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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打鸣声给惊醒了,而其他的几个伙计竟然早就起来了,去院子里一看,几个人十分熟络的梳洗着,偶尔还能听见他们精神的对话声!
嗯,深呼吸一口,这里什么都谈不上多好就是这口干净的空气还挺值钱!
这回强子先发现我,但笑着打完招呼之后他就脸色一变转而冲我问道:“蓝姐,你脸没事吧,要不要去镇上看看?”
我身上向来很容易留印子,所以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肯定是脸上被打青了,我大气的一挥手说了句‘没事’,收拾收拾,我们几个又关起门来研究了一下。
强子直接把他用来记录的本子给了我,我翻开一看就皱了眉,我想姓胡的肯定是要贪一点的,但没想到他真的把我当凯子宰了!
水泥黄沙什么的还是我自己去谈的价格呢他都想插手拧一把水出来,就更别说那些他去喊来干活的乡亲们的工钱了。
付老师拿廉价的散烟叶卷了一支出来自己嗒吧的抽着,他瞟了瞟了本子上的数字忽然在工人工钱和人数那里又点了点。
他说:“这个地方他贪的钱肯定还不止这些,他们都怕他,工钱里头还要抽水的。”
卧槽他大爷的!
我翻到最后发现强子还很细心的做了个总数的计算,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把本子一合,堵着心头的那一口气喊了大家往学校去。
钱,在没理清楚之前我是半毛都不会给的!
付老师瞧我脸色不大好,连忙小心的告诉我:“蓝小姐,你可千万别想着跟他们硬拼,他们是听不见道理的,万一到时候出事可怎么好。”
他的话似醍醐灌顶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对呀,硬拼不得呀!
我告诉自己不能硬拼,所以我就提议先去书记家和他把账对一对,算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如果书记稍稍让步的话,我也答应让他赚一点把事情就这么了了,如果他就是要来蛮横的话,大不了再想办法。
太大的闷亏我也是吃不下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一行人就风风火火的往书记家去了,没想到书记也没闲着,这么会儿已经就纠集好几个老乡了,看样子我们再迟来一点恐怕就要在路上遇见了。
见着我们到了,书记的眼睛往我脸上一定又扯出笑意来:“送钱来了嘛?家里的,把我的账本拿来哦!”
看着他摩拳擦掌像是就要抢钱的嘴脸我觉得恶心极了,但没办法,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便耐着性子接过他老婆递过来的本子。
上头是书记记下的,无比夸张的数字!
此时,他的两个儿子听见动静也从房里出来了,角度原因,我几乎是一抬头就可见看见他们房里的布置和摆设。
说真的,这山村里头见到好一点的家具都是不容易的,何况还是像他们家这样一应俱全的成套的家具,甚至还放有一部彩色电视!
此时,那电视上还在放着不知道哪个台重播的春节晚会,房间里还隐约传出来孩子的笑声,应该是书记的孙子吧!
然后房门被他老婆关上了,家里应该是在烤火,他的两个儿子都是穿的棉秋裤出来的……
男人的秋裤,为了方便小解在前裆部都是设了那种开口的,他们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了,半点的羞涩都没有。
小熊和西西有点看不过去,身体情不自禁的往我身边靠了靠,仿佛我的小身板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定神作用似的。
我合上账本,清了清嗓子之后好声好气的冲书记说道:“要不,借一步说话?”
他的两个儿子虽然都不高但壮实,黝黑黝黑的瞧着有几分猥琐的德性,见我这么说,后出来的那个甚至还冲我暗示的笑:
“要不你同我说吧,那账是我记的,我们去……”
“要说就在这儿说,大家都听得,还是说你们想赖账嘛!”
这两个人前后两句已经深刻的惹恼了我,我也懒得跟他们客气了,当即把账本一合我就冲书记笑道:
“不好意思,您实在太贪心了,这钱我是不会让你去主持的,我的同事自己记了账,除开您自己干了活我们要给工钱之外,其他老乡的钱我自己一个个的亲自开!”
书记一听我这么说,急了,当即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指着我骂:
“哪里来的无赖,指使人干了活不给工钱?这地方是我们的,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这钱不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老子给了,不然,你们都别想走了!”
他说着话冲他两个儿子一示意,就像是排练过的一样他的两个儿子默契的去关了大门,屋子里顿时就暗了下来。
就算是开了灯,也还是昏暗无比!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小熊和西西两个女孩子了,就连付老师也都有些怕,他凑近了我小声的嘀咕道:
“蓝小姐,先答应他们,等出去了再说吧,服个软!”
我特么偏不,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真杀了我!
姓胡的见我们这边气势弱了下来,他又趁胜追击的过来问我:“给不给?”
看来,这脸皮是要撕个稀巴烂了,我拨开小熊缠在我手臂上的手,靠近了强子低声道:“如果要打,怕不怕?”
强子点头道:“我们打不过。”
我心下一暗,虽然不甘愿但还是要听从付老师的建议,毕竟,我靠着热血不怕死,其他人还是想着好好活啊!
可就当我想要开口议和的时候,忽的,那姓胡的就是一个巴掌呼了上来,幸亏我身体还偏了偏,但他的手也是真的挺重,我是被强子扶着才没倒下的。
我,彻底的愤怒了!
“操板凳!”
我当即就大吼一声,幸亏我们这边的几个人还齐心,纷纷都拿上了四周能用来攻击的东西,我则用了浑身的力气冲姓胡的嘶吼道:
“你这一巴掌,要么给我跪下来道歉,要么就让我打回去,不然,今天没这么简单!”
姓胡的冷笑:“小女娃还能把我怎么样,我打你是你不识抬举!”
“行啊,那我就看看到底是谁不识抬举!”
不等他开口我就拿着手里的板凳使了浑身的力气往地上一摔,人体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关键时刻那板凳竟然应声而碎跟那积木似的。
而代价就是,我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差点抖得没捏住手上的东西!
我举着那两根剩在手里的椅背,更加嚣张的冲他吼:“敢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姓胡的,我恭喜你惹上了我,你以为我没点能耐就能往这儿来?”
“我告诉你,我爸爸是H省有头有脸的人物,要钱有钱有权有权,我大不了豁出去了,但他知道我在这儿玩呢,等我不见了别说是你一家子了,就连你们整个村子都得给我陪葬。”
“不对,你们所有人的祖坟我爸爸都会给你们刨出来的,你们最好逃跑的时候连着你们祖宗的骨头也一起带走!”
大概是因为我说的激动话太快了,那几个村民个个面面相觑的样子,我见状心里更加不爽了,连忙偏头冲付老师高声道:
“麻烦您给他们仔细的翻译一下,千万别漏了什么关键。”
付老师估计也是被我刚刚的话给吓到了,被我这么一吼之后他忙不迭的给他们翻译,语调起起伏伏的看起来情绪十分的激动。
山里人很迷信,最在乎祖宗啊什么之类的,大概是听到了要刨坟那里,几个人脸色变了变又连忙合起来往姓胡的面前去叽里呱啦了!
这时候,我不能怂,我得更加挺直背脊。
一旁的小熊大概也是想加深一下印象,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连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姐,姐夫今天早上还给我来电话了,说你再不回去就亲自过来要保镖绑你回去,百来号人呢!”
姓胡的两个儿子一听也凑到他面前叽里呱啦去了……
姓胡的到底是村里的霸王,见识多一点胆子也就大了许多,纵使有我不怕死的姿态在前,又有村民和两个儿子的相劝在后,他却始终镇定。
但零星的,我也能从他眼中打量我的神色中看出几分犹豫来!
大概是听得烦了,姓胡的一把推开围在他面前的人,转而站出来继续和我对峙,那眼里闪烁的狠意倒也令人害怕。
他说:“你个女娃娃想吓唬你胡大爷?你也不打听打听你胡大爷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我拿着那两根椅背抬手指着他的脸,抬高下颚尽量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恶狠狠的告诉他:
“管你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你如果不懂什么叫做民不与官斗的话我就让我爸爸来好好教教你们所有人,或者你识相点,下跪和让我扇耳光你自己选。”
姓胡的被我这语气刺激的眼睛都红了,昏暗的屋子里,我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没错,是对视,说真的,这村里高大的男人没几个,我想说我已经算矮的了,但这个书记和我差不多高。
我见书记动摇得太慢了就转头又冲付老师道:“付老师,麻烦你给那几个乡亲说,我欠他们的工钱我一分不会少给,如果他们一定要维护这个姓胡的,可以,我不仅不给钱我还找人来算账。”
付老师显得犹豫了,凑近了我反问道:“蓝小姐,真要闹得这么僵啊!”
我斜眼看他,满是坚定的道:“难道你想被姓胡的欺负一辈子?一个连小孩子未来都不管的人能做什么好事,你放心,我家的势力要在这山里悄悄的灭点人口还是简单的。”
很显然,付老师虽然在教育上思想还算比较的坚定,但斗恶霸方面他就显得软弱多了,也还是在我的三催四请之后他才和那几个村民说了情况。
我就知道书记的人品和作为不怎么样,几个人被我这么一说就犹豫的褪下了满身的攻击性,但他们最多也就做个旁观者,要说反过来帮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书记在村里嚣张这么多年,畏惧他也就成了这些乡民们的一种习惯!
为了避免他们又被书记劝着过来对付我,我又直接要付老师让他们先走,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人也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商量着推门走了!
门一开,外头的太阳照进来,我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感觉整个人的能量都暴涨了几十倍,就趁着这阳光正好我冲书记笑……
张狂的、自信的、得意的笑!
谈判最重要的是什么?气势,想赢你就不能怂,别人嚣张一百倍你就嚣张一千倍一万倍,直到对方的气势弱下来你再丢出条件来,以防人家狗急跳墙,条件也不能太苛刻!
至少,给他留点甜头!