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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绮琴望了眼那躲在一旁的一家人,微皱眉问向了身旁的蓝衣男子:“寒,你身上带钱了吗?”
“嗯?带钱?今儿不是放风筝吗?难道你想要买什么东西?”赫连寒云眉头微蹙了一下,他出门一向不带钱,以往都是清英带着钱的。可而今清英尚未回来,所以害得他身边,都没个带钱的人了。
红袖走过去拿出自身的荷包,微皱眉说道:“奴婢以为王妃出来只是放风筝,所以并没有带什么钱,这荷包里……大概只有十两银子。”
“奴婢身上也只带了五两碎银子,本来是要给小草……买零嘴的。”花儿说到这里,不由得抿嘴一笑。因为她看到小草脸红了,还很害羞的低下了头。
柳绮琴摇了摇头,皱眉说道:“都收起来吧!这些钱太少了,根本帮不了他们。”
赫连寒云现在总算知道,她要钱是为了做什么了。原来是想帮这一家子人啊?呵呵!他家柳儿还真善良呢!
“怡澜哥哥,他们就由你来处理吧!我和寒有事,先走开一会儿,就让红袖她们暂时陪着你吧!”柳绮琴说完这些,便拉着赫连寒云的手向着人群外走去。而她另一只手,则拉着那清清秀秀的小姑娘:“你们别怕,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一会儿就到。”
他们一家自然信任她,毕竟是她救回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这位陵王妃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她为人倒是很善良,倒是一点儿也不想人们传言的那般不堪。
赫连怡澜本想丢下这些人追去,可面前的三位美人,却将他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红袖面色微严肃道:“莲王,王妃有命,让我们几个陪着您处理此事。莲王殿下,请吧!”
“你们和你们家主子一样,就会欺负我这可怜人。”赫连怡澜苦着一张脸,很是幽怨的看着她们。为什么这长的越好看的女子,就越是不好相处,就越是难缠呢?
花儿似乎和她们在一起久了,也就变得有些没大没小了起来。她微笑的望着面前的美男,给了对方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小草摇头晃脑,很是认真的接了一句。事后便发现对方怒指着她,她吓得闪身躲到红袖和花儿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怯怯地说道:“莲王,你不要吓唬我,我会告诉王妃的。”
“你……”赫连怡澜憋了一肚子闷火没处撒,狂扇着扇子,眼神阴冷的望着那群待宰的羔羊,启唇冰冷的喝道:“赵钱孙李,你们教子不严,纵子行凶!使他们不止强抢民女,更是敢上前调戏已身怀六甲的陵王妃,你们可知罪?”
气死他了!你们这群混蛋。本王治不了她们那些小丫头,难道还治不了你们不成?
呼!这世道当真是没道理可讲了!谁怕谁,谁就是道理和王法!
呃?纵子行凶?他们有吗?赵钱孙李很迷茫,他们看了看那几个儿子,似乎真有点面目可憎……
话说柳绮琴拉着赫连寒云进了一家酒楼。此楼名香满园,是京华城菜做的最好的大酒楼。
那老板是个人精,不高不矮,瘦的跟骨架似得。他正趴在柜台后,拨着他巴掌大的小金算盘,翻查着一本蓝皮的厚厚账本。
柳绮琴看也没看那些楼里吃饭的人一眼,直接走到柜台前,把一头雾水的赫连寒云推了出去:“老板,向你借五百两银子成吗?”
那精明干瘦的老板抬起头来,两撇小胡子,在看到面前的俊美男子后跳了跳,那双斗鸡眼瞬间瞪的老大道:“哎呦!稀客啊!陵王爷,多日不见,您的嗓子可是越变越……清雅了啊!”
“老板,刚才说话的是我!”柳绮琴很为这位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老板担忧。没见她家夫君在放冷气了吗?还说,再说就变成冰棍了。
“呃?这位是……”这香满园的老板可不敢乱说话了,毕竟刚才他那马屁就已经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柳绮琴微皱了下眉头,抬头望着那……怒瞪着没眼力劲儿老板的赫连寒云,伸手拉了拉他衣袖,征询了下道:“寒,借你玉佩用下行吧?”
“嗯?”赫连寒云移开了怒瞪那老板的视线,转过头来,低头望着身边的可人儿,不解其意的轻皱了下眉头。随之便伸手摘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那神秘兮兮的小女子。
柳绮琴接过那上好的羊脂玉佩,搁到了柜台上:“你借我五百两银子,然后你拿着这块玉佩去陵王府找岳清,问他要五百五十两银子。那个零头……就算是利息了吧!”
那老板拿起那块玉佩瞧了瞧,乖乖!这可是御用之物啊!还不知道是西域那个国家进贡的宝玉呢!不过,这陵王府很缺钱吗?居然穷到来他这里当东西了?嘶!他这里是酒楼,可不是什么当铺啊?难道他们是走错门了?
柳绮琴微皱眉头,伸手拿起那上面的金算盘,在那柜台上用力的一拍,有些不耐烦道:“你是觉得这玉是假的,还是他是假的?看来看去,你难道能把那上面的花给看活了不成?”
“呃?这个……我不是这个意……”那老板还没说完话,便见一个人黑衣侍卫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便见那老板脸色大变,立刻从柜台里拿出了五百两银子,递给了那白裙女子。
柳绮琴拿起那包银子,转身交给了那夫妇俩,对他们说道:“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家族。你们带上这些钱,立即回去收拾包袱离开,永远都不要京华城了。繁华的城镇,不一定有那山野乡间来的安乐,懂吗?”
“懂!我们记住了,找个小村庄安家,再也不来这繁华城镇了。”那朴实的中年男子,与妻子半抱着女儿,向哪位萍水相逢的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之,便带着妻儿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这间酒楼。
柳绮琴望着他们离开的门口一会儿,随之便转头向着楼上一间,雕花窗户半开合的雅间,道了一声谢:“多谢阁下仗义了!来日若有空闲,可来陵王府喝杯清茶,绮琴定当尊阁下为上宾!”
“绮琴?”楼上雅间里背窗而坐的男子,修指拈着一只翡翠杯,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缀着一颗豌豆大小的金铃铛。宽大的玄狐狐裘,松垮的披在他的肩上。
墨色的长发似瀑布般披垂在身后,如溪流般散在那铺着上好的波斯繁华地毯上。
那光可鉴人的长发,发长七尺,仅一根红色珊瑚簪子,轻挽起了少许发丝。其余的柔顺发丝,全都披泻在身那拖地的狐裘上。
这是一个光背影就很妖娆的男子,同样也是个极其可怕的男子。他身上透露的不是多浓烈的杀气,而是一股幽冷的死气。
“主子!”那名侍卫走进来,行了一礼,便退到一旁,同其他的三名侍卫站立在了一起。
那不疾不徐饮酒的男子,忽而开口问了句:“绮琴是谁?”
那名与柳绮琴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出列拱手低头回道:“听闻陵王妃姓柳,闺名绮琴。”
“柳绮琴?呵呵!很有意思的女人,是不是?她居然会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闺名?”那男子轻轻一笑,可是那淡淡的笑声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或愉悦。
似乎那笑只是他嗓子里发出的一个音节,而不是什么因欢愉,而发自内心的一声轻叹。
那名侍卫不语,只是恭敬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对方的吩咐。
那男子轻咳了几声,似是因为喝酒急了,所以被呛到了。可又似是久病缠身之人,压抑着哪猛烈的咳嗽声道:“去查查她,我刚才好像闻到……小师妹的气味了!”
“是!”那侍卫领命过后,便手握宝剑,走出了这间暗黑的房间里。
那男子还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酒喝到咳嗽不止,他也还是如同**般的猛灌着自己酒:“霜儿,你在哪里……我错了!你回来我身边好吗?霜儿……师兄好想你……”
那群侍卫一脸肃然,好似没听到那男子深情的呢喃声,也好似没看到那醉倒在桌上,此刻显得很是狼狈且可怜的男子那般。
主子这些年来,常常饮酒醉梦。醉了就又哭又笑,有时候更会深情地唤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唤着唤着他就会发脾气,摔东西。甚至会因为喝醉而倒在地上,可如果有人去关心他或者扶他,便会被他一掌拍开,打得了个半死不活。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都习惯了!习惯了无视醉酒的主子,也习惯了他说胡话,习惯了他醉酒后哭得像个孩子,习惯了他醉倒在哪里就睡在哪里。
没人去扶他,没人去管他,更没人敢去靠近他。
毕竟没人嫌自己活的命长,而却惹这个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且说变脸就变的杀人狂魔。
那他怕他再美,再柔弱,看到他在就让人心疼不已!可却始终没人敢靠近他,更别提敢去与他多说一句话了。
他孤独,他寂寞!
可这孤独寂寞,却也是他自找的,他心甘情愿给自己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