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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无殇的吻
“一朵姐姐。”花玉环还跪在原地,急声呼唤。
她想抓住一朵,抓住那抹翩飞的雪白。虽不知道那个黑衣男人什么来头,不过仅从周身萦绕的萧杀气势与王者之风,总觉得一朵跟着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就好像花玉楼,自此音讯全无。
可花玉环伸出的手,什么也没有碰到,一朵和那个黑衣男人身体都化作了虚无的幻影,手就那样从他们的身影中穿过。之后一朵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跟着那道黑影瞬间消失在眼前。
花玉环吓得脸色雪白如纸,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花玉环微微转醒,却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意识足见清晰,终于认出这是杜明乐的家。她就躺在床上,而杜明乐的娘亲居然已能下地行走,一朵的医术居然这般厉害!
“喝点水吧。”杜明乐端来一杯热茶,递给花玉环。
她也不接,依旧无法从昏厥前的惊悚中回魂。她无法想像,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变成幻影,之后莫名消失!就是轻功,也不该如此神速!
“到底发生何事?一朵呢?你怎么会晕倒在路边?”杜明乐本来想去给他娘买点补品补身子,不想却在离家不远处发现花玉环晕倒在路边。
花玉环依旧不说话,目光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许久不动。
“你先休息。”杜明乐见她这般,也不好再追问。
忽然,花玉环冲下床,不顾杜明乐的呼喊,跌跌撞撞冲出去。在一朵和无殇消失的地方寻找了很久,也没寻到丝毫痕迹。仿佛那时发生的一切,仅是一场幻梦。
花玉环又开始跑,杜明乐追出来,一阵呼唤,她也不回头。
“玉环姑娘,玉环姑娘……”
花玉环一路奔回醉悦阁,逢人就问,“见到小姐没有,见到小姐没有?”
“小姐早上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崔妈妈从楼上下来,花玉环又冲上去问崔妈妈,“小姐没回来吗?”
“发生何事了?”崔妈妈察觉不对,惊道。
花玉环不住摇头,任凭崔妈妈如何追问,她也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痴愣愣的好像呆傻了般。
“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吃饭!”崔妈妈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由气恼。之后带上醉悦阁所有人,满京城地找一朵。
无殇带着一朵瞬间出现在京城郊外的一所大宅子,那里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宅院,进了院子才知道,里面装修奢华,富贵无比。
一朵心中一阵咂舌,这只可恶的血狼,在人界可真会享受呀。
刚进门,里面便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爹爹!爹爹!”
一朵不由身子抖了抖,私生子?
一抹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翩飞的白鸽,直接扑到无殇怀里。之后从大屋里走出来一个姿态纤柔,姿容明丽的红衣女子。
“相公回来了。”
一朵身子又抖了抖,居然还娶了个凡界女子!感情人家在人界都过上日子了呀!老婆孩子都有了!
无殇察觉到一朵的震撼,俊美的面皮微微抽了抽,但还是宠溺地扶了扶怀中女孩的头,却不做声。
“哼!爹爹最近很奇怪,都不爱一朵了。”白衣女孩子在无殇怀里娇嗔一声,不满地嘟起红唇。
一朵这才发现,窝在无殇怀里的小女孩好生面熟。
“你是……”一朵努力想,许是岁数太老了,脑子总不好使。
“呀!是姐姐呀!”这个白衣女孩子率先认出一朵,还掏出揣在怀里跟宝贝似的的白玉石在一朵面前,“姐姐忘记了吗?半个月前在夜市上,我们撞个满怀,姐姐还送了我生日礼物。我们还是同名同姓呢!”
一朵猛地张大眼,她居然是妖王的女儿!
可是……为何也叫白一朵?
无法理解地望向无殇,他依旧是进门的样子,只给一朵一个绝代风华的侧脸,不做声也没有表情,不知想法。只是眼角在微微颤抖,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姐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除了爹娘,姐姐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我很喜欢姐姐。”小白一朵一把搂住一朵的胳膊,还亲了一口手里的白玉石,笑得极其纯真。
“呵呵……”一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要知道,那白玉石可是从无殇的玄水宫的桌腿上抠下来的。偷偷瞄一眼无殇,他依旧保持原样,应该没有发现她的恶劣行迹吧。
偷东西偷到妖王寝宫,只怕她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若被妖王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剥皮?抽筋?鞭尸?
呜呜……
悲催哀哉!为何她的命运,如此多舛。
“来客人了,快进来吧。”那红裙女人走了过来,温婉的笑容很是贤惠。
一朵的身子又是一抖。这红衣女子……不正是花玉楼!她在花玉带那里见过花玉楼的画像,虽然不再似画中那般风华正茂,可眼角眉梢已尽是成熟女人的气息和为人母的慈祥婉顺,反倒更加迷人心魂了。
偷偷又瞄一眼无殇。他丫地果真不是一般的好色,色完妖界色人界。若娶个平凡人家的布衣女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娶个青楼花魁!这事若要传出去,他妖王无殇的脸皮往哪放?岂不要沦为整个妖界,甚至连天界的神仙也要笑话他!
这事与她无干,她其实也没必要愤愤不平。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尤其看到那个小白一朵一手挽着无殇一手挽着花玉楼,一家三口温情蜜意的画面,格外的刺眼。
许是想极琰一家三口的画面想的太多,憎恨太多,便对一家三口起了病态心思?
“相公,累了吧。”花玉楼掏出雪白的帕子为无殇轻柔擦去额上的汗珠,“玉楼熬了些绿豆汤,正好这位姑娘也进屋喝些,解解暑气。”
说着,便都一同进门了。屋内低调而奢华,即便远不及玄水明宫的富丽堂皇,不过无殇在这里住着应该很舒服。屋内整洁温馨,矮桌上的竹篮里还放着一件正在绣制的黑色外袍,应是花玉楼为无殇做的。
一朵心下嗤讽,有妻有女,如此天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又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笑容的小白一朵,一朵心中更是不悦了。妖界皆知,妖王至今没有子嗣,这个小白一朵一定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只是……为啥叫白一朵?他无殇大妖精,不想姓玄么?即便叫玄一朵,也不该叫白一朵呀。
纠结许久,一朵还是想不明白,接过花玉楼端上来的绿豆汤也不喝,只是偷偷地看了又看一直默不作声好似心情同意很纠结的无殇。
一朵又不忿了,他在这里妻儿都有了,还抓她作甚!就不怕她知晓他的丑事,宣扬出去?转念想想,人家是妖界至尊,自是有的是办法给她一万种灭口的死法,当然不怕她的威胁。
“姐姐你快喝呀,我娘的手艺可好了。”小白一朵,又搂住一朵的胳膊,亲昵地在她胳膊上摇啊摇。“姐姐以后就在我家住下吧,一朵好喜欢姐姐的,姐姐要陪一朵玩哟。”
“呵呵……”一朵很不适应,这个女孩的身份可是妖界公主呀。不着痕迹的,又很恭敬地抽出手臂退后一步。
“姐姐!你怕什么?还是你不喜欢一朵?”小白一朵又黏上来抱住她的胳膊。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一朵汗颜。这位主子,她可得罪不起。
无殇睨了一眼一朵,面皮抖了抖,似纠结很多情绪,无法发泄。也好像很尴尬。
一朵也很尴尬。她不该出现在无殇在人界的私宅,更不该知道他已有妻女。总觉得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她也离死不远了。
花玉楼热情地为一朵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如坐针毡地到了晚上,终于可以一个人呆一会了,无殇却大咧咧地推门而入。正在屋里抓狂的一朵,赶紧立正,之后发现不对,又噗通跪在地上,高呼一声。
“妖王饶命!”
无殇居高临下,俯视匍匐在地上的一朵,知道这句话在她心里憋得都生毛了,也欣然接受了。他并不让一朵起身,负手而立也不说话,高颀的身影映着灯火,黑影正压在一朵身上,如置身暗黑世界般让人压抑惶恐。
一朵心中的大鼓擂得响亮,腿都跪麻了,他也一言不发。终于,一朵忍无可忍了,借着白日的酒劲,虎声道。
“妖王,你给个痛快吧!”
无殇微愣,不明其意。
“我受不了了!心理折磨远胜身体折磨,您给句话,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别一言不发,我心脏太脆弱,受不了!”
无殇唇角动了动,竟是忍俊不禁。可依旧,还是不说话。
一朵一阵捶地,哭声道,“小妖也是没有办法啊!闯了那样的大祸,不逃出妖界如何存身呐!妖王就看在小妖伺候您多日,虽做得不好却尽心尽力的份上,就饶恕小妖这次吧。小妖保证日后以妖王大人为天为地,您说东我不往西,您说上我不往下。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孝敬您,伺候您,为牛为马报答您。”
先把小命保住再说。
无殇的唇角颤了颤,还是无话可说。让他说什么?说他忙活十四年,竟是空忙?那个被他真心疼爱的女孩竟不是她的转世?而真正的她居然还活在世上,活蹦乱跳地在人界逍遥快活?还与旁的男子饮酒作乐!而他却受了十四年的心灵谴责与愧疚痛悔!即便如此懊恼,他还是没有惩处她的意思,可她依旧执意误解。
无殇想了想,微微叹息一声,亲自俯身将一朵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朵见他动作温柔,墨黑的眼底还漾着点点和悦之色,吓得身子一软又差点跪在地上。
温柔刀温柔刀,刀刀割人命。
一朵眼里涌上一层泪水,映着灯火潋滟生辉,无比委屈又无比可怜地望着无殇,让他心头猛然一颤。
“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在下一秒一朵“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之际,身子一飘,再次跌进无殇冷硬的怀抱。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好像要将她融入骨血,又似是生怕一松手她又消失不见般,那样温柔又霸道地抱着她。
所有的声音,恍若时间都在此刻停滞不前了。
一朵惊得心脏乱了节拍。他居然一天两次抱她!什么情况?妖王大人病了?还是在人界太久,看到同类倍觉亲切?
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也不该这般拥抱她呀!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天敌,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时间静静流淌,一朵在他怀里不敢动,只能心情无比复杂纠结地被他紧紧抱着。
一朵清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随后就看见门缝外花玉楼那一身殷红的衣裙。花玉楼只静静地微笑了下,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冲进来捉奸甚至脸上连一点悲凉之意都没有,便默默地离去了。
一朵有些气怒。这算什么!在花玉楼眼里,她成什么人了。挣扎着要推开无殇,他却依旧不放手,浑身气息冷冽,似有薄怒,深深地望着一朵。
一朵愣住了,望着他黝黑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白皙的脸蛋,还有眉心那一点点的朱砂痣,心中一阵狂跳。这是怎么了?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吗?正要摇头挥散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无殇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无限放大,随即冰凉的两片薄唇便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一朵吃惊地瞪大眼,他亦看着她,却是以蛮横霸道的方式,一把捂住她剔透美丽的大眼睛。感受他微凉的喘息,一朵四肢百骸都瞬间石化,大脑好像烧开的沸水一阵翻腾,思绪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居然吻了她!
是真的吗?
一朵双手紧紧抓握成拳,指甲刺痛掌心,才明确知道,这并不是梦,却比噩梦更让人可怕。
“唔……”
许久,一朵终于有了反应,弱弱地挣扎了下,他的吻却更加霸道深沉。随着他的强势,她的身子竟不受控制地柔软起来,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瘫在他的怀抱中。
忽然,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屋内唯一的一张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