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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恒提及他所谓的明主,竟是什么青帮帮主!此人是谁?身份几何?顾凡双从未听过,他对这青帮也不是十分了解。
“这天下纷乱,确实需要一个心怀天下大意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利的人,只是此人何在?”穆之恒仰天感叹,心中无限感伤。
“大哥,可觉得我家大殿下如何?”
“不曾深交不得而知,只是见他待你心细如尘,处处都在为你打算,对你甚好。”
适才与那宇文翊相见,只是目光一瞬便深知他绝不是平庸之辈,他堂堂一个东秦的大殿下,居然屈尊在拉车赶马,便是这份贤德就不是一般人可有的。那日他留在祭堂的书信,足以表明他对顾凡双的感情应该有别与旁人,太过重情怕是会受其累啊!
“宇文翊本不想回到东秦的。”
“噢!”穆之恒露出惊异之色,“无数人对这帝王之位都趋之若鹜,他竟然可以不想、不念?实在令穆某人惊叹。”
“他说,东秦是是非之地,不回来他是怕我也被卷进去。他为了我宁愿放弃东秦的皇位,这样的一个人如何坐不得天下之主?”
穆之恒冷声一笑,“那他为何又回来了呢?你若说他为了你不肯回来,如今却又身在这东秦国都,实在令人觉得有点自相矛盾。”他的话暗中宇文翊并非顾凡双说的这般。
“是我求大殿下回来的,我要看看这东秦的天下。”顾凡双低低一笑,朗声道。
顾凡双的一个‘求’字,正在试图向穆之恒说明自己的野心,他不怕旁人知晓,成大事者自然不能拘泥与小节,他有心同穆之恒结交,自然要告诉他,自己来东秦真正的目的。
“贤弟,真的觉得宇文翊是最合适的人?”穆之恒轻声问道。
顾凡双呵呵一笑,便没有答话,转而问道:“之恒兄口中的青帮的帮主姓甚名谁,若是能相助我愿意帮助之恒兄!也好较一下此人是否真如大哥口中所说。”
穆之恒迟疑了一下道,“此人身份特殊,这东秦百姓与他有饮其血剥其肉的深仇大恨,恕我不能告知。”
顾凡双见他不便多说,也不好多问,只是心里嘀咕,“这世上竟还有人同自己一样与东秦百姓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这茫茫人海你如何寻他,既然他在此地有性命之危,怕是不会轻易露面吧!”顾凡双猜测道。
“你说的是啊,可恨这东方钰走的太匆忙……连个画像也不曾与我留下。”
“若大哥找的人真的在东秦,不妨就多留几日,我请大殿下帮你如何?”
穆之恒吓当即就摇了摇头,“不敢劳烦大殿下,此事为兄是信任你才同你说明,关于青帮帮主的事儿决不可对宇文翊透露半句。”
“大哥,既然说了,我发誓绝不会告诉大殿下的,只是你找的人身份如此特殊,怕是一时难寻啊?”顾凡双旁敲侧击,言语间便是劝穆之恒多留几日。
“反正此次策论我要做定判,加上贤弟的棋艺实在让为兄惊叹,不如你我同去国学馆借住,这几日让我好好像你讨教一二如何?”
“承蒙大哥不嫌弃,小弟一定奉陪。”
他们二人话说至此,顾凡双也确实想要知晓东秦对于士大夫们是如何调教的,要治天下,先治人,“治人”是上乘大道,士子修己笃学,独善其身,不求知于人。旁人都知晓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在顾凡双看来,得士子之心定天下。
此番沿城水患让顾凡双彻底见识了,百姓的心可用一斗或一升米便可收买到,而天下士儒的心怕是想要取得实在是难,因为百姓不会管这天下谁当家,他们只要有饭吃、有衣穿便足以,而士儒是心系天下,若想取天下必然要得到他们的支持。
东秦的国学馆不必寻常,这里除了供士子读书研习经典,还为士子提供住宿、三餐饭食,还有衣物,每十日都会有京基之中的老师,免费为他们督学,学的好的以月结文章做评,分为甲等、乙等、丙等。分别会得以国学馆的金银作为奖励,可以说在此事衣食无忧,若是文章辩才得以被馆长举荐甚至能有幸成为朝堂之臣,从此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
可是他们二人站在门口独独顾凡双被门口的侍从拦了下来,连穆之恒也觉得意外,便道,“都说东秦的国学馆是可容天下士子的,为何偏偏拦下我们。”
“穆先生,您是尊师……我们怎敢拦您,只是您的这位朋友”
“这位学友,国学馆有规定,若是想进此们要答对今日试题,否则即便您同穆先生一起,我也不敢放行。”
只是馆中的规定也不无理,想必曾经也是有不少人在此坑蒙混吃。
“烦请学友出题。”
“一个房子四个角,一个角有一只猫,每只猫前面有三只猫,请问学友这房里共有几只猫?”
“四只”顾凡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侍从微微点头,又道:“传东秦甚远有一地方,我们称其为中土,中土有一先师名叫孔子,这孔子有学生多少?不知这位学友可知道?”
顾凡双心道,“此题一是考的对方是否博古通今,二是考的是心智。”他想了一下才道:“我记得宇文翊说过此人,他有三千学生,而其中有名的为七十二贤,可是我觉得孔子之后,天下皆为其徒。”
穆之恒低声道:“答的好,孔圣之思想你我皆要习之,自然我们都是他的学生。”
“你们真是也不看看是谁带来的人,就敢在人家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怕让人笑话。”说话的人是一年过半百的老者,此人虽白发如霜,可是步态轻盈,身形健硕,面容如童颜,说话如洪钟,顾凡双赶紧施礼。
“瞿馆长,你我有多久没见?”穆之恒赶忙上前扶住老者。
“我记得之前见你,你可是胖的很啊!怎么如今瘦成这幅样子。”这瞿馆长虽然口中与穆之恒寒暄起来,可是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顾凡双,从上到下看的好仔细。
这看着不满二十岁的摸样,怎么会和穆之恒走到一处,难不成这臭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位是?”
“他是我的贤弟顾凡双,此人棋艺和琴技可是了得!”穆之恒忍不住夸赞道。
“大哥说笑了,我那不过是雕虫小技,怎么比的上各位的治国方略,实在惭愧。”顾凡双谦虚谨慎的答道。
这瞿馆长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些许古怪,可是当着穆之恒的面,他没有表露丝毫,可见他对顾凡双的身份存疑,一个年轻男子跟着博学大家,若不是为了名利图的又是什么?
“我这几日也是心烦。你说这世道说来也奇,好好的年纪为了名利什么都敢做,前几日我这来了一个长的极好看的孩子,聪慧、好学,有一老师愿意栽培他。可是这小子大半夜竟污秽到往师长的房里钻,被人瞧见了,这老师的名声毁了,害的那老师头悬了梁,差点死过去。”瞿馆长忍不住叹息道。
顾凡双点点头,他看着穆之恒见他脸色忽变,眼中似乎含有怒意,一副要发作的摸样,他赶忙拉住穆之恒摇了摇头,“馆长说的是,这世间的情有很多种,发乎情止于礼,学生聪慧老师爱惜,可是我还真想知道,这位师长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让学生误会了,人与人交往有个度才好,若说是两人自己的事儿,我们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说的是,若是两个人的事儿我们自然不会去管,可是发生在馆里,我就不得不管了。”
“哦……那馆长是将两人一起赶走?”
“那老师被学生引诱,自然是赶走了学生,怎么好将老师逐出门去。”
“若是老师能被学生引诱,我真想知道他学的是哪儿一家的学问。事以至此他们二人都有错,何故只罚一人?怕是这国学馆有失公平。”
“你……我岂容你来评判,我管理者国学馆二十余年,从未有人觉得我有失公允,之恒,此人我不欢迎,请他离去!”瞿馆长大声呵斥道。
顾凡双微微一笑,没有动,只是看着那看门的侍从道,“我的问题都答对了吗?”
“答……答对了!”侍从看了眼瞿馆长磕磕巴巴的说道。
“既然答对了,我便有资格住在这国学馆里,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顾凡双看了眼穆之恒,他当即便回道,“这国学馆确实有规定,有教无类,只要答对就可入这馆内,任何人不得干预。”
瞿馆长冷哼了一声,“你好之为之,若是做了有辱馆规的事,我一定将你赶出去。”
穆之恒冷声道,“最可气的就是这种迂腐文人,若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
“大哥,这瞿馆长也是好心,他怕你因私废公,怕我耽误你的前程。”
这馆内规矩怕是都是给学生定下的,以师为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怕是倒霉只有学生,此番规矩实在有失大国之气,禁锢人性,这馆内馆外竟是两重天,想必来这人是灭天理人伦,一心都只是想要往上爬的官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