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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信转眼就冲向了房间,我和慕云淮也快步追了过去。
周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顾大信想要用手拧开门把手,可是试了几下拧不开,后背急出了一身冷汗。慕云淮将他拉开,用手轻易的将门往里一推,一阵凉风迎面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房间的四周响起一阵小女孩铜铃般的嬉笑声:“嘻嘻嘻嘻……”
顾大信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环顾着四周,二十来平的卧房里,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脖子上的彼岸花项链突然直立了起来,指向了我右手边的大衣柜。
慕云淮冷笑了两声,幽幽对顾大信说:“哼,到了这种地步还想隐瞒。”
顾大信闻言一个哆嗦,随后脸色惨白地打开了衣柜。他慌慌张张地将衣服扔在了地上,只见衣柜的背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棕色按钮。
顾大信按下按钮,衣柜就朝右平移开,露出了一道暗门。
之前那个小女孩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说了一句日语:“お父さん。”
这个单词我恰好知道,对慕云淮说:“她好像是在叫顾大信爸爸!”
暗门中是一个只得三四平米大小的房间,在正中央摆了一个黑色的供台。供台上放着一些水果、两根正在燃烧的白色蜡烛,以及一具干瘪的小孩尸体。那样的人干,我以往也只在书里见过照片。说得更形象一些,就像是一块风干了多年的腊肉,散发着浓浓的呛鼻气味。
我刚想说怎么还是没有看见周芳,顾大信就大叫了一声:“老婆!”
他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暗门里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于暗门的角落处,有什么东西匍匐着爬了出来。等到我看清那是一个女人时,几乎不敢辨认她就是周芳。
她的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来,脸上像是抹了厚重的面粉,五官痛苦地挤成了一团。她吃力地爬出了暗门,然后一下子仰面朝上瘫倒在了衣柜中,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啊!”
周芳的肚子鼓如皮球,就跟怀孕的妇女一样。然而更加可怕的是,她的肚子还在迅速地持续变大。我看见她身上的衬衣扣子已被胀破,露出了腹部被撑得透明的皮肤。
“嘻嘻嘻嘻……かあさん。”小女孩又用日语叫了一声母亲,这一次,我听出声音来源于周芳的肚子里面。
“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顾大信跪在地上爬到了我的身边,抓住我的小腿哀求道。
我抬头看了看慕云淮,他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出手,这让我意识到事情有些复杂。
“自作孽,不可活。童女已经吸食掉了她的魂魄,她已经没救了。”慕云淮的语气冷冰冰的,说话毫不留情面,“我能做的,只有阻止童女的出世,让你能够苟且偷生。”
话音刚落,慕云淮一抬手,耳边就是一声“砰”的巨响。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发生了些什么,慕云淮就一把将我拥入了怀中。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双眼被他遮住,以至于没有看见周芳腹部爆炸的惊悚一幕。
鼻尖还是嗅到了五脏六腑的血腥味,我听见脚边的顾大信大叫了一声,随即晕倒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周芳她……她死了吗?”我的头皮一麻,想要回过头去看,慕云淮就将我的脑袋又给按了回来。
“恩,死了。”他淡淡应了我一声,就那样正面抱着我走出了房间,和我解释说,“顾大信夫妻俩供养了求财童女,他们的愿望达成之后,童女想要他们的命作为交换。”
求财童女是古东瀛的一种邪术,有点类似于现今的泰国小鬼。是将死去的小孩尸体风干,再注入童女的魂魄。据传供养求财童女得当,便能收获意外之财。然而世人却不知道,任何的利益都存在着等价交换。顾大信夫妻通过童女中彩票成为百万富翁时,一定没想到,日后失去的会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慕云淮告诉我,供养求财童女,每夜凌晨必须以血喂食,终身都不可能再将其摆脱。这大概也是周芳为什么会躲在暗门里的原因——他们大概猜到我们会留下过夜,同时既不想被我们发现供养有童女,又不能错过了凌晨的血祭。只是他们没料到,老槐树上的阴魂现身时,阴气激发了童女的怨气,让童女将索命的计划提前了。
慕云淮将我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听完他说的这一席话,还有一个搞不懂的疑问:“顾大信夫妻会供养童女,那么说明他们很信风水迷信那一套。这套四合院的阴气这么重,他们在买房前难道就没请人看过风水吗?而且他们住进来后饱受鬼魂的恐吓,如果换作我可能早就搬家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住下去?”
我无比认真地看着慕云淮,他微微弯起唇角,破天荒地夸了我一句:“你好像变聪明了一点。”随后,他又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所以,还得问问顾大信本人。”
十分钟后,慕云淮将满脸鲜血的顾大信带到了客厅。
周芳已死,他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慕云淮告诉他,他们夫妻俩供养童女削减了阴德,周芳的鬼魂下到地府也会经历刀山火海的酷刑。顾大信若还有良知,今后便该行善积福,为自己也为死去的周芳积累阴德。
顾大信闻言捂住脸痛哭了一阵,最终解答了我之前的疑问:“求财童女是五年前我们无意间得到的,这些年供在家里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偏财运的确强了不少。直到九月初我遇见了一个苗族女人,她给我了一个木盒子,说是压在供台下便能催旺童女的法力。我回到家后半信半疑的照做了,没想到月底真的就中了一等奖的彩票。”
“后来我特意去感谢了她,并求她继续给我指点迷津。那一次她告诉我,市郊有一套四合院风水极佳,如果将童女搬去那儿供养,不久便能让我成为亿万富翁。我听她的话搬来之后,就经历了那些怪事。我想再去找那个女人帮忙,可是已经联系不上她了。当时我和阿芳也试过搬家,可是无论我们去到哪里,一觉醒来都会回到这里。后来我们只能四处求助大师,想办法赶走这院里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