门。
等打开门一看,只见王二抱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哭的小男孩。
“是她们?”张杰一愣,这不是在县城乞讨的那个老太太吗?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老太太情况不明,张杰赶紧让开了一条路,让王二把她抱到了院子里。
王宜和老杨也赶紧过来查看。
“把人放屋里炕上。”刘老太太发话了。
王二和老杨搭手,把老太太抬进了屋里,刚放到炕上后,老太太就醒来了。
“谢...谢你们!”老太太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开口说话了,只是她的声音有些抖,看起来很虚弱。
“老奶奶,您怎么到我家里来了?”张杰端了一杯水,里面放了些糖,王宜接了过来,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着。
喝了几口糖水后,老太太有了些精神,看了看地上站着的小男孩,只见小男孩的脸都哭花了。
“能麻烦给我孙子也喝点糖水吗?”老太太渴求道。
“好”王宜应了一声,就给小男孩也喂了些糖水。
小男孩喝着糖水,甜甜的味道,真好喝!
张杰看着这个小男孩,越看越眼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这孩子和我们家小恩长的真像!”刘老太太笑着说了一句。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小男孩,小男孩见这么多人看他,有些害怕,慢慢的挪到了他奶奶的枕头边。
“是啊!真像!”王宜一边看着小男孩,一边看着刘老太太怀里抱着的小张恩,越看越像,尤其是眼睛。
“我能看看这孩子吗?”炕上躺着的老太太,对着刘老太太说道。
“当然可以了。”刘老太太说完,就把小张恩抱到了她跟前。
“这孩子真好,养的白白胖胖的,你们一定费了不少心吧!”老太太看到小张恩,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还好,这孩子省心,只要吃饱了就不闹了,好养活的很。”刘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看着小张恩,一脸的慈祥。
“嗯!呜呜呜。”老太太刚点了点头,突然掩面而泣,而且声音凄凉。
“老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刘老太太一脸诧异,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许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对对,老人家,不用哭,有什么事,我们帮你!”王宜也在一旁附和着。
老太太没有搭话,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用两手轻轻地抱着小张恩,突然,把小张恩搂在怀里。
“奶奶对不起你啊!呜呜呜”说完后,哭声震天。
这一声,把一屋子人惊的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都对上了,都对上了。”张杰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小男孩,张杰就觉得眼熟,尤其是一双眼睛,因为他和小张恩是兄妹,这个老太太就是遗弃小张恩的人。
“我该死啊!把你扔了,我该死啊!”老太太继续哭喊着,她怀里的小张恩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地上的小男孩也哭了起来。
屋子里乱成一团。
“好了!别嚎了!”刘老太太一声厉喝,把小张恩从她怀里夺了过来。
“我是看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狠心的老东西啊!这么小的孩子,你说扔就扔,天寒地冻的,你不要,可以送人啊!至少能给她一条活路,可是你呢?和亲手杀她有什么区别?我呸!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哭嚎?你给我滚,马上!”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刘老太太这么生气,她平时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与人红过脸。
“我该死,我对不起我孙女。”说着,起身就要挣扎着下炕。
“你为什么要来我家?是要看看吗?”张杰突然问道。
老太太一愣,看了一眼刘老太太怀里的小张恩后说道:“本来是想跟着你,想看看你家住哪里,下次要饭的时候好要到,看你食盒里的东西,想来是你家的条件不错。”
老太太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进了医院,等你与你娘出来的时候,我认出了你娘,孩子被你家收养的事情我知道,我也暗地里看到过你娘抱着孩子,我本来不敢跟来的,可就是管不住我的腿,总想再看看她。”
老太太费力的穿上了鞋,拉住了小男孩的手。
“我后悔啊!我对不起她死去的爹娘,我常常梦到我儿子对我破口大骂,我也得了报应,地震时,家里的房子都塌了。”老太太拉着小男孩的手,一步步走向门口。
“后来呢?”张杰追问道。
“后来?因为我弃婴的事,被乡里抓了典型,被村里人排挤,我没有脸待下去了。”老太太平静的说道。
“那你要去哪儿?”张杰再次问道。
“不知道!”老太太拉着小男孩的手继续走,已经走出了家门口。
“那你孙子怎么办?”张杰追到了院子里。
老太太愣了一下,她握着小男孩的手紧了紧。
“你真的知错了没?”张杰大声问道。
“你知错了没?”张杰再次大声问道。
王宜这时也跟着出来,看张杰时,只见张杰憋红了脸,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总之很不对劲。
“知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该死啊!”老太太又开始哭了起来。
“好了,不用哭了,你可以留下来了。”张杰说完这句话后,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