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她不可能替代你

雨怜轻纱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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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北寒一走入酒店大堂,便似有所觉,转头看去,大堂一角的沙发里站起来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深紫色的极简套装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长长的波浪卷发随着走动轻轻弹跃,为那冷艳高贵又强势的气质平添了一分女性的柔媚。

    季北寒微眯了一下眼眸,无法将那款步而来的人影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们都变了,不仅仅是她,就连他,也早已不再是当年深情款款的那个青年。

    “北寒,可以跟你谈谈吗?”盛飞鸿在他面前站定,镇定自若,不再像昨日那样的微微失控。

    季北寒双手抄进裤袋中,唇边似笑非笑:“盛大小姐,我跟你现在的立场,貌似是对立的,很可能话不投机,请问还有什么可谈的?”

    感觉到一股凉意透进心胸,盛飞鸿吸了口气,淡定地说道:“既然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还有很多可以相谈的,还没弄清楚状况,你就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北寒扯了扯唇角:“你想要谈的,无非就是利益二字,我冒昧猜测一下,你该不会是妄想劝我退出这次竞选吧。”

    盛飞鸿眸光一闪,两手在身侧慢慢捏紧:“你已从政多年,唯有今年如此积极地参与进来,别告诉我,你没有一点点的私心。”

    “私心,谁都会有,我当然也不例外。”季北寒面不改色,深邃的眼眸犹如琥珀,闪烁着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着与冷静。

    “我承认,就是因为有盛中泽参选,所以我才要参与进来,虽然是螳臂挡车,有些自不量力,不过,也不能由得你们盛家依仗权势,为所欲为。”

    盛飞鸿感觉到掌心里一阵刺痛,仿佛是指甲深嵌进了肉里。

    “你还在恨我么?”她极力控制,但声音仍然有些微颤,“恨我当年对你……所以你想要报复。”

    “盛小姐,你言重了。”季北寒微微一笑,“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已看淡爱恨,至于报复,更是可笑至极的行为,不齿为之,不过,我倒是很感谢你当年的决定,正是因为那样的绝然,才成就了如今的我。”

    盛飞鸿心中一颤,冷艳的红唇微张,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季北寒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而不语,微微耸了耸肩:“你看,我们之间真是没什么可相谈的,既然如此……”

    “那你为什么一直未婚?”盛飞鸿冲口而出,却在一出口后就立刻后悔不迭。

    季北寒温润一笑:“从政之后我才发觉,原来身边的女子尽皆如盛小姐一般,视利益为上,难寻至诚之人,自然便无心婚恋。”

    盛飞鸿心中一寒,瞪视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般的男人,在他眼底,她再也看不到当年的一丝深情。

    她胸中犹如突然塌陷出一个深洞,某些东西瞬间便陷落下去,着不到底,顿时空虚得难受。

    季北寒仍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相信盛小姐的行程也安排得满满当当,所以就不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请原谅,季某不能奉陪了,告辞。”

    盛飞鸿呆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一颗心仿佛已不在原位,失落得不着边际。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的明白,此情早已不再,从她绝然断情的那一天起,她和他就已经此生陌路,再也不可能重合。

    心底无法自控地幽幽升起一丝悔意,又蓦地惊觉。

    不!她不会后悔的,永远不会……

    ——

    看着盛飞鹄穿上那件浅蓝色的衬衣,看着他扣上左边的袖扣,发觉他丝毫没察觉到这是一件新衬衫,更没注意到左边袖口上她亲手绣上的字母,鱼羽儿不由微微瘪了瘪小嘴。

    男人一年四季新衣不断,自然注意不到这件衬衫有什么不同,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给他买的衣服,用了心思却被忽略,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男人扣好袖扣,转头睨着她:“还不过来帮我系领带?”

    女人放下那些小心思,乖乖地走过去将领带挂在他脖子上,专心地帮他系着。

    盛飞鹄凝着女人小脸上认真的小模样,心中柔软又温暖。

    “以后,别再教林彩鸥这些东西,就算她做得再好,也不可能替代你。”

    鱼羽儿心中一颤,密长又卷翘的睫毛微闪,为他系好了领带才抬起眼眸,眸光平静如水,淡若琉璃。

    “以后,我再也不会教她了。”

    如果她也深深爱着你,一定会自己慢慢学会这些东西,可能比我会的还要多呢。

    男人满意于她的回答,挽了唇角,奖励地在她小嘴上一吻。

    “你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听话就好了。”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里的宠爱不加掩饰。

    鱼羽儿垂了眼眸,实在无法直视他的眸光。

    吃过早餐,又是一番缱绻缠绵的吻别,在鱼羽儿的认知里,送男人出门前的吻别,应该就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可是一旦跟他吻上,总是会被他捉着吻个够,经常还会吻着吻着气氛就不对了,搞得现在每天早上都像约定俗成一样,只要他们一吃过早餐,唐婶和晓兰就会躲进厨房里,绝对不会出来打扰他们。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原本清晰的视线却莫名的就模糊起来,为什么他的每一次转身,在她看来都像是再也不会回头?

    站在阳台上的洗衣台前洗着衣服,看向手里搓着的男士内裤,鱼羽儿的小嘴不自觉地轻挽。

    这几条内裤,他竟然反反复复穿了两个多月,她好像为他省了不少钱呢。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仿佛只是一眨眼间,她回到C市就已经两个多月了。

    在水龙头下清洗着那条男士内裤,她为他洗衣服的日子可能就要到头了。原以为可以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她该退出的时候。

    把熨烫好的衬衫挂进衣柜里,忍不住轻轻抚摸那一排男士西服,纤细雪白的手指拂过那些挺括有型的高级面料,不知不觉,他的衣服已经在她的衣柜里霸占了一大半的空间,再继续下去,会不会把她的衣柜全部占领了?

    可是,似乎已经继续不下去了。

    他已经有了准未婚妻,而他的父亲,正是竞选总统的最关键时刻,盛飞鸿的出现,就是来提醒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她该怎样退出才好?怎样才能让他放了她,让他对她断了这一份心思,回到他原本的人生轨迹中去?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来电铃声,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不由一愣。

    ——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视频会议结束,季北寒关掉电脑,有些疲倦地从办公椅里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繁华城市。

    竞选已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刻,局势虽仍比较乐观,但盛中泽那边也有所积极动作,如果与林氏的联姻成为事实,胜算将会大增。

    刚才党派中已有人对他此次C市之行表示不满,耽误了几天宝贵时间却无功而返,不少人颇有微词。

    自然而然的,他就想起了那个叫鱼羽儿的女孩,那么稀世的美丽,却是那么地无助又悲凉。

    高高在上的盛世帝国,对她来说有着高得根本翻不过去的门槛,不要说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盛中泽,就是以盛飞鸿的强势与凌厉,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毫无家世背景又无法生育的女人跨入盛家的大门,更何况,她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却内外交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季北寒一念及此,不由更加怜惜。

    想了想,拿过桌上的手机,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喂,季先生?”

    柔美空灵的声音,犹如青翠叶片上滑下的一滴雨珠,轻轻地落入他平静的心湖里,缓缓地泛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是我,鱼小姐。”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季北寒才发觉,自己打这个电话似乎有些太刻意了,他们之间还算不上熟稔,还没到那种临别之际道声珍重的程度。

    鱼羽儿察觉到他短暂的犹豫,在那边轻声问了过来:“季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北寒自嘲地笑了笑,从政多年,思虑间已习惯了各种顾忌,这样的冲动,有些不可思议,但既然这电话已打了出去,不如顺着心意而来,电话的那头,不过是个思想简单的单纯女子罢了。

    “没什么事,鱼小姐,只是想来跟你道个别。”他不愿再犹疑,简短地说明心意,“我今晚就要离开这里回J国,想到在C市竟然能与鱼小姐相识,也算有缘,我的电话号码不会改变,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请一定给我打电话,我虽然没有太大能力,但帮些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鱼羽儿明显在那边愣了一会儿:“……谢谢你,季先生,能认识你,我也觉得很有缘份,希望以后还能在C市见到你,祝你一路顺风。”

    季北寒客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手机,唇边仍有一抹自嘲的笑意,对自己少有的冲动,还是有些没想明白。

    也许是因为那女孩惊世绝俗的美丽,让人实在难以忘记,更也许是因为,她好像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确切的说,是她的无私让他动容,她所说所想的,都是在为别人考虑,几乎没去想过自己的需要,完全不似某些女人,只顾着自己的私欲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