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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的侍卫虽然脚程比不上魏渊,但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魏渊和钟赢相反却要带着毓秀和柳侑这两个拖后腿的,难免有些拖延了行程。
等到了开阔的地界,没有地形为掩饰,他们这个组合的弊端便完全暴漏了出来。起码毓秀和柳侑这两个人的体力,绝对抗不了多久。
“魏渊,在这样走下去不行,妹妹她坚持不住。”钟赢连忙道。
毓秀怕被人追上,耽误大家脚步,忙道,“不用管我,我可以。”
“不能再走了,越往前走越宽阔”,他和钟赢能跑过昭王府的护卫们,这两个不通武艺的人行吗?
“可是人马上要追上来了”,仿佛能听到身后疾驰的马蹄声一样,毓秀分外焦急。楚昭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若然发现是他们一定不会有余手。便是魏渊能拼死杀出又如何,他能以一挡十,能以一挡百吗,能以一挡千吗?
毓秀从不会怀疑楚昭的细心,他事事都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正在这时毓秀目光突然划过面前深广的湖泊——那层碧绿浅荡的波纹似乎诉说着无尽的春情。如果潜下湖泊呢?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毓秀目光对上魏渊,发现他也在看那一弯湖泊,两人对上一眼,他紧皱眉头,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
毓秀往身后看了一眼,“诚如哥哥所说,我确实已经坚持不住了。魏渊,你若能走便和哥哥一起走,总好过都丧命这里。我和柳兄不懂武,跟着也是拖累,不如藏身湖底,若他们尽早离开,或许会有一线生机。”要么溺死湖底,要么被抓住生死不知。
柳侑也是一阵苦笑,拱手道,“钟姑娘说的对,钟兄和魏兄你们武艺高强,能走便走。若然咱们都折在这里,怕那昭王的狼子野心日后更没人揭穿!”他不怕死,只怕死了也证不了自己想要的道!
“说的什么胡话!”钟赢罕见的对毓秀发脾气,“你是我亲妹妹,我若抛下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便是我自己死都要护着你活着出去!”又看着魏渊,“但柳兄说的不错,咱们总得有一个人出去……若真的有什么不幸,总不能让楚昭还逍遥世间!”
魏渊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有些生气毓秀将他撇到一旁,“魏渊从第一日见到小姐起,就已经立誓效忠小姐,绝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人。魏渊必然会保小姐和少主平安,请小姐放心!”
他怎么就这么拗,毓秀还想再说什么。
钟赢却道,“再废话就真的没时间了!快!”既然决定了一起,还有什么可言。他一把扶着柳侑的肩膀,将人推下水,两个人扶在岸边,偷偷摸出一根芦苇渡气。
魏渊扶着毓秀下水,自己抓着岸边,毓秀本想也扣住岸上的泥土,却被他伸手拖住腰部。两人都是潜在水底,所视之物不如水面上那样清晰,到处皆是朦胧的,魏渊的脸似乎也被这般柔的水软化了几分。
也似乎因为在阴暗的水底,他仿佛不怕什么了一样,看她的目光那样深刻而深情。毓秀不得不转头躲避这样的目光,偏偏她是在水底,一垂头便呛到水,魏渊见状连忙扶着她的腰,两个人身体贴的及近,魏渊迅速将芦苇管伸入毓秀的嘴中。
可此后他的手却仍未松开。
在水下衣物都贴身穿着,两人肌肤相贴,那情况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毓秀忍不住推开他,岂料魏渊却一声闷哼,将她抱的更紧。
“首领,已经没有足迹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止了毓秀的挣扎,反而让她将胳膊更为贴合的抱住了魏渊的腰。她细细听着岸上的动作,渐渐便忽略了两人过份亲近的姿态,魏渊本就是怕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觉得他龌龊,才将她抱的如此紧,如今她目光被旁的所吸引,也渐渐平复了呼吸。
在水下不仅仅是不能透气会让人溺死,只一根芦苇管能透气也坚持不了多久。好在那些护卫怕他们跑远,在此地停了没多久又找到刚才魏渊故布迷阵所留下的足迹。
等过了片刻人还没出来,柳侑实在坚持不住,第一个吐了芦苇将脑袋伸出水面之上。紧接着钟赢也上了岸。在湖水中带着尚不觉得什么,如今一出了水面,只觉得手脚沉沉的都不是自己的了。两人也顾不上扭干自己身上的衣物,直接坐在地面上休息起来。
魏渊也扶着毓秀上了岸,比起钟赢的放松他还鹰眸紧锁。
毓秀浑身衣衫湿透,就算是夏季也并不让人感觉到舒服,何况她还是个女子。不着痕迹的将毓秀挡到身后,魏渊又看着前面正休息的二人,“昭王府的侍卫并不蠢笨,等他们发现方圆周遭没人后,怕立即就会怀疑这个湖泊。”
昭王府的人不笨,怕很快就会发现不对,钟赢亦马上反应过来,“到底妹妹和柳兄都身体薄弱,若是带着两个人一起跑,好比将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碎了便全碎了。魏渊,你带着毓秀,我和柳兄一起,事不宜迟,尽快出发吧。”魏渊武艺高强,由他护着妹妹定然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柳兄是自己的知心好友,他亦会用性命来护他周全。
毓秀知道哥哥人虽然直,但一但做出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万事小心为上。”他嘱咐道。
钟赢点了点头,扶着还由自喘气的柳侑,两人迅速离开这方湖泊。
两人走后魏渊也连忙带着毓秀离开,他轻功很俊,抱着毓秀不用在顾忌旁物,很快便离开了昭王府护卫搜寻的圈子。只是到底两个人都湿了衣服,毓秀虽被他抱着也生不出什么温暖的感觉,魏渊速度又快,一路走来风像是要透过湿衣吹进她骨头里一样。
毓秀一路忍着,怕打扰了魏渊。
只是喷嚏哪里是人力能忍住的。
前面正好有个小亭,像是附近农家人所盖。魏渊将毓秀放在此地,与毓秀不同,他手还是温热的。之前怀里抱着小姐,心中所思所想都乱了,竟然没有顾忌到她身体。此刻急了上了,便是再也顾不上主仆差距,“冷的厉害吗?”
他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搓。
若是旁人敢这么做毓秀一定大斥一声放肆。可如今却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烫的厉害,顺带也将身上的湿寒带走了一些,“刚才是冷的,如今习惯了还好。魏渊,快回去吧,我不要紧的。”
她有些担心哥哥和柳侑,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境况如何。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身儿干衣服。”魏渊对毓秀的命令充耳不闻,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他一路裹着毓秀,里头虽然还湿答答的,可外袍已经被风吹的快干,将袍子裹在毓秀身上,“在这里等我。”
毓秀还想在叫他,可她那平日里乖巧的绝对奉她命行事的护卫此刻却好像耳朵聋了一样。
好在他并没有让毓秀多等,只是片刻之后便返回,手里拿着一身灰色的棉麻的棉麻布料,而且看成衣好像是浆洗过无数次的,“这不是你去镇中买的?”毓秀原以为他会去买。
“小姐身体弱,哪能等这么久,长久的裹着湿衣只能让身子骨都受了寒。”魏渊道,“这附近有许多果农,我借了她们的旧衣,小姐不要嫌弃。”
将衣服塞进毓秀手里,魏渊又拿起自己的披风,“这里周围皆是村庄,又有高山做掩,难免小姐更衣被人所窥,请原谅则个。”他打开自己的披风,正对着毓秀,脸上面无表情。
毓秀晓得他是什么意思,面上一红,她总觉得魏渊说这话表情奇怪,但到底湿衣太难受了,而且荒山野岭的,显然眼前的魏渊更让她信赖,“你闭上眼睛。”她道。
魏渊听话的闭上了双目,毓秀迅速脱掉了身上的湿衣,又连忙穿起那农衫。她倒不是怕魏渊突然睁开眼,毕竟他是什么性子她心里总清楚,可光着身子在一个男人撑起的披风里换衣服,这感觉总有些让人不适应。
地方狭小,再加之毓秀身上还是湿的,衣服不贴身,穿起来难免碰着。
毓秀怎么都穿不上袖子,心下一着急便将袖口扯开,她哪里想到看起来结实的衣服会如此脆弱,忍不住惊呼一声,魏渊便道,“怎么了?”
“无事,你莫睁开眼。”
顾不上什么了,飞快的将盘扣扭上,又穿上那农家儒裙,毓秀这才心有余悸道,“好了。”
魏渊睁开眼,毓秀头发还是湿的,裙子穿的歪歪扭扭,袖子被暴力扯断了一截,好像从哪个山窝里刚跑出来的小媳妇,但也好似离他更近了。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毓秀转头。
“总觉得小姐是个完美无瑕之人,没想到也有这般慌乱的时候。”
是个女人总喜欢听人说她好话,但如今魏渊这么说她却也觉得窘迫,用手盖着自己短了一截的袖子,“我又不是什么仙女,自然也有出岔子的时候。”说完又怕魏渊再说,连忙道,“快走吧,回去再晚了母亲该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